想死嗎?
沒有任何一個人想死,哪怕生活再堅苦,哪怕疾病纏身的人,也并不會想要去死。
而一些因為心理或者生理上的問題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最后自殺的人,實際上也并不是想要去死,只是他們不愿意在這么痛苦的折磨自己,如果給他們一個完好無損的自己,他們也不會想去死。
所以說,沒有一個人想死,哪怕周宏這種傭兵團的存在,他們隱沒與都市之間,接手著任何的交易,甚至手頭上還有過幾條人命,他們已經(jīng)罪惡累累,但周宏也不愿意去死。
“不想。”周宏如實回答道。
從剛才安逸丟煙頭到劫持他的那一瞬間,周宏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去跟安逸抗衡,能不能打的過別人,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明白。
“把誰請的你們供出來,你就可以不死。”安逸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不行……”周宏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逸打斷了。
“你該不會是想說為了遵守職業(yè)道德,出賣雇主這種事情你是絕對不會干的是嗎?”安逸冷笑,“那只是職業(yè)殺手的臺詞,你們做這種新興的行業(yè),為的不過就是混口飯吃,生命與雇主信息來比較,誰更重要?雇主沒了,你們大可以去另外一個城市發(fā)展,生命沒了……”安逸淡淡的看了周宏一眼,他的面部表情略微有些松動。
“雖然你說的很誘人,但我還是拒絕,因為我不知道你在了解了雇主消息過后會不會殺掉我,我承認我打不過你,而你又將我?guī)У搅诉@種毀尸滅跡的好地方,我現(xiàn)在的價值僅僅在雇主的消息而已,說出了它,我就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周宏定了定神,緩緩道。
安逸眉頭輕挑,“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不過你要清楚,你現(xiàn)在說了消息,你或許有活命的可能,或許沒有,這些都是在你說了消息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但如果你不說消息,你一定沒機會活,因為你們想我死,所以我把你們也弄死,這很合理不是嗎?”
周宏沉默。
“說吧,雖然我從來沒摸過真槍,不過這里面的子彈打光,或許能有一發(fā)命中你的心臟,你認為呢?”安逸把剛才從周宏手中搶過來的槍拿了出來,指著周宏。
周宏抬頭與安逸對視,忽然咧嘴笑了。
安逸怒了,上前就是一拳把周宏放倒,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你他媽笑個毛!”
真是的,這種被人威脅后露出來的笑容應(yīng)該是主角才會有的啊!你他媽又不是主角,誰批準你笑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點小心思?你的另外幾個同伴,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往這邊趕了過來吧?”安逸一腳踩在了周宏的胸口上,居高臨下的說著。
周宏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安逸。
“想問我怎么知道的?一般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反抗一下,可是你居然一點慌亂都沒有,說明了什么?要么,你不在乎生命,要么,你有后手。”
“如果你不在乎生命的話,你會在任務(wù)失敗,被我抓到之后馬上選擇自殺,為你那什么狗屁職業(yè)道德添上一筆光彩,可是你沒有,就說明你對你的生命很在乎,那么……只能說你還有后手,也就是說你的
同伴會趕過來救你是嗎?你身上一定有一個GPS定位系統(tǒng)吧?”安逸瞥了一眼周宏,淡淡道。
或許早幾年,GPS系統(tǒng)是一個非常高端大氣的東西,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爛大街的貨色,每輛車上幾乎都有一個,而且目前新推出的兒童手表上都自帶一個,以防走丟,周宏這種性質(zhì)的職業(yè),每個人帶一個GPS定位系統(tǒng)沒什么好驚奇的。
周宏悶哼一聲,算是默認了安逸所說的。
讓他知道了又如何?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自己的那幾個同伴都是當年當兵時候一個宿舍的,感情比鐵還硬,絕對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
“對了,我再補充一點,如果你認為你的同伴們來了就沒事了的話,那么你就錯了,我既然知道了你的同伴會來救你,還把你帶到這里來,你認為,我會沒什么其他的辦法來針對你們嗎?”安逸又道。
周宏瞳孔微縮了一下。
該死!怎么把這個茬給忘記了,他既然敢把自己帶到這里來,說明他肯定是有充分準備的!
“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包圍了。”安逸狡猾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神之中透露著仿佛掌控一切的目光。
包圍?哪里來的人包圍?安逸沒跟任何人說。
當然,這只是嚇唬別人的一種手段罷了。
荒郊野嶺的,這里是一片樹林,一個人都看不到,甚至除了安逸說話的聲音之外,四周都靜悄悄的,這在環(huán)境上就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襯托一種詭異的氣氛,在這種氣氛之下,會讓人或多或少的帶來一種恐懼的心理。
再加上安逸說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當兵的彼此之間都有非常深厚的友誼,特別是一個宿舍的,更是如此。
被包圍了,就是說不管來幾個,都可以一網(wǎng)打盡,顯然是周宏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如果他的同伴趕過來救他,卻因為他被抓了起來,叫他有何臉面去面對他的同伴?
這是安逸臨時想出來的辦法,因為在車上打聽到他以前是當兵的,安逸心中就大概有了一個定義。
現(xiàn)在安逸說有人,周宏不管信不信,他自然都不可能冒這個險。
或許在周宏看來,這片樹林里的每一棵樹后面都躲著一個警察。
“現(xiàn)在,你覺得你還有什么依仗嗎?”安逸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周宏。
周宏臉色變幻幾次之后,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從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個小鐵塊,用力將它掰成了兩半。
“出賣同伴的事情我做不到,我不確定我說出雇主會不會死,但是我更不愿意去相信一個我打算謀殺的人,我在上一刻還想要殺你,下一刻,我并不認為我告訴你答案我就會活,既然告不告訴你答案你都會殺了我,那么對于我來說利益最大化自然是不告訴你,那么,再見吧。”周宏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絕然,安逸暗道不好的時候,他把舌頭伸了出來,然后張嘴用力合了下去。
安逸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將他的顎骨鉗住,用力把他的下顎掰開,伸手進去將他嘴里還未斷掉的舌頭給夾住了。
周宏哭了。
淚腺不受控制,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痛,實在是太痛
了。
他以前當過兵,吃過的所有的苦頭,加在一起都沒有現(xiàn)在這種感覺來的強烈。
一股錐心般的疼痛從斷舌處蔓延至全身。
“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看到古代大俠一遇到危險情況就咬舌自盡,你就天真的相信了?真逗。”安逸冷笑著,但是并沒有松開他嘴里面剩下的那截舌頭,他是在救周宏。
周宏如果死了,他剩下的同伴也斷了音訊,因為他剛才親手把GPS給撇成了兩半,那么安逸接下來的日子會非常的頭痛。
因為他不得不非常警惕,不然隨時可能都有人沖上來跟他玩命。
雖然他功夫很好,可是畢竟處在明面上,一天到晚都打起精神會很累的,說不定一個不留神就陰溝里翻船了。
所以周宏不能死,現(xiàn)在安逸必須親口從他這里得到幕后指使者是誰,不然哪怕就算知道是孫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想把孫劍弄下去,需要在合適的時機有人出來指證他。
“古書中咬舌自盡只不過是一種夸張的比喻,并不可能一咬斷舌頭就會死,因為人體可以承受的疼痛度對于僅僅只是斷了舌頭而言,還不至于痛死。”安逸看了一眼被自己捏著下巴滿頭大汗一臉痛苦神情的周宏,淡淡道,“即便是死亡,也只是因為流血過多或者窒息死,舌頭上沒有什么大動脈,流血而死的情況不多見,一般舌頭被咬斷的大部分人都是窒息死,舌頭根部因為刺激性的疼痛而向后痙攣,堵死了氣管,導(dǎo)致無法呼吸最終窒息而死。”
安逸從小就喜歡看書,雖然他沒讀過什么書,但是師傅的房間里有很多很多的藏書,一些武術(shù)方面的書,更多的是一些人體構(gòu)造學(xué),以及心理學(xué),師傅葉無聞在武術(shù)方面的造詣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了,所以葉無聞打算從別的領(lǐng)域來讓自己的武藝更進一步,才特意藏了這么多書。
了解人體的構(gòu)造,能夠幫助更快制敵,一般運用的最多的就是男人的胯部,每次女孩一遇到色狼的時候,膽大一點的往往都是一腳直接去你媽的……而心理學(xué),則是了解敵人的心理,這對于兩個武藝相差無幾的對手之間也有很大的幫助,哪怕他一個眼神,你都可以清楚他現(xiàn)在的心理活動,從而決定是快攻,還是慢守與他拖時間。
安逸從小在鎮(zhèn)子上長大,也沒什么好玩的東西,葉無聞的房間書架上的書成了他兒時最好的陪伴,安逸懂的東西很多很雜,但是往往又非常的有用。
現(xiàn)在安逸出門在外,才明白師傅的一片苦心。
雖然說他把自己趕出來有些不爽,可是如今自己所作所為,全都是他一手一手教會的。
想起那個每天站在院子里不茍言笑監(jiān)督他們訓(xùn)練的老人,安逸心中充滿了尊敬。
“所以說,不要沒事就學(xué)別人大俠什么咬舌自盡,痛苦的是你自己,也別想著動不動就死,活著的,也是你自己。”安逸目光一瞥,正好路邊行駛過來一輛車,他把周宏的衣服撕掉了一塊布團塞進了他的嘴里,防止舌頭痙攣后縮窒息,只要把嘴里塞滿了,舌頭也就無法動彈,用鼻子就可以呼吸了。
雖然過程中痛是痛了點,但是咱們安逸同學(xué)表示,又他媽不是我讓他咬的。那個虎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