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應了一聲,心里也有了目標。
父女倆坐著馬車,回了鋪子里,就瞧見門口停著一駕低調奢華的馬車。
林安然瞧見馬車上掛著的燈籠寫著沈字,便猜到是李思嫣來了。
可一進鋪子,卻瞧見了朱氏和她的女兒沈湘。
王靈芝快步走上前,道:“東家,小姐,那位自稱沈府大夫人,在咱家鋪子里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安然點點頭,道:“你忙去吧,我來應付。”
林大山畢竟是男人,也不便和婦人們說事,便由著林安然處理。
林安然走上前,看向朱氏和沈湘,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問候禮。
“見過沈大夫人和沈小姐。”
朱氏笑著抬手虛扶,道:“不必客氣,我托大叫你一聲安然丫頭,起來坐下說話便是。”
林安然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旁,坐在了凳子上。
她還沒問,朱氏已經率先開口:“安然丫頭,是這樣的,我娘她苦了半輩子,如今好不容易熬過六十大壽,我也想為她定一個壽桃蛋糕,給她一個驚喜,不知道你可愿意跟我回燕京城一趟?”
林安然沒想到是為了這個事,她佯裝出一幅為難地模樣,“大夫人,我自是想給老夫人做壽桃蛋糕,只不過我家里人肯定不會放心,而且我們家這鋪子,離不開我。”
朱氏微笑一頓,林安然又補充一句:“不過我這手底下教出來兩個心靈手巧的糕點師,她們做蛋糕的手藝和我水平差不多,只要大夫人愿意給夠酬勞,我便忍痛割愛,選一位跟著您去一趟燕京城,等壽宴過后,您再派人送她回來就成。”
聽著林安然的話,朱氏又恢復了笑顏,在心中感嘆。
這小丫頭不愧是婆母都賞識的人,小小年紀,如此圓滑精明。
不過朱氏并不喜歡這樣精明的小丫頭,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應當天真爛漫才是。
朱氏緩聲開口,“這樣也行,只要我娘親的壽宴辦得好了,讓她老人家高興,到時候自然是少不得重賞的。”
林安然微微一笑,道:“大夫人,銀子后給都沒事,但是請您一定要保證我們糕點師的安危,不然的話,我們鋪子也不好對人家糕點師的家人們交代。”
朱氏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們沈府行事光明磊落,不會有那些腌臜事。”
“有大夫人這話,那我立即就去安排人。”
朱氏卻虛拉了林安然一把,道:“不急,我們三天后才動身回燕京城,安然啊,伯母想拜托你一點事情。”
林安然抬眸瞧著朱氏,微微歪著小腦袋:“大夫人請說。”
“聽聞你和封家有婚約,我婆母她看好封家的大女兒,準備說親給我們繁哥兒,但是目前還不清楚封家可有意向結親,要不你幫著去問問,若是他們家同意,我這邊就帶著繁哥兒相見一番了。”
林安然聞言,立即搖頭:“大夫人,這個事情恐怕做不得主,若是沈府真的有愿結親的話,該親自上門去問我封伯伯他們,而不是來找我一個小孩子摻和這個事情。”
朱氏尬笑兩聲:“是伯母考慮不周了。”
“伯母也是愛之深關之切。”林安然應付一句,自然沒想多說,不過朱氏這個消息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沈君繁好像并不是沈家大房的,而是二房江氏的兒子。
沈老夫人有意做媒,想撮合沈君繁和頌姐姐的事,那為何不然江氏操辦,而是讓朱氏在這遞話?
還是說,朱氏自己有什么想法。
林安然思慮片刻,又斜睨了一眼朱氏,心想難道之前朱氏打量封晟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朱氏見林安然壓根就沒想巴結她,既解決了壽桃蛋糕的事,她也懶得在這鋪子逗留,起身帶著沈湘離去。
林大山瞧著她們走了,才從后院走上前問道:“閨女,這沈府的大夫人是有什么事找你嗎?”
“她來說做蛋糕的事,不過得跟著她一塊回燕京城,我便答應可以借她一個糕點師跟去燕京城。”林安然解釋完,想到封頌的婚事。
雖說沈府不錯,可江氏能生出沈嵐那樣的女兒,沈君繁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安然和林大山打了一聲招呼便快步出了鋪子,直奔私塾。
私塾別院內。
宋氏正帶著兩個女兒在做繡活,封貴的月錢本來就不多,也就夠一家子吃喝。
封晟要讀書,雖說不用交束脩,可買筆墨紙硯都要錢,更何況昨日參加了林安平的喜宴后,宋氏迫切的想掙更多的銀子,日后娶媳婦的酒席可不能寒酸了,不然她都不好意思喝林安然敬的婆婆茶。
剛想到林安然,就看見林安然急忙忙地跑進了院子。
“伯娘。”
宋氏抬頭瞧了一眼,臉上露出慈和的笑容。
“伯娘剛想著你呢,你就來了。”話落,宋氏看了一眼封頌,叫她去屋里端涼茶和糕點。
林安然坐在葡萄藤架下,緩了口氣,瞧了一眼封頌,又看向她問道:“沈家可有人來找過?”
宋氏搖搖頭,一臉疑惑:“怎么突然這么問?”
“哦,我在鋪子里遇見沈家那個大夫人了,她說沈老夫人有意撮合頌姐姐和沈家三少爺沈君繁,所以才特意上門瞧瞧。”
宋氏吃了一驚,心想沈老夫人是在壽宴上說過這個事情,可后來一直沒了下落,她還以為沈家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想到沈家大夫人跑去糕點鋪說了這個事。
沈家這到底是何意思?
宋氏將那天壽宴上的事情說了一遍,林安然抬手摩挲著下巴分析。
“既然是沈老夫人有意,可沈家二房沒動靜,卻叫大房的傳話,這門親事怕是沈家內部有了內訌。”林安然說完,看向宋氏。
“伯娘,那沈君繁我瞧過幾次,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且江氏和他妹妹沈嵐都不是省油的燈,我覺得他們家不是頌姐姐最好的選擇,可以再等等。”
宋氏點點頭,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沈家門楣太高,我怕你頌姐姐嫁過去了受委屈,到時候我們也說不上什么話。”
“是,門不當戶不對,頌姐姐受到委屈,咱們都不好上門去替頌姐姐助威。”
正說著話呢,忽然院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林安然探頭瞧了一眼,就看見一個媒婆打扮的人伸著頭進了院子問了一句:“封家的,都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