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賈少爺,還是等你們家商議妥當了,再談這個鋪子吧。”
她可不想陷入這一家子內斗之中,至于這個鋪面,到時候就看內斗結束后,誰說了算。
林安然溜之大吉,和周賀離開賈父后,直接去了糕點鋪。
到糕點鋪已經過了晌午,這個點糕點鋪門口應該有不少客人,可此時,林氏糕點鋪門口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
林安然和周賀快步走進鋪子,就看見一籌莫展的林大山他們,正圍著桌子旁商議著。
“爹,這是咋啦?”
林安然走上前好奇問道。
林大山苦笑道:“天味軒的人,花重金,把咱們家僅剩的幾個人也挖走了,今日一早天味軒里就賣上了咱們糕點鋪的糕點,人都去了天味軒。”
林安然緊蹙眉梢,沒想到鐘家能出這么損的招。
她更氣那些學會了做糕點的人,一點也抵不住誘惑。
等于泗萊縣新開的鋪子,所有做工的人,都沒經得住威逼利誘的考驗。
轉念一想,現在叛變,總比日后鋪子做大做強的時候一塊叛變強啊,林安然笑瞇瞇地看向林大山,道:“爹,這樣也好,不然等咱們推出春餅后,那些人再叛變,反而虧得更多呢。”
林大山無奈一笑,“這人都沒了,上哪弄春餅呢?”
“找人牙子或者去市集,難道招不到做工的人嗎?”
林大山點點頭,“是,我們上午就已經去了一趟市集招人,也找了人牙子,實在不行買人回來也行,但天味軒的人更快一步,而且他們出的錢更高,基本上人都被天味軒的搶走了。”
林安然聽著,心想這鐘家確實有手腕。
比起余家,至少來得要光明正大。
雖然鐘家是光明正大的陰險,可這又不犯法。
林安然忽然想起魯云哲之前說過,天味軒的飯菜吃了有癮,不由得想到一味藥叫罌粟,罌粟的殼若是研磨成粉,放入飯菜之中便能讓人產生上癮的感覺。
如果真是那樣,去官府揭發,應該能直接封了天味軒。
只不過林安然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一舉扳倒天味軒。
“爹,沒事的,這幾天權當是休息幾天了,天味軒既然敢重金撬走咱們的糕點師,那咱們就從他的內部去發現問題,直接把他的生意弄倒閉。”
幾個人聽著林安然的話,都露出了好奇的模樣。
林安然直接看向周賀,瞧著他一臉冷漠的模樣,估摸著也不適合當細作,便看向李青林大他們打量幾眼。
“李青,你暫時還沒在外面露面,就你吧,偽裝成投靠天味軒的人,最好混進廚房里做幫工,幫我找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罌粟,或者罌 粟殼,你應該見過吧?”林安然問道。
李青點了點頭,道:“見過,我小時候在旦州那邊見過很多野罌粟花,哪里的人家家戶戶都會收罌粟果實,去藥鋪賣錢。”
“那就是了,你潛入天味軒去找找這東西,給你五天時間,能完成任務嗎?”
李青一臉認真的點頭:“能!”
“去吧!”
李青起身朝著鋪子外面走去,等他走了,林大山才好奇問道:“閨女,你這是想出啥招了啊?”
林安然狡黠一笑,“吃進嘴里的東西,若是有毒,傷害身體,天味軒恐怕會在一夕之間就崩塌了,縣里的人都不相信天味軒,到時候他搶那么多人過去,只會是累贅。”
林大山聽著只覺得閨女當真是厲害。
“那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林安然搖了搖頭,“自然是招人,不過這次不招那些幫工,而是直接找人牙子,買帶著死契的奴才,只有自己人才是最可靠的。”
那樣的話,林安然后續也好繼續培養出色的糕點師,而且教她們更多新式的糕點做法。
林大山應了一聲,便開始和林安然分頭行動。
天黑時分,賈府送來了一份契書,是客棧鋪子和整個小巷鋪面的鑰匙。
林安然瞧著上面寫著頭年免費,次年開始收租子錢,每月五百兩銀子,比起原先的價格還要便宜許多,她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抬頭看向小冀。
“跟你家少爺說,這個鋪子禮我便收了,另外這三個月時間內,莫要吃帶寒性的東西,多出來走動鍛煉身體,三個月后若是不再懼寒,便徹底沒事了。”
小冀答應一聲,恭敬地告辭離去。
林安然帶著周賀去了一趟西市。
西市是泗萊縣最窮的一塊區域,西市的大街上魚龍混雜。
林安然和周賀一前一后的走在臟亂差的街上,四處打量,一道特有的吆喝聲,吸引了林安然的注意。
“賣好貨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想要的跟我進店看看了啊!”
林安然瞧著有氣無力吆喝著的年輕男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精明,此刻正靠坐在巷子口,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林安然走上前去,問道:“你家有什么好貨賣啊?”
年輕男子聽著稚嫩地聲音,以為是來了客人,可一睜眼瞧見是個不大點的小丫頭,頓覺晦氣,趕緊揮了揮手。
“去去去,小孩子瞎湊什么熱鬧,你買得起嘛你?”
林安然不喜不怒,站在男子跟前,直接掏出了一張萬兩的銀票,道:“這下,我能買得起嗎?”
年輕男子頓時改變了嘴臉,笑著站起身道:“呦,這位小姑娘你可以啊,既然你有錢的話,那肯定能買得起我們鋪子的東西,要跟著我去看看嗎?”
“廢話,不然我在這跟你浪費什么時間?”林安然輕哼一聲,直接示意男子帶路。
男子一聽,再看林安然身后帶著的周賀是個練家子,就知道這個小丫頭不簡單。
他趕緊收起凳子,迎著林安然走進巷子,巷子越走越窄,最后只能年輕男子在前面帶路,林安然和周賀緊跟其后。
一路七拐八繞,終于到了巷子的最里面,一間小院半掩著老舊的木門。
林安然只打量了一眼,便察覺這鋪子不簡單。
“這位小姑娘,來,里面請。”
年輕男子笑瞇瞇地站在院門口。
林安然跨過門檻,走進院里,周賀也警惕地看著昏暗的院子。
主廂房里傳來了激烈的咳嗽聲,一道滄桑的聲音隨之響起。
“阿魚,你回來了嗎?”
叫阿魚的年輕男子應了一聲,道:“二叔,有人買貨,我來帶他們瞧瞧。”
屋里便沒了聲音。
阿魚迎著林安然和周賀走到一旁的側廂房,推開房門,道:“進去吧。”
林安然見他搞得這么神神秘秘地,低聲啟口:“要是沒好東西,白耽誤我這么久,有你受的。”
阿魚自信一笑,“不可能,我敢說啊,整個兗州找不到第二家我這樣的鋪子。”
三個人一塊進了屋子,林安然看著滿屋子奇形怪狀的東西,有藥材,有珠寶,還有水晶溶洞擺件以及各式各樣的動物頭骨。
但最顯眼的便是,角落里那一筐子罌 粟殼。
林安然走上前去,拿起嗅了嗅,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阿魚在一旁介紹:“這是我上旦州收來的野罌 粟殼,做菜當香頭,或者生重病的時候,用這個熬煮一碗湯水喝,保證藥到病除,小姑娘你要不要買點?”
林安然扭頭看向阿魚,顯然他并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厲害之處。
“我問你,你這個東西,都賣給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