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晟聞言,捏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謝追尋鄙夷嘲諷,“你看,你連反駁我的勇氣都沒有,如何能給林姑娘帶去安心和快樂。”
封晟騰地一下站起身,抬起頭目光直逼謝追尋。
“我今日過來只有一個事,無論安然如何對你,謝追尋你若是敢騙她,傷她分毫,我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另外,我和安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評頭論足。”
封晟說完,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他不喜歡謝追尋,十分不喜歡。
謝追尋卻微微揚起唇角,心想一個倒霉書生,爆發起來的氣勢倒是有幾分能唬人。
不過他還是不喜歡,林姑娘那么完美無瑕的一個人,不應該有這么一個弱雞般的未婚夫。
但是這些想法,只裝在謝追尋的心里,他不敢,也不會去說任何不利于封晟的話。
畢竟有一點封晟說得對,他沒有任何資格對林安然的事情指手畫腳。
封晟氣呼呼地回到聽風樓時,林安業看著他神情不對,趕忙問道:“封晟,你去哪里了?這都快晌午了,魯云哲那小子還沒回來,他今天萬一補回來,咱們不會要等一天吧?”
封晟調整了一下情緒,恢復淡漠從容的模樣,道:“云哲說了今日歸來,大概路上有事耽擱了,咱們在這里等著便是。”
“啊?可若是叫封先生知道,咱們逃學了一天,定會嚴懲的。”
“沒事,晚上回去我和我爹說一聲就好,只要功課不落下,他應該不會責罰于我們。”
林安業點點頭,想到之前封晟的暗示,問道:“可這掙錢的事情,為什么要瞞著小妹啊?你都不知道,她那會狐疑地瞅了我一眼,我恨不得趕緊告訴她,生怕回頭她知道了要傷心。”
封晟無奈解釋:“安然若是知道我們逃學來這里幫著魯云哲抄書寫字,她定要生氣,難道你想看見她生氣,然后不理你?”
林安業趕緊甩了甩頭:“我可不想惹她生氣,也罷也罷,等回頭拿到了銀子給小妹買點好看的衣裳,她應當就開心了。”
林安然剛到鋪子,林二跑得滿頭大汗,鉆進鋪子道:“不好了,余家人出城遇到了山匪,聽說余家大少爺當場被砍死,還有好幾個隨從都被山匪砍死,余家的那些財物也都被搶空了,剩下一小部分人護著余燕紅又返回秋風鎮了。”
林安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表面卻十分驚詫。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有聽說是哪一幫山匪所為?”
林二如實回答:“聽說是江德那邊發生了災疫,往咱們這邊來了不少人,聽余家下人去報案說,像是江德那邊的人,其中一個人還說了是什么幫派的,反正鬧得鎮上的人都人心惶惶了。”
林大山聽著,雖然余章死了,但他卻沒多少幸災樂禍的意思,反倒嘆息一聲。
“余家大少爺也是倒霉,不過他做了那么多壞事,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林大山說完,便讓林二去后院幫忙卸貨。
林安然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想了片刻,看向林大山建議:“爹,我今天去回春堂瞧見陳大夫他媳婦像是魚疫的癥狀,是從離州那邊過病回來的,離州那邊的前不久剛發生洪災,大災有大疫,或許魚疫爆發開來,整個離州的人都要北上去京城。
“咱們兗州是必經之路,以防會有生病的災民涌入,今天就去藥鋪多備些甘草、白芷、黃岑和連翹金銀花熬煮,每天熬煮一鍋給工人們洗手洗臉,另外石灰粉多備一些,在鋪子周圍灑上,總之小心防范總是沒錯的。”
林大山答應一聲,想著備貨宜早不宜遲,便立即趕著馬車去了回春堂。
林安然雖然知道余章的死,是謝追尋利用江德王氏的名聲,但是江德的魚疫是不可小覷的,好在如今天氣涼快了一些,若是夏天,恐怕會爆發得更快。
侯府。
侯世忠得知侯謐被林安然打傷,請了大夫過后,果然暴怒。
但是他也如林安然分析那一般,并未去找林家人的麻煩,反而訓斥了侯謐和侯敏兩兄弟。
招惹誰不好,招惹林安然那么個小女娃。
侯謐躺在床上,委屈不已。
“爹,你都不知道,那個小丫頭有多么的欺人太甚,封家的那倒霉小子更是可惡,竟說我連封頌的一根手指頭都配不上。”
侯敏才不管發生什么,在他心里,就是林安然和封晟家的不識抬舉。
他們家好歹還是官人之后,封家和林家算什么?
侯世忠卻怒不可遏,目光犀利地盯著侯謐:“人家說得什么錯,你干得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哪一件事情拎出來,不是丟人現眼的事情,人封頌清清白白的一個黃花閨女,不比你強多了?”
侯謐前幾日才被侯世忠修理一頓,他不敢頂嘴,侯敏卻在一旁打抱不平,嘟囔一句。
“爹,你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二哥再如何,他們也不能當街暴揍二哥啊,這不是打我們老侯家的臉面嘛!”
侯世忠何嘗不知,可是兩個臭小子不爭氣,送上門去討打,他還能公報私仇不成?
且不說林安然那小丫頭邪信了,就是張學政、沈老夫人都和她有淵源,他能隨意動嗎?
侯世忠還沒嫌腦袋上的烏紗帽待久了呢,自然不會去找林安然的麻煩。
但是林家人千萬別犯事若在他手上。
侯世忠有怒火發泄不得,只好扭頭看著兩個兒子,道:“你們兩個人,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后不許去得罪林安然那小丫頭,更不需要再去找封家的麻煩,先前和封家議婚的事情,也不許再提。”
侯世忠剛說完,門口來人匯報。
“啟稟大人不好了,城門外的官道上來了十幾個災民,說是江德那邊洪災退后,又發生了疫病,不少人拖家帶口的一路往北逃亡過來了。”
侯世忠聽著師爺的話,指了指侯謐兩兄弟,隨后快步走出屋去處理公務了。
侯敏無奈嘆息一聲:“咱們爹如今的脾性越來越不對勁了。”
侯謐卻沒當回事,只是靠在床上,神色陰沉沉的想著,該如何報復林安然和封晟那兩個可惡的家伙。
今天當街羞辱之仇,他若不報,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