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前后都是要去戰場送死,僥幸逃過回來或許能封個官當當。
如今家中生意蒸蒸日上,老大老二陸續有了出息,老三還考中了縣試,安素云已經很滿足了,她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四兒子去送死。
林安知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就是瞧著大哥他們都有出息了,輪到我這就當個小捕快,一輩子在這鎮上看不見出路,沒奔頭,所以我想去考武狀元,日后帶兵打仗,為家里爭光?!?
安素云一聽到帶兵打仗,臉色立即冷了下來。
“不行,我不同意!”
話落,安素云抬手捅咕了一下林大山,讓他也趕緊表態。
林大山輕咳一聲,語重心長道:“老四,咱們家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不愁吃喝,你若不想當個小捕快就跟著爹后面學做生意,總不能什么事都得靠你小妹是不是?”
“爹!”林安知喊了一聲,眸光中帶著絲絲祈求。
林大山卻沒松口,繼續勸道:“那個武狀元太過危險,我和你娘年紀大了,不想看著你們哥幾個有任何危險,也不需要你們為家里爭光,只要你們哥幾個平平安安,成家立業,正直做人,一生不做害人之事就足夠了?!?
安素云附和一句,“對,你要覺得當捕快沒前途,就別干了,回來幫我跟你爹料理生意,你三個哥哥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斐哥兒還年幼在讀書,也就你能幫上家里了?!?
林安知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卻沒想到爹娘這么不支持,他滿臉不情愿道:“爹娘,我不愿意做生意。”
“你們不愿意,那我們老了家里這生意誰幫著料理啊,難道要累著你小妹嗎?”安素云瞪著林安知。
林安業在一旁勸說:“四弟,要不你就聽爹娘的,有我和大哥二哥為家里爭光就好,雖然考武狀元也是個好事,可那畢竟是刀尖上舔血的賣命活,你就別讓爹娘操心了?!?
林安知看著一桌子人,都不支持他,他又扭頭看向林安然。
“小妹,你幫四哥說說話吧,四哥真的不愿意做生意。”
此時,全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安然。
林安然嘆息一聲,抬頭望向林大山他們。
“爹娘,我也不愿意讓四哥去歷經那種危險,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可昨天四哥說了這個事后,我夜里給他占卜了三卦。”
安素云趕忙問道:“卦象如何?”
林安知他們也都緊張地看著林安然。
林安然沖著林安知燦爛一笑:“恭喜你四哥,卦象所示,你必將走向武將之路,且仕途順利?!?
林安知高興地蹦起來,道:“爹娘,你們聽見了吧,小妹說了,那可是卦象所示,天命所指,若是你們攔著我,那就是和老天爺過不去??!”
安素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林大山看向林安然,林安然甚是無奈的一攤雙手,她也不想,但是這確實是林安知的命。
有了林安然的話,安素云他們自然不好阻止林安知,雖然心里不舒服,但現下也只能這樣了。
林安知郁悶的心情瞬間煙消云散。
等吃過早飯,開開心心地跑去了縣衙,找師父去商議如何考武狀元。
在北燕朝,文狀元便是正兒八經的科舉仕途,武狀元則是從民間選拔習武高強之人,評選出最厲害的封為武狀元,而后經過朝廷任命去軍營歷練,為軍營輸送可用之才。
這樣會比當壯丁的起點要高,而且更容易立功建業。
只不過武狀元,每五年選拔一次,直接在燕京舉行初試、復試和決試三場。
報名的人數之多,錄取人數卻只有一個,所以競爭十分激烈,在武狀元比試之中受傷身殘,直接被打死的也比比皆是。
但選擇報名就相當于簽下了生死狀,不管結果如何,都是自己所選擇的路,賴不了任何人。
這也是安素云他們聽著,立即阻攔林安知的緣故。
林安業和趙斐去了私塾后,家中剩下林安然他們三個人。
林大山皺著眉頭看向林安然,問道:“閨女,你四哥那個事情,難道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
林安然無奈搖頭,“沒有,四哥的卦象還是大吉之兆,如若強行更改,可能會有福轉禍,變數極大,不然我也不希望四哥去參加武狀元。”
想到此,林安然都想打自己一嘴巴,勸什么不好,非要提起武狀元。
安素云聞言,長嘆了一口氣。
“可能這就是老四的命,也罷,讓他自己去冒險吧,等回頭吃到苦頭,他可能就放棄了?!?
林大山瞧著母女倆興致不高,立即轉移話題。
“老四愿意拼搏就讓他去吧,既然攔不了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也不一定當武將就非要去戰場上打仗是不是,媳婦,我和閨女今天還要去泗萊縣,你要不要一塊去看看鋪面?”
安素云沉吟片刻,“你和閨女去吧,我今天去鋪子和親家母商量一下?!?
“好!”
林大山拿著東西和林安然走出家門,坐上馬車便去了泗萊縣。
秋風鎮到泗萊縣有一個時辰的車程,他們趕車快,如今官道上路好走,快巳時三刻才抵達了泗萊縣,快到鋪子門口,便瞧見圍著許多人。
林大山遠遠瞧著,面露笑意。
“看著今個生意不錯?!?
林安然掀開簾子探頭一看,瞧著門口的牌匾都歪了,不由得蹙起眉梢。
“爹,我瞧著他們不像是買東西,倒像是在看熱鬧?!?
林大山仔細看去,發現門口是有些不對,趕緊趕著馬車過去。
等父女倆到了地方,拴好馬車,擠進人群,便看見鋪子門口和里面被砸的一片狼藉。
林大一看見他們來了,苦著臉色道:“東家,天味軒的欺人太甚,說什么請吃飯那是看得起咱們家,咱們不去,他不高興了就派了人來砸場子,還說,要是不服氣可以去鐘府找他們什么的,說話極盡難聽?!?
林安然微擰眉梢,覺得這天味軒來勢洶洶,卻又莫名其妙。
天味軒做酒樓客棧,他們家糕點鋪,生意上不沖突,就因為沒去赴宴,所以派人砸場子?
這不是擺明了沒事找事,故意找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