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刀哦了一聲,趕緊掀開簾子,迎著林安然進(jìn)了賭館,直接上了二樓的辦公雅間。
林安然進(jìn)了屋子,喝了一口冰鎮(zhèn)涼茶,這才吩咐道:“趙伯伯,你在鎮(zhèn)上耳目衆(zhòng)多,麻煩幫我打聽一下侯府二公子侯謐的事情,我要細(xì)緻到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樁樁件件所做之事。”
趙大刀應(yīng)了一聲,好奇問道:“丫頭,你打聽侯謐做什麼?”
林安然斜睨了一眼趙大刀的神情:“難不成你認(rèn)識他?”
趙大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他之前倒是在鴻運(yùn)賭館賭過幾次,也算是見過,侯知縣的三個兒子,就數(shù)他最不成器了。”
“不對啊,若是侯謐不成器,那坊間怎麼傳聞他玉樹臨風(fēng),滿肚文采呢?”
趙大刀笑道:“丫頭,這秋風(fēng)鎮(zhèn)的知縣是侯世忠,也是這一塊的土皇帝,誰敢編排他三個兒子,除了知情的,那外面?zhèn)鞯牟欢际桥暮钪h馬屁的嘛。”
“也是,若他侯謐真是正人君子,就不該在詩會上貪戀我頌姐姐的容貌,一看再看,回家提出結(jié)親之事。”
趙大刀聞言,既然和林安然姐姐有關(guān),便將他知道的侯謐所爲(wèi),如實說了出來。
林安然聽了之後,很是憤怒。
果真是個浪蕩子,只可惜外衣披的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內(nèi)裡的惡臭。
“既然如此,也不用費(fèi)工夫去打聽了,看樣子那侯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林安然說完,考慮到封家人微言輕,直接拒婚打了侯世忠的臉面也是不妥,便衝著趙大刀勾了勾手指頭。
趙大刀湊上前來,林安然立即耳語了幾句,趙大刀越聽脣角越是上揚(yáng),信誓旦旦的衝著林安然保證。
“丫頭,這個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辦妥當(dāng)。”
林安然點(diǎn)點(diǎn)頭,便離開了賭館。
她剛出門,就被不遠(yuǎn)處的周蕓和林福祥瞧見。
林大森死了過後,又在家歇了幾天,周蕓覺得還是跟著兒子來鎮(zhèn)上。
林福祥能在同慶樓做事,那她也找個活計,母子倆相依爲(wèi)命,總比她一個人在村裡強(qiáng)。
先前餘家安排的住處是不能住了,自從林大森死後,那小院子就換了鎖,不過周蕓現(xiàn)在身上有一百兩銀子,她打算租個小院子,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輕鬆的活,若是沒有的話,一百兩銀子也夠用大半輩子了,再有林福祥做工的錢,她後半輩子也能無憂了。
只不過好巧不巧,被周蕓瞧見了這一幕。
周蕓冷嘲熱諷道:“小小年紀(jì)的去賭館,還是個小丫頭,如今的賭館真是越來越?jīng)]門檻了,我瞧著二房那銀子遲早要守不住的!”
她說完,扭頭看向身旁的林福祥叮囑:“你也瞧見了,那林安然就是個怪精,腦子裡想一出是一出,不是什麼好人,你日後少和她來往,知道了嗎?”
林福祥沒有吭聲,心裡和周蕓卻是兩個想法。
安然妹妹怎麼會去賭館?
莫非真的沾染了賭癮?
若真是那樣,好運(yùn)賭館這不是縱容孩童賭博,那不就是騙錢嘛!
林福祥猶豫了一下,將包袱遞給周蕓,道:“娘,你先回咱們租的小院子,我直接去同慶樓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話音落下,林福祥跑得飛快,一會就沒了蹤影。
周蕓見狀只能自己回了剛租好的小院子。
林安然朝著鋪子裡溜達(dá),忽然一抹身影擋住了去路,她一擡頭就瞧見氣喘吁吁的林福祥。
此時的林福祥,臉蛋圓了一些,樣貌更隨周蕓的清秀,比起先前那會毫無人氣的樣子,要順眼多了。
林安然好奇望著他,問:“福祥堂哥,你這是怎麼了?”
林福祥站在林安然面前,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後,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遞給她。
“這是我在同慶樓攢下的二十文錢,你若是缺錢的話,拿去用,別去賭館。”
林安然聞言,撲哧一笑。
原來林福祥看見了她從賭館出來。
她看了一眼輕飄飄的錢袋子,雖說是二十文錢,卻是林福祥攢的勞動成果。
林安然心裡忽然有些感動,卻還是推開了。
“福祥堂哥,你誤會了,我是去找人的,並非去賭博,這錢你收著自己買些好吃的吧,在同慶樓跟著錢掌櫃好好做,錢掌櫃是個好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林安然說完,繞開他就要離開。
林福祥微微愣神,旋即將錢袋子放進(jìn)林安然的小手上,就快速跑開了。
林安然回頭看著跑得飛快的身影,又瞧著手上的錢袋子,無奈笑笑,隨後將二十文錢裝進(jìn)懷中,等著回頭有空轉(zhuǎn)交給林志存吧。
轉(zhuǎn)眼又過了幾天,餘承禮的喪事辦完了,馮元要回府城處理公務(wù),便將餘家和林家的賭約之事,以及秦克己的事情都交給侯世忠徹查,不得有任何徇私枉法,馮元雖回去了,但是餘燕紅和孩子們卻留了下來。
如今的餘府,門可羅雀。
餘燕紅留下暫管餘家,侯世忠只要派人前去,都被餘燕紅一句餘章傷勢未好回絕。
並未餘燕紅還表示,秦克己在中秋之夜的行爲(wèi),是他個人所爲(wèi),並非是餘章指使。
現(xiàn)在不能提審餘章,秦克己在牢裡也未曾吐露半個字,案件停滯不前,林家和餘家的賭約也就停滯不前了。
林安然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jié)果,餘家人就是典型的玩不起。
餘家人沒怎麼去大牢,反倒是林家的人一趟趟的被叫去官府問話,這下子徹底惹惱了林安然,帶著和餘章的打賭文書,直接去了餘家門口,還特意叫吳昌吳順兩兄弟舉著一幅超大的對聯(lián)掛在餘家門口。
上聯(lián):願賭服輸是君子,下聯(lián):賴賬閉門爲(wèi)小人,橫批:餘家賴皮
這下子倒是把鎮(zhèn)上的人看樂呵了。
餘燕紅在屋子裡聽下人彙報,肺都快氣炸了。
但是想到丈夫臨走前的囑託,認(rèn)爲(wèi)這個事情只有拖到模糊不清,模棱兩可的時候纔可以去解決。
不要和林安然硬碰硬,不然餘家一定會輸。
若不是丈夫千叮嚀萬囑咐,餘燕紅也不會關(guān)上大門,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
以她原先的性子,肯定早就找林家算賬了,哪裡還會等到林家人跑到她頭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