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聽說有一種刑罰叫做‘人彘’,是把人的眼睛弄瞎,耳朵弄聾,舌頭割掉,把四肢砍成豬蹄一樣的長度,放入豬圈中與豬混養,爹爹可曾見過?”
子瑜一邊說一邊看著宋纖纖的反應,她渾身發抖,似乎已經看到了人彘的過程和結果,癱軟在地上大聲哭喊著:“你殺了我吧!”
“子瑜想要看看人彘的模樣嗎?”蘇木青全不理會宋纖纖,乍一聽說如此刑罰,他雖然不喜做那么麻煩的事情,但,若是子瑜喜歡,就做一個人彘給他玩玩兒好了。
“等等,爹爹。”子瑜扯住了蘇木青的衣袖,“爹爹,我還聽說過一種剮刑,用漁網將人罩住,露在網外的肉用刀子剮掉,這刑罰要三天三夜割上三千六百刀才能讓人死去,那時候,那人全身一塊兒皮肉也無,只剩一個腦袋和骨頭架子,直到最后一刀才會斷氣……”
宋纖纖已經看不到了,反而會順著子瑜的聲音想象,愈發覺得恐怖,只覺得還能夠死就是最幸福的了,可是讓她自盡,她又沒有那個勇氣,身邊也沒有趁手的兵器,當真是求死不能了。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撲地哭喊著,宋纖纖這時候就真的如同一個小孩子打了敗仗一樣,再沒有了剛才的傲氣與蠻橫。
“那么,小公子想用哪一個呢?”那少年好奇地問著,眸光閃爍,他是頭一次聽說這兩種刑罰,聽著是覺得野蠻不已,卻不可否認,若是問刑的時候用到,也許別有作為,相信沒有人能夠在聽完全過程之后還鎮定自若等待行刑的吧!
子瑜偏著頭,目光天真無邪,攤開雙手:“我也不知道哪,兩個都很有意思的樣子,用哪一個實在是很傷腦筋啊!”說著還意猶未盡地嘆了一口氣。
說到此處,蘇木青已經聽明白子瑜的戲耍之意了,并不接他的話茬,就看著子瑜在那里自說自話,小神情倒是真的很苦惱的樣子,看著好笑。
“算了,她已經不好玩兒了,爹爹,廢了她的武功好了,省得她以后刁蠻霸道。”子瑜很寬大地下了最后的決斷,卻也不是什么好心,想著以前被她欺負的人少不了,若是沒有了武功,以后她肯定會被人報復的,一定會更倒霉。
蘇木青皺了皺眉,覺得有些輕松,想到那女孩兒剛才出言惡毒,也就有了思量:“也好,就廢了她的武功,至于她,以后還是不要講話的好,省得出言不遜。”
放下子瑜,單手抽出匕首,掐住宋纖纖的咽喉,迫得她不得不張開嘴呼吸,匕首一揚,一條舌頭就被挑了出來,然后對準琵琶骨下手,只聽得“咔嚓”一聲,硬是把骨頭捏碎了,讓她再沒有回復武功的可能。
這兩手干凈利落,一氣呵成,倒讓那少年止不住地稱贊,但子瑜是沒有看出什么,只顧得跑去拉住了莫語,悄悄說起剛才險些被打的驚險。
四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旗臺上那個被綁著的人此時已經蘇醒,抬起頭剛好看到了蘇木青懲戒宋纖纖的手段,猛然瞪大了雙眼。
蘇君!若不是這個人,他也不會丟了舌頭,也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蘇君,我今不死,定然要報此仇!
“先生手段真高,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可否留下姓名賜教?”少年故做老成地攀談著,言談之中倒有幾分氣度,不落了下乘。
“俗人而已,沒有什么好賜教的。”蘇木青冷冷淡淡的,他在江湖上仇家頗多,雖然自身不怕,卻恐他人借助子瑜要挾,不得不多加小心。
“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剛才的事情難免小公子受了驚嚇,我想請先生到醉仙樓一餐,不知可否?”少年繼續說著,殷勤熱情,笑臉迎人,倒也不讓人討厭。
子瑜耳朵尖,聽得有人請客吃飯,不吃白不吃,當下就跑過來應了:“走吧,爹爹,去吧,反正有人請客,不用自己掏錢,何樂不為,大不了他問什么,爹爹都不理他好了!”
少年聽得這話,臉上僵了僵,若是對方真的如此,他也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能是自認倒霉白請一頓飯就是了,只是,沒有必要這么明顯地先說出來吧!看了看那孩童,倒真如無心之失一樣,全沒在意。
“噗嗤!”莫語忍不住笑了,他可是看到了那少年的臉色,也知道了這其中的緣故。
“也好。”蘇木青噙著笑意點了點頭,抱起了子瑜,讓那少年帶路,一起往醉仙樓走去。
在蘇木青出現之后,場子這邊兒的人就不剩幾個了,等到蘇木青一鞭揚威,走的人就更多了,只剩下三四個膽大的閑漢,躲在旗臺下看個熱鬧,那里倒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沒有人發現。
及至看到那四個人都走了,這四個閑漢才敢冒出頭來看看左右情況。
“老大,現在怎么辦,咱們要不要把那宋家小姐送回去,說不定城主還給咱們一些賞錢。”這四人也不是親兄弟,卻是時常在一起坑蒙拐騙的,也算得上是慶城的一霸,平日無人招惹,卻也在宋纖纖這里吃過好幾回虧。
“笨蛋,咱們平日就沒有什么好名聲,那城主哪里會相信咱們的話,說不定還會遷怒咱們,豈不是冤枉!”一個大胡子的壯漢打了一下那個發問的瘦弱小個兒。
“依我看,不如把這個宋纖纖先奸后賣,反正此時四下無人,誰也找不到咱們頭上,至于那個家伙,”掃了一眼旗臺上那個半死不活的男子,“聽說他挺能勾人的,連城主都被他誘得好了男風,不如咱們也試試看,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樣。”
“老二說得好,那個宋纖纖好歹還是個雛,她現在容貌已毀,回去也是沒人要的,咱們還算是幫她嘗了回男人的滋味哪!”猥瑣男笑得十分淫賤,卻不意外地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這四人都是光棍兒,名聲也不好,沒有人會嫁來,想要找女人就只有去勾欄院里,費錢不說,還去不得好的地方,想想那粗糙的皮肉,哪里有眼前這個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來得好。
四人達成了一致,一起動手,把宋纖纖和那男子都拖到了旗臺下面,這地方平時也不會有人來,那兩人又是都啞了,也不怕鬧出什么大的動靜來惹人過來,四人放開了手腳,三下兩下就扯開了宋纖纖的衣裳,讓她一身白皙暴露在眼前。
宋纖纖雙眼已瞎,又成了啞巴,沒了武功,無力反抗四個大男人,偏偏耳朵沒聾,又能聽得到那種種的污穢之聲,身上無處不痛,卻也沒得掙扎,生死不由自主,只能任人擺布。
“這千金小姐雖然容貌毀了,皮肉倒還是不錯,那下等的院子里本也沒有多少相貌好的,熄了燈,只怕她還要更勝一籌哪!”老二一臉精明地說著。
“那這男的怎么辦?”猥瑣男指了指那男子,剛才他倒是嘗試過了,只可惜這男子的皮肉盡被打破,鮮血淋淋的,倒是沒什么意思。
“一起賣了了事,反正也不是沒人好男風,嘿嘿,小子,別說沒給你報仇的機會啊,剛才打你的已經躺在這里了,你也可以好好地報復她一回!”
青炎不理會那不含好意的笑容,能夠茍且活到現在,還有什么沒有經歷過的,自從丟了舌頭就被姚家班逐出,先頭還想找個別的活計,卻哪里有人肯要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啞巴?乞討而活,卻免不了被那群乞丐欺負。
為了活下去,他倒也豁出去了,索性賣色為生,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宋城主,就被帶到了慶城,本以為從此安定,卻不料被宋纖纖看不慣,趁著城主不在,將他當眾羞辱,此恨怎能不報!
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宋纖纖,青炎沒有絲毫憐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恨她,所以不會放棄報復的機會。在四人的叫好聲中他終于徹底地報復了一回,誰又能想得到剛才的千金嬌女如今淪落至此呢?
至于蘇君,總有機會的,他總有機會報復他的!青炎的雙眸中只有復仇的火焰,根本不在乎自己將要被賣到何處,沒有什么區別,不會比現在更糟,卻也不會更好,他的生活從沒了舌頭的那一刻起就徹底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