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襲...”羅森之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咆哮,帶著略微痛苦之意,再也沒了聲息,顯然這駝背老者隨手一揮之下,已然將古木擊傷,令他不得不退去。
天明體表都因為過于強大的威壓而崩裂開來,顯露出一條條裂縫,顧不得疼痛,他拉起倒飛而回的老七身形暴掠,幾個眨眼間便到了不凡城的城門之前,這才松了口氣。好在羅森之中再無動靜。
老七臉色一片鐵青,眉頭緊皺間咬牙未讓自己發出痛哼,他的雙拳完全爆裂開來,此時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臂膀,顯得可怖無比,來到老人近前,老七猶豫了一下,朝著老人開口,“深處來人了,還是兩個...”他欲言又止,嘆息一聲,有些落寞的走進城內,他要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不凡城中的強者,讓他們做好應變。
老人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兀自沉默著清掃著地面的灰塵,像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天明朝著其抱拳一拜,感謝他救命之恩,然后飛速朝著琪琪家中掠去,經此一役他受的傷太重了,必然要花費好長時間的療傷才能恢復過來,而那時,妖族說不定已經展開了全面進攻,他還要為此多做一些準備。他生活在這里,最起碼他現在還生活在這里,那他就是不凡城中的一份子,必然會參與那場戰爭之中。
戰爭的慘烈無法訴說,在強大的人也會死去,所以為了生存,他必須付出更多努力。
古木來襲,聲勢驚人,那震天的轟鳴聲早已驚動了不凡城中的強者,不消片刻城墻之上已布滿了各色人物,皆露出好戰的眼神看向對面的羅森。不凡城的城主匆匆而來,面色泛著蒼白,看到老七之后一愣,神色浮現關切,“七弟,你怎么樣?”他是城主,自當盡力為不凡城付出一切,探聽所有消息,可是他首先開口卻未問老七發生了何事,而是看向他爆裂的雙拳眼中露出殺機。
老七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浮現厭惡,好似在鄙視這城主的虛偽表現,在他看來,城主自然是在惺惺作態,老七轉過頭不在理會城主,朝著看向他的眾多強者道,“羅森深處又來了正統妖族!”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當即沉默下來,面色凝重,場中氣氛一時略顯壓抑,倒不是眾人害怕了,只是上一次羅森深處來人攻城,人族為了守護不凡城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那一次戰爭就連不凡八杰都三死一殘一失蹤,更何況是其它人族強者,隕落之人不計其數,但他們仍前仆后繼,拼死守住了這座城,這是人族的城,不容任何異族褻瀆!否則,就用我的生命去捍衛!
“二個。”老七臉漲的通紅,顯然在極力壓抑痛苦,他額頭冷汗直冒,可是仍不愿就此離去,想要將此行探出的結果告知人族在說。眾人一愣,顯然沒聽明白他話內的意思,不由不解的看向他。
只是城主在聽到這兩個字之時通體一顫,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辛酸的笑容,他看著老七顫抖著開口,“七弟...你,你說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七。
“二個!”老七再次重復,倒不是為了回答城主的問語,而是看到眾人的不解,遂耐心解釋。雙臂上傳來鉆心的疼痛,他感覺天地有些模糊了。
“你...你...”城主突然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愣愣的看著老七,“你終于肯叫我二哥了?”他的語氣在顫抖,仿佛欣慰的快要哭出來。
“我是說來了兩個!”老七一聲大吼,實在忍受不了城主的自作多情,“就憑你?你還想做我二哥?做夢!”
看到老七突然爆發的火氣,明白其中緣由的人紛紛上前勸說,拉住他讓他安靜下來,過去發生的事情會對未來產生影響,完全是人心在作怪。城主聞言苦笑一聲,沉默半響之后抬起頭來,臉上一片平靜之色,“你在羅森中遇到了什么?”
老七怒火沖天的看著他,周圍強者又是好一陣安慰,他才強行按捺住,背對著城主開口,將羅森中所遇到的每一幕都說了出來,當然,天明也被他提及,只是沒有說出自己在羅森之中對天明的刻意施為,畢竟這些事一說出來,他必會招來眾多記恨,人族有資格拿劍的人,他竟然想要殺死他?不說這個單論對同族不利,他就該殺!
眾人聞言大嘩,沒想到不凡城中竟然暗中有著這么一個身份的人族存在,他們紛紛急切的詢問老七,天明究竟在哪里,一時間天明的風頭蓋過了眾人對羅森的關注。
“老七,你口中的天明在哪里?”
“是啊,七仔,這么一個人物啊!”
“快點說,天明呢?”
眾人雜七雜八的開口,語氣焦急,老七環顧四周,卻并沒有發現天明的蹤跡,想來他此時已經暗中回了琪琪家療傷,于是開口道,“他行事低調,并不想被人認出,各位還是想想怎么備戰吧,畢竟此次羅森深處來了兩個妖族。七某就先行回去療傷了,告辭!”老七說完自顧自的飛奔,他此時鮮血不止,在不治療就會出大問題了。
眾人聞言嘆息,感慨無緣一見人族的英豪,城主當即召集眾多強者,匆匆趕回城主府商議對策。
天明一路飛奔,腳下生風速度極快,不消片刻便到了琪琪家門口,猛的推開了屋門。此時天際剛剛泛白,人族一夜休息之后都于此刻醒來各自忙碌,老婦人正端著一盆衣物在清洗,聞得動靜回頭,當即一臉愕然,天明渾身是血將她嚇了一大跳。
“奶奶!”天明叫了一句,顧不上解釋什么,掉頭飛奔向自己房內,雙手掐訣盤膝坐下。老婦人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當即一臉焦急,衣物也沒洗直接走向天明的房間,剛想要推開房門,又覺得不妥,急的在門外團團轉。
天明感覺渾身刺痛,體內真氣雖然還在流轉,但隱隱有一些滯感,好似哪里被阻不暢通一般,他急忙內視,卻發現那些真氣正在發生一種詭異的變化。
太真霸氣絕講究的是一個絕字,要在絕境之下修煉,在生死存亡之際做出突破,這樣一來才能夠更好的煉出蘊含了極端意念的絕氣,從而使自身愈發強大。
剛剛夜晚所經歷的那一幕,天明幾次險死還生,無形中便符合了這種要求,他在戰斗時周身源源不斷的吸納外天地靈氣補充消耗,丹田自行運轉之時便將吸納的靈氣轉換成太真霸氣絕的絕氣。這些氣息有七八成都會煉體,只有一層能夠動用積累來壯大現有境界,如此一來太真霸氣絕本當不得前期修煉破境最快之說,但事實上他的確能夠最快破境。一番戰斗下來,天明體內的太真霸氣已經滾滾不息,好似即將要轟開那個人體.壁障,使人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去。
一場戰斗下來周身自主吸納外天地靈氣所轉換成的這種真氣,竟然比天明刻意修煉一月之久所煉化的真氣還要多,天明見狀苦笑,這法訣不愧蘊含了一種極端的絕意,雖然面臨諸多危險才能練成,但它給予的厚報也十分讓人滿意。
看樣子,以后要多參加這樣的戰斗方可,天明嘗到了甜頭,愈發堅定自己要參加那場攻城之戰的決心。他也是一個人族,雖然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保護自己的種族卻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些真氣在體內微微顫鳴著,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不斷的變化出各種形狀,他們不再侵入肉體淬煉,而是朝著丹田匯集,好似要凝聚成什么東西。感知到這一幕天明聯想其自己竟然能夠一拳轟開那些低級妖獸的腦袋,這才明悟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肉體的淬煉已達到了飽和狀態,若不在突破將無法繼續。
真氣在經脈中穿行,急速涌向丹田,身軀各處更是溢出一絲絲與之一模一樣的氣息,匯入到這股大軍中,原本略顯枯竭的丹田頓時充盈起來,好似盛滿了水的湖泊,即將承受不住更多的來源,可是此刻流淌于經脈中的真氣還在朝著此地匯集,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天明早先費力將自己修煉出的飛天皇氣壓縮成一團,隔離在丹田某個角落,平常修行之時亦小心的不讓太真霸氣途徑此地,免得造成真氣相沖,引發不良后果,可是此時隨著丹田的飽滿,太真霸氣不可避免的侵入了飛天皇氣所在的區域,引起了飛天皇氣不安的震動,仿佛隨時可能脫離控制沖殺出來與太真霸氣交戰一番。
身體上的傷勢天明無暇顧及,體內的異變與不妙已讓他焦頭爛額,兩股能量相沖的結局要么是一方完勝,要么是殺的難解難分從而引發大爆炸,對此他不得不咬牙間凝念在兩種能量之中再次穩固壁障,可是兩種真氣已經感應到了彼此,互不認輸的開始沖擊,迫切的想要交戰一番。丹田的盈.滿更是促使太真霸氣朝著那層他設下的壁障壓迫而去,令他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