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文件,人族各種事務(wù)的接收與處理,與各族之間的情報滲透,熟知百族辛秘,博聞強記零散異文,以及學(xué)習(xí)接人待客之道,突發(fā)狀況的處理經(jīng)驗...
這就是天明接下來的日子里所做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的極為充實。好在過了那段最初的忙碌時期,有了相應(yīng)的經(jīng)驗慢慢熟悉之后,也就逐漸適應(yīng)了這種生活,偶爾還能抽空出來吐納一番。
他也算是明白了靜妖為何會修為落下旁人一頭,身為妖主,妖族又有百部,她所要處理的事情何其之多,每日忙碌中自然極少有修行之機(jī)。
自加冕之后他常年身處于戰(zhàn)神宮中足不出戶,戰(zhàn)神宮在他的示意下那道隔絕眾人的屏障已經(jīng)消失,只不過平日里眾人出于對他的尊重也無人輕易涉足,倒是伍玉兒成了這里的常客,時常帶著自己的孩子前來拜訪。
那孩子起初很怕天明,怯懦的躲在伍玉兒身后不肯出來,伍玉兒來此是為了教導(dǎo)天明行為規(guī)范,免得他冒失之舉在百族面前丟了臉面,所以哪有空管她。這孩子也是十分聰慧,明白了這個情況后大膽的抱住天明的腳喊舅舅,最后克服了內(nèi)心對天明的懼怕經(jīng)常搗亂,引來伍玉兒的呵斥。
“舅舅舅舅,你長得真可怕...”
“舅舅,爹爹和舅舅是什么關(guān)系啊,我叫你爹爹可不可以呀?”
“舅舅舅舅...”
“給老娘回去!”
偌大的宮殿,分外冷清。剛剛送走了伍玉兒,天明坐在書案前陷入沉思。
由于人族出了三代戰(zhàn)神,仿佛燎原之火被點燃,眾生的念力匯聚在戰(zhàn)神宮,幾近化作了實質(zhì)清晰可見。只要他想,他便可以通過遍布人族的雕塑,看到在雕塑前膜拜祈禱的人族。這股龐大的念力,就是在雕塑前禱告之人散發(fā),通過雕像傳遞而來。
而平日里,他可以吐納這股念力,提煉自身真氣,效果顯著無比。蘊含了人族眾生的念力,化作信仰的旗幟,人族空前的凝聚起來,萬眾一心。
“你好像不愛說話?”血刑兒的分身出現(xiàn)在天明眼前,將他從沉思中驚醒。背負(fù)著雙手,血刑兒低頭用腳踢著地上的灰塵。天明敷衍的嗯了一聲,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
“你想通過這個表達(dá)什么?你的沉默么?”血刑兒認(rèn)真的盯著他,慢慢靠近。這次天明干脆連嗯都懶得嗯一聲。
“啪!”血刑兒甩手給天明一個耳光。天明沒有反應(yīng)。
“喲,連發(fā)怒都不會了?”摁住天明雙肩,血刑兒又反手抽了天明一下,被天明隨手撂翻在地。
“還以為,你真的消沉到連還手都不會了呢!可是,你打算這樣到什么時候?傷心了你就哭啊,憋在心里算是怎么回事!你想這樣告訴別人你不會哭是因為你沒有了感情么!你倒是給老娘哭啊!”血刑兒大叫著撲上來,張口去咬天明的臉,在他臉上留下五個齒印,鮮血淋漓。她含糊不清的道,“疼么?疼么?你動也不動算個什么,想告訴我你感覺不到疼了么,你麻木了么!”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哭了。天明這些日子里的表現(xiàn),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可是正如她當(dāng)初所說,她寧愿天明傷心之后大哭一場,而不是表現(xiàn)的這么麻木消沉。趴在天明身上,她咬上天明的唇,剎那間有血從唇縫中流出。雖然怎樣也無法撬開天明的嘴,可她卻像是一只發(fā)怒的豹子將天明的雙唇咬破。
“記得么,這是血的味道,血的味道!”她又扇了天明一下,“連血都刺激不到你了么,你的感覺已經(jīng)全部消失了么?你倒是給點反應(yīng)啊你!”
天明緩緩的推開她,抹去嘴角的血跡,淡漠道,“不要把你的觀念強加在我身上。”
“呵呵,你真可悲。”舔去嘴角的血跡,血刑兒看著天明笑了。“明明那么傷心,你卻表現(xiàn)不出來,甚至,甚至,連一個在你做錯了的時候大聲呵斥你打你的真朋友都沒有!”
“那只是你所想。”天明的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顫。
“被戳中痛點了么?”血刑兒站起來,“得了吧你,你以為世界都是圍繞著你轉(zhuǎn)的啊,你是世界的中心啊,你傷心了消沉了每個人都要來安慰你無條件的幫助你啊...”
天明抬手一個耳光,打斷了她的話。“滿意了?”
“你!”血刑兒愣在原地。
天明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血刑兒被打的懵了。明明,她是來安慰他的,看到他這么消沉她內(nèi)心很難過才想辦法來開導(dǎo)他的,她是想將他打醒啊!
一定,一定是哪里搞錯了!血刑兒開始想他說的話。難道,真的是她自以為是了?
“對不起。”他們二人同時致歉。血刑兒上前兩步抱住了天明,天明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她摟住。“吶,這樣一來我們就算真心朋友了對吧,以后要是我做錯了,你就打我,當(dāng)然你要是做錯了,我也會打你的!”
“嗯。”天明給出了明確的答復(fù)。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們何嘗不是同一類人。
血刑兒突然一腳將天明踹開,整理了一下自身的儀容,臉色很臭的道,“打歸打,要是敢吃老娘豆腐,活剮了你!”
天明眉頭微微一皺,陡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知他與血刑兒的近身格斗技巧,孰勝孰弱?
“對了,這是我那天在刀意中提煉出來的一個東西,驚月刀的刀意中。”血刑兒突然說道。從懷中掏出一塊色澤幽深的玉,遞給了天明。
這是...當(dāng)初被兔小妖丟掉的那塊玉佩?天明伸手接過,不管玉的質(zhì)地構(gòu)造還是表面,都與他從瓊?cè)A時代帶過來的那塊玉佩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這塊玉佩沒有經(jīng)過時光的沉淀,本身沒有原本那塊玉佩的滄桑感。
這莫非,是兔小妖歷經(jīng)千辛萬苦從那深淵下取回的?天明的神識侵入玉佩之內(nèi)。
“救救我...救救我...天明...”一聲聲驚心動魄的哭喊傳入天明腦海之內(nèi)。天明五指一握,將玉佩握緊,看向血刑兒。
“其實...那只,那只兔妖,就是殺...恩,那只兔妖,你知道的,她,不是她,妖族很復(fù)雜,武神是妖族的心頭大患,或許她也察覺到了什么,總之,你以后會明白的。”血刑兒嘆了口氣。
“瞞的過妖帝?”
“她也是后來才發(fā)覺,現(xiàn)在在排查中。”血刑兒吶吶道,覺得不應(yīng)該在現(xiàn)在提起與那件事有關(guān)的人和物來。而且能夠瞞過妖帝的事件,豈是小事?
“我們來打一場。”
“哈?”
“看看你的水平。”
“恩...總感覺意義不明,你意圖不軌,是不是想報復(fù)我?”
“小人。”
“來來來,老娘還真沒怕過誰!”血刑兒挽起了袖子。
天明一臂如鐵棍橫掃,直接開打。
這時戰(zhàn)神宮的大門被哐當(dāng)一聲撞開,趁著天明一愣之際,血刑兒“啊哈!”大笑一聲,閃過他的攻擊一拳打在他臉上,然后“吼吼吼”的笑著消失。
一臉迷糊的阿姚出現(xiàn)在天明身邊,湊近看他臉上的淤痕,血刑兒下手可真狠。
“服不服氣!”血刑兒在虛空中得意的大喊。
阿姚立即不滿的看向虛無,呲了呲牙。
“回去補充了一下能量,敢不敢再來!”血刑兒手握一柄長戈,出現(xiàn)在大殿中,當(dāng)然這柄長戈不是她的帝兵,她只是習(xí)慣了用長兵器。而大殿之內(nèi)的空間又足夠?qū)掗煟挂膊挥脫?dān)心施展不開。
“你想對主人做什么!”阿姚神色冰冷的看著她。
“二打一,我也不怕!”血刑兒一擺長戈。
天明坐在椅子上,手指輕叩著書案,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邊的虛空微微一震,出現(xiàn)一個真氣分身,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卑鄙!”血刑兒無語。
阿姚二話不說整個人從原地消失,血刑兒一戈橫掃,擊中身旁虛無,長戈被阿姚一把抓住。“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妖族使團(tuán)不日就要前來,是...以武神為代表的使團(tuán),與人族商議聯(lián)軍的事情。”
天明最終也沒選擇人海戰(zhàn)術(shù),而是自身欺身而上,大開大合,同時也吩咐阿姚不許使用神通與真氣,限定于拳腳間的較量。
“我不同意。”
“你能保證你做的這個決定沒有夾雜私人感情在內(nèi)么?”血刑兒一邊揮舞長戈一邊發(fā)問。
“不能。”天明回答的同時趁著長戈被阿姚抓住的瞬間也將手搭在了長戈之上。
“你...你就不能讓人家安心一點么?”幽怨的說了一句,血刑兒放棄長戈,同時與阿姚和天明對了一掌。
“我有自己的考慮。”將奪過來的長戈丟到一邊,天明反手扣住血刑兒的手腕,被血刑兒趁勢在他胸前踢了一腳。
“該不該相信你?”血刑兒站在天明的雙肩之上,身體后仰避開阿姚的攻擊,兩只手瞬間扣住天明的腳裸,打算將他扭身砸在背后。
“嗯。”天明身體驀然倒塌,將血刑兒壓在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