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稍下所在,韓原一行人已是踏在離那大旗不遠處,雖不像有之前那些金人旁的禁制之力相阻,可他們走到這里,也是很自然的停了下來。
“這東西看來也是個法寶了,能這樣隨意放在這里,該是威能不小吧?”只是看,再想到這一路上的遭遇,白文靜就絕不相信,這東西會是一個普通事物。
韓原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白文靜的話,只是抬眼去打量那旗。
說是一面旗,自然不可能只是那么鋪在地上,旗桿也是必須之物。旗桿不過丈余長短、核桃般粗細,通體亮銀顏色,看上去似鐵非木,上面有些細密鱗紋,每片都不過小指甲蓋大小,立在地上的一邊有尖銳棱刃,就是靠它,才使得旗桿能穩(wěn)穩(wěn)立在那里。
旗桿露在外面的部分其實本就不多,也只有下面很少一段才能讓人看出是什么事物,向上看去,已是自然垂下的旗面。此時無風無力,那旗面已是堆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上面具體是何模樣,只能看出那黑紫兩色的旗布有些古怪。
“黑紫、細密饕紋……難道是‘陰羅布’?”
這旗雖還不顯威能,可范寶寶畢竟是大派弟子,只憑了他本來的見識,就已對這旗布有了猜測。最主要的是,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樣東西,這旗很可能就是件魔門法寶。
陰羅布又名天羅布,取陰年陰月陰日出生,元陰尚在陰女陰血,合北地‘玄陰冰蠶’陰天時所吐寶絲所制,布成后即埋于地下數(shù)十米深處,待陰年取出,即可成寶,威能視埋的時間長短而定,最少百年!
這布在魔門中雖算不上是最好的材料,可卻很有些奇異處,是以煉制過程才會如此繁復。據(jù)說成寶后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可擋真炎鍛燒,而布面依舊清涼如常。
范寶寶雖然猜到這布可能是“陰羅布”,卻是自己在想,并沒有開口說出來,再看其他幾人顯是連這點都沒能發(fā)現(xiàn),畢竟比較起別的,魔門的事物實在太多,有用無用的,多到一般人無法一一記清,如果不是這東西制作方法特別,就是范寶寶這魔門之人也未必能就一眼認出。
作為一面旗,旗布首先就可能是魔門事物,那要猜它是魔寶,倒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
幾人看了一會兒這旗,就又都看向六指妖王,只是她卻不去管旁人,只是一心默站在一旁,身上妖氣早已顯化、兩分,一金一黑已隱成兩只靈禽模樣,時不時才會碰撞在一起,甚是有些糾纏。
“我家妖王不方便這時出手,百目妖王您如果要是方便的話……”不待有人開口,苦羅就已對百目妖王說道。
“好,那就我來!”
先前雖然得了個金人,也算是小有收獲,可與韓原一比,百目妖王還是有些不爽。如果要不是有六指妖王幫韓原撐腰,恐怕他早就出手去搶了。如今又再有機會得寶,他又怎么會客氣?
“呵呵。”看百目妖王好像示威又像是炫耀似的看了自己一眼,韓原也不理他眼中的惡意,只是笑笑,很干脆的退開了些,以示無意與百目妖王去爭,同時也把身邊的人都拉開一些。
見韓原“示弱”,百目妖王才感覺心里痛快了不少,可他沒能看到,在韓原拉著眾人退開的同時,苦羅也默默退回到了六指妖王身后,范寶寶也不動聲色的往六指妖王方向靠了靠,臉上表情依然很是溫和。
“你,先去試試,然后我再出手。”百目妖王也是不笨,雖然看那寶貝眼饞,可還知道小心,不說自己馬上親自動手,就已對一旁趙丙文命令道。
一行人中,要說最倒霉的,可能就是趙丙文,雖然他與范寶寶都是被孤立出去的,但比較起范寶寶,他顯是要更可憐一些,身為一個正道名門弟子,卻淪落到與妖王為舞,他自己都已經(jīng)有些看不起自己,是以才會一路上話說的越來越少,只把心中那股怨念埋在深處。
韓原他們的動作,趙丙文雖然是看得清楚,可是也只當他們是在退讓,他自覺是百目妖王“一邊兒”的,所以才沒有急著讓開,剛好被百目妖王看到、給拉去探路。
如趙丙文自己所想的一樣,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靠山也只有一個百目妖王,他是絕不會去開口讓韓原來幫自己的。這樣一來,就是他再怎么不想與妖魔為舞,對百目妖王的話,他也是不得不聽,畢竟他可是還想要活下去呢。
稍一猶豫,趙丙文就已上前幾步,待又與那大旗更近了些,他才又再停下,手上施起法訣。
趙丙文的腦袋可能有些問題,可也不會真傻到去直接用手抓旗。手上法訣連變,一道真氣就已飛出,又再化成一個如他先前所使法寶一樣的繩索、直直朝那大旗探去。
“呼~”
“!?”
原本一切平靜,根本看不出有何異處,可在趙丙文真氣凝出的繩索飛去后,卻突然吹起一陣陰風,就是如韓原他們那樣修為的人,都很明顯感覺到身上驀然一寒。來不及去細細體會那感覺,所有人就都看那黑旗“撲啦~”一聲全部展開,眼前一黑一亮的功夫,再去看那旗布已慢慢落下,原本站在它面前的趙丙文卻已不見蹤影。韓原拉著眾人又是往后退了退,直至退到與苦羅位置相近的地方,才再停下。
“……剛剛我不是看錯了吧?”范寶寶臉上細看,已是比先前又白了幾分,人也是又小心退開了些,很是想要再靠近六指妖王那邊些。
其實他在最早退開時,未必只是因為懼怕百目妖王,更多的還是早就想到了,這法寶該是十分厲害。這實在不是很難想的事情,只看下面那四個金人每個都有將近元嬰期的實力,只是少了手段,就應該能猜得到,這上面兩個事物一定還要更強。不過有多少威能,還是只有很少人才能看得出,范寶寶算是一個,韓原算是另一個。
“剛剛那一眼看到上面畫的是……燭九陰?!”有紫目之助,雖然只是眨眼的功夫,韓原已看到那旗面上畫的竟是個奇龍圖案,不過只是一瞬的功夫,不能看得仔細,這才有些不能肯定。
百目妖王修為比韓原更高,自然看的也是更為清楚,不過他看的可并不是那龍,而是趙丙文是怎么被那旗給卷進去的。
臉上黑紅不定,回身去看,所有人都已退開很遠,范寶寶就是與他對視,也不過只是笑笑,再沒有任何動作,顯是不會像趙丙文那樣聽話,已是決定,寧可得罪了百目妖王,也絕不去試那旗的厲害。
“哼!”
眼見范寶寶這么不聽話,百目妖王也只是看著他冷哼一聲,眼中閃爍出青藍妖光,直刺范寶寶心神,待見讓他有了內(nèi)傷,才再不去管他。
百目妖王為人自負不假,可他也并不傻。剛剛那旗才不過稍一展開,他就已能感覺到,這旗竟是件寶器,雖然不知是什么品階,可他卻能看出來,這寶貝里面竟是有“器靈”!
“再叫那些廢物試也是沒用,浪費那個時間,倒不如我自己動手來的痛快,寶器啊……想我修煉至今已近千多年,也都沒有摸到過什么寶器,眼下這可是老天爺送的大好機緣,這東西我是要定了!”
妖氣縱橫,百目妖王身形便已被妖氣完全籠罩在其中,感覺里面氣息變化,就是韓原也不由得微微變色,只嘆這些個妖王,確實沒一個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