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絕域”之中,易辰仍咬緊了牙在御使“九天十地破魔金梭”前行,從地面上看去,也只能隱約看見一道與沙石有異的金色影子在快速滑行。
如林如月之前所說,那兩個魔門之人果然已追至極近,就在梭中幾人說話的功夫,兩個人影就已緊逼上來。
“張師兄,這東西速度好快!我們全力追了這么久,居然還是不能追上,果然是個好寶貝!”
“廢話!‘七巧門’中的東西哪有一個不好的?不說這小子很可能是‘七巧門’的單傳弟子,就是普通門下手里各種奇異功效的法寶也是多到數不清,只要奪來一件便已是值了。”
這師弟顯是腦袋不很清楚,聽了那張師兄的話,竟還有些想不明白,只得又再開口問道:“可你之前不是說那個小丫頭更重要?”
“這兩人是沒有辦法比較的,一個是馬上就能看得見得好處、一個卻是有可能會得到的好處,明白嗎?不過不管怎么樣,這兩人我是都要得到的!這次來‘森羅絕域’好懸沒把命扔在這里,卻是什么好處也沒撈到。如果就這般灰溜溜的逃回去,還指不定會被門里那些家伙怎么笑話。而且這鬼地方我也再不打算來了,想要得好處,就只有眼前這一個機會了。”
這師兄把話說得這樣明白,如果師弟還是不明白,也就太蠢了,是以便再不多問什么,只是如那師兄一樣,把飛遁的速度又更快了幾分,這時候才讓人知道,他們竟還有余力。
“師兄快看,他們好像慢下來了!”
“不錯,果然是比之前要慢了些,看來那小子快堅持不住了,就我所知,‘七巧門’中許多器物都有‘認主’的功能,只要那小子力竭,他們就沒辦法繼續再逃,到時候只要破開地面,一定能從深處把他們挖出來!準備好,馬上就要動手了!”
“九天十地破魔金梭”雖然奇異,有這地行的功效,可外面那魔門師兄見識卻是非凡,如他先前所,確實已是猜到了大半。
“七巧門”雖然諸多奇門異法、異寶遁術,可是卻都不擅長拿來正面對敵,這“九天十地破魔金梭”也是一樣。雖然它這般地行之法神異,可它到底不能強到逆天的程度。它雖然有如此強大的遁行功能,可卻是一點兒的功擊手段也沒有,就是防御也只能靠梭外的那簡單外殼,破了就是破了,到時候里面的人就只能靠自己了。
“還能堅持多久?”
“馬上,我隨時都有可能力盡,到時候它便會自行停下來卡在地中,我們幾人都不會什么地行之術和土遁之法,只能被硬生生困在這里。我在最早使出金梭時有過算計,在開始時候就已把它降至到了所能到的最深處,算起來還能多為我們爭取半柱香的時候,然后就只能看老天爺幫忙了。你們有什么手段,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以免一會兒被他們攻來時措手不及。”
梭中幾個有力也全沒辦法使出,是以也只能都眼睜睜看著易辰,見易辰臉上顏色越來越是難看,一旁馮心炎才忍不住出聲去問他。雖然易辰的回答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但梭中三人聽后還是不免有些慌張。
作為天才一流的年輕高手,馮心炎與白文靜的修為、心性自都是不錯,怕這種情緒也很難在兩人身上看到,可之前他們可都見識過外面那兩個魔門高手厲害,說要讓自己與他們正面相抗,兩人實在是沒有什么信心,尤其現在他們多了兩個必救之人。
易辰不用去說,四人之所以能逃到這里,全是靠了他那些個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話,四人也許早就逃不掉了,從道義上來講,救他實在是極為應當。
林如月實際修為是差了些,這么久的時間,再加上有機緣,如今也還沒到了心動期,可她學自“避天法袍”上的“先天神算”可不是假的。就說是有易辰的各種手段,如果沒有林如月連番算出去路,他們這時候該也是一樣難逃。比較起來,反倒是馮心炎與白文靜二人一直都沒有什么作用,如今剛到了看他們表現的時候,兩人又有什么道理退縮?
“完了。”
“!”
易辰的話音才剛落,緊接著神梭就已是顫了一顫,雖然看不到外面景象,但梭中幾人還是能夠感覺得到,此時神梭已然停了下來。
林如月抱著花盆,乖巧的不再流淚哭泣。馮心炎與白文靜兩人只把目光向上去看,好似這樣就能夠看穿梭頂,看到外面已近在咫尺的大敵一樣。梭中此刻有的也只是易辰止不住的粗重喘息聲。
“嘭!嘭!嘭……”
“……”
并沒讓四人“苦等”很久,就已有聲響傳進他們耳中,聽起來好像是一樣的大小,可任誰也不難聽出,每一聲比起前一聲也都要更近了許多。很顯然,對方的速度著實不慢,雖是讓馮心炎他們有些意外,但易辰卻是不覺得怎樣,因為在開始時候,他就已經算出了對方全力施為的速度。
“怎么辦?我們就只有在這里干等著他們找上門來,再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這他娘的也太窩囊了吧?”感覺中好像是過了好久好久,其實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白文靜就已忍不住開口問道。
“慌什么?鎮定些,就算他們真的已經出現在我們眼前了,不也還是一樣?你可不認為自己一定就毫無還手之力,真拼起命來,我們不見得就沒辦法逃脫!”馮心炎本也是心中忐忑,待見了白文靜模樣,便已大聲喝斥對方道。
正因為是情況緊急,是以兩人脾氣才都變得有些不好,已能看出他們心中甚是不安,不然也絕不會挑在這個時候絆嘴。
眼見白文靜臉憋得通紅,好像還想要說些什么,林如月才怯聲說道:“你們不要吵了,現在那些壞人就在外面,接下來還要聯手對敵,我們現在可都是自己人呢,吵來吵去的要傷感情呢,兩位師兄還是借這個機會盡早準備起來吧。”
“不錯,比較起來在這爭執,你們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把狀態調整到最佳,也許不必等到他們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就已可以動手……只是卻要掌握好一個時機,你們如果要信得過我的話,待一會兒我喊出手時,你們就直接動手,再不要去管外面強敵如何,也不用管現在正在金梭腹中,只需盡了全力皆可,如何?”
“……好!反正現在也已是這樣,你如果真有辦法,就按你說的來做,總比我們強打硬拼要好的多。”
“嗯!”
雖然不知易辰有什么好辦法,可如馮心炎所說,眼下只要有辦法,就比沒辦法強。所以不管是他還是白文靜也都答應的痛快,只是在一旁耐心靜等易辰指示。
“嘭!嘭!”
也虧了梭內四人都不是什么一般人,不然只是聽得這好像催命魔音的東西響起,不必等到對手現身,人就已經先一步崩潰了。
“就是現在!動手!”
馮心炎與白文靜兩人本就一直在等易辰指示,等聽了他話后,就已立即出手,真就如易辰之前所交待的一樣,根本不管自己身體還是在金梭之中,也不管那兩個魔門之人還沒有真到金梭之外。
易辰拉著林如月二人全速后退,退的同時就已彈出道光在梭壁上,那原本看著極為結實的梭壁就立即如水般溶開,流動間就已全都又歸還到易辰背上箱中,再去看馮心炎與白文靜二人已架起火、水之法一沖而起。
眾所周知,土力在五行之中最為厚重,以四人下沉的深度,別說是他們的修為,就是靈寂期都是需要打上這么久才能破開,按說以馮心炎和白文靜之能,就是全力出手也未必能轟開土層分毫,而眼下又失了金梭之助,四人可能瞬間就會被四周擠來的土石壓死,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
隨著二人全力出手、朝上轟去,那本該極為結實的土層就好像是豆腐一樣,只一擊就已被轟的稀爛,顧不上那些個土石如雨般砸下,是否會傷到下面林如月二人,白文靜與馮心炎已是把注意力放到已近在咫尺的強敵身上。
也不知易辰是怎樣的計算,竟是可以只憑了聲音就能聽得出,那兩個魔門之人與金梭本體只有一層土石之隔,這才借了他們將到未到的時候,讓馮心炎和白文靜二人突然出手。他們絕想不到這四人竟是完全放棄了金梭本來的防護,還不等他們真的逼到近處,就已赫然出手,這份算計和膽識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正因為沒想到,所以才會有措手不及,馮心炎與白文靜的修為是不如兩個魔門之人不假,可他們卻搶了先機,這一下全力出手倒真打了敵方措手不及……不過也只是這樣。
白文靜所在玄冰島精通冰法、馮心炎所在烈火宮卻是精通火法,如他們所在這樣的小派,也許術法、道法是頗為有限,可他們專精各自之法久了,在他們所精擅的術法中,也著實比別人多了些厲害。
白文靜全力出手之下,一條由真氣幻化而出的冰蛟就已竄出,借了真氣幻化的蛟龍之形,威力實在不弱,如果他所面對的是同樣修為的對手,只看他這氣勢恐怕就已經認輸了,可惜對方卻是魔門高徒,只施了個法在頭頂懸出顆寶珠,任那冰蛟如何努力,就已再沒辦法咬破此人身前寶光。
馮心炎那邊情況倒也與白文靜頗為相似,只不過他幻化出的是只火猿,威勢卻是一點兒也不較白文靜差,只不過他的對手剛好是那魔門師兄,反應比之那師弟還要快了些,有著修為的差距,他也如那師弟一樣,再不愿意去多用別什么術法。眼見馮心炎術法,同樣也是一顆寶珠高懸在頭上,再就不多做動作,只任由火猿來襲,卻也是一樣無法攻破他護身寶光。
“魔丹!”
如果對方使的是別的手段,也許白文靜與馮心炎還不會覺得怎樣,可只一看到他們使出的“寶珠”,就再沒了脾氣,此時他們才真知對方不同于一般魔門之人,居然一出手就已使出“魔丹”,馬上就已用修為絕了己方全部希望。
“哈,你們還真是難看呢!”
“!?”
不提馮心炎與白文靜原本臉色如何,眼見自己全力一擊就這般輕易被人擋下,已是弱了許多氣勢,如果不是說有遠處二人還需他們保護,這時候他們實在再沒理由待在這里,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出任何取勝的可能。
兩人在這一刻真的又想到了要逃,如果要不是有這把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