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我不能娶你了。”
阿竹覺得人生還真是無常。
一個多月前,陳府,游廊,他對她說:“阿竹,我娶你可好。”
一個多月后,徐府,垂花門,他對她說:“阿竹,我不能娶你了。”
阿竹即使從未對這人說的話有過期待,可是此時徒然聽到這句話,心里卻也不免生出幾分凄涼來。
她突然想起當初那個站在她面前滿臉通紅的小男孩,那時候,他也對她說長大后要娶她,然后,她也覺得她是要嫁給他的,可是最后他長大了,卻娶了她的妹妹。
她不曾傷心,只是遺憾。
遺憾自己曾經那般用心計劃過的未來,卻再也沒可能到來。
“二哥,阿竹,你們在干嘛,還不快進來。”徐思珺走了一會兒轉頭卻見阿竹和自家二哥還在后面不知在說些什么。
徐仁聞言也停了下來,看了看自家弟弟和表妹,開口道:“有什么事待會再說吧,現在還是先進去,長輩們都等著呢。”
“是啊,大哥說的是,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徐思珺明顯感覺到表妹和二哥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不過想到二哥以前老是沒事就對表妹發脾氣,所以怕二哥這一次二哥也是想要對阿竹發難,遂順著徐仁的話附和道。
阿竹聞言求之不得,便也不顧得其他,跟著徐思珺一起進屋子去了。
徒留徐義一個人站在那兒,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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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啊,有些日子沒見了,身體好些了嗎?”到了大廳坐下后,徐鴻信便關切的問道。
“已經沒事了,謝謝大舅舅關心。”
“沒事就好,這些日子就安心在大舅舅家住下,好好玩玩,順便也陪陪你大表姐。”
“我知道的大舅舅。”
“其實敏哥兒也可以留在這呆幾天的,干嘛一定要今天接回去,到時候跟阿竹一起回去不是更好。”
“就是,小姑子也是,還特意讓妹夫你來接,這是怕我做大舅母的照顧不好敏哥兒嗎?”
“大嫂哪里的話,實在是敏哥兒還小,晚上要是不見娘會吵呢。”
阿竹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長輩的談話,努力地將徐義的事忘掉,不時的也和徐思珺說兩句,無意間的抬頭卻見對面的大表哥徐仁眼光時不時的就往門口望去,雖然不明顯,但阿竹還是發現了。
阿竹也不由得望了望周圍,這才發現大表嫂顧氏并不在屋子里,想來大表哥是在找大表嫂了,早知道大表哥和大表嫂兩個夫妻恩愛,沒想到現在就是回來沒看見大表嫂的影子,大表哥就這么坐立難安,這還真是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大表哥呢。
她所認識的大表哥徐仁是個從小就早熟的人,也許是因為不管是外公還是大舅舅都把大表哥當成繼承人來培養著,所以自小大表哥便被養得沉穩有擔當,雖有滿腹學識,卻行事穩重而不張揚,自小便很照顧他們這一群弟弟妹妹,真真當得起外公給他起的“仁”之一字,當真是紳士一枚。
不過也因為自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大表哥很小便養成了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套,對待他們這群弟弟妹妹雖照顧卻不怎么親近,如今這樣明白的表現出在乎一個人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在徐仁身上看到呢。
看來大表嫂還真的是很有本事呢。
說曹操曹操到,大表嫂顧氏這時正好就進來了,阿竹就看見顧氏一進來先就是往徐仁那邊看了一眼,徐仁也好似有預感似的正好看了過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可是阿竹卻從兩人的對視中看到了名為愛情的甜蜜。
那時候她想,愛情應該就是這樣吧,不需要甜言蜜語或是其他,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就已經會感到幸福了。
“爹、娘,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姑父和表妹還有夫君、二、妹妹叔入席。”
“正好,易之(陳允的字),咱們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才是。”
“大哥既然這么說了,易之自是恭敬不如從命,大哥請。”
因為是一家人,倒是沒有分什么男女桌,眾人齊齊坐了一桌,吃的吃,喝的喝,倒是氣氛愉悅,只是男人們要喝酒,自是和女人們不一樣,等阿竹幾人吃好下了席,徐鴻信和陳允還正一邊喝酒一邊聊得盡興,徐仁和徐義也偶爾插幾句的作陪。
最后女眷們加上一個敏哥兒早早的下了席,只留男人們繼續喝酒聊天,男人啊,上了酒桌,那不喝個盡興,聊個盡興,是不會完的。
徐大夫人雖也下了席,卻是沒有和阿竹她們一樣直接回了院子,而是回了客廳后面的屋子,照看著預備男人們什么時候要添些什么。
最后陳允是什么時候走的阿竹并不知道,只聽得最后送他回家的仆人說當晚她爹喝得絕對是醉醺醺,差點就忘了把敏哥兒帶走,還是走到一半才想起來。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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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好初一,徐大夫人準備帶徐思珺去上香,這應該會是徐思珺出嫁前徐大夫人最后一次帶女兒去上香了,本來還有十五或是元宵,不過十五家里既要忙著婚禮的事,又要忙著過年,所以沒時間,而元宵卻又正好是成親前一天,更不可能了。
徐思珺邀請阿竹一起去。
阿竹:……她可以拒絕嗎?
青橘:大小姐,你就是平時燒得香太少了,所以上次才會連上香菩薩都沒保佑你。
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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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夫人帶她們去的倒不是之前阿竹出事的云鼎寺,而是白云寺,白眼寺雖然不如云鼎寺香火旺盛名氣大,但據說在白云寺求姻緣特別靈驗。
一大早,徐大夫人帶著阿竹和徐思珺還有一群奴仆和護衛上了馬車往白云寺出發了。
白云寺倒并不是太遠,出城不過七八里路就到了。下了馬車,阿竹見眼前的白云寺雖然雖然算不上很大,寺院門口卻也是人來人往,一路走進去,上香的,拜佛的,求簽的,到處都是,阿竹也跟著徐大夫人一起先是上了柱香,然后便是去了白云寺最出名的月老像面前求了支簽。
徐思珺得償所愿的抽到了支上上簽,意婚姻順遂,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徐大夫人和徐思珺都很開心,阿竹也替自家表姐開心。
“阿竹,你抽到支什么簽啊?”徐思珺好奇的問道。
“啊……我嗎?我沒有抽啦。”阿竹有些慌亂的答道。
“怎么沒抽呢?這里的姻緣簽很靈驗的,阿竹不要害怕,抽一個嘛。”徐思珺勸到,其實她是害怕阿竹心里還對楊玉軒的事耿耿于懷。
“你表姐說的是,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也得抽一個才是。”徐大夫人也如此勸到。
阿竹看著眼前的母女倆,一時只覺頭大。
“啊,大舅母,表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去下茅房。”阿竹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便頭也不回的飛快離開了。
“呼~”
一路慌不擇路跑出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路,更不知道茅房君在何處,哎,算了,反正不急,于是慢悠悠的往遠離人群的地方走去,只是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愣住了。
這里,是哪里啊?
看著眼前有些荒涼的小院,阿竹真心想干瞪眼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這么個地方來了,然正當她準備離開時,身后卻傳來一開門的聲音。
阿竹順著聲音望去,霎時,腦子一片空白。
“晉……晉……”
而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然后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覺手上一緊,眼前一暗,她已被那人拉進了屋子,壓在了門上。
“求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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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kriston親的鉆石,今天看到真是閃瞎了二爺的眼,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