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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見湯語芹安排好了,便也不推辭了,帶著青橙和青橘跟著湯語芹離開了。
“去吧。”
“那徐伯母我們先告退了。”
“也好。”
湯語芹在一旁看出阿竹的遲疑,又想了想剛剛過來時阿竹和徐氏遠離人群的待在這邊,她一向聰慧,一想便也明白了,遂開口道:“徐伯母一個人待在這也無聊,不如讓綠兒帶你到家母那邊去吧,正好徐大夫人也在那兒呢。”
“去吧,娘一個人沒事,有徐嬤嬤陪著呢。”徐氏笑著說道。
“可是娘你……”阿竹卻有些遲疑,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丟下徐氏一個人。
“那謝謝徐伯母了,阿竹我就先借走了。”湯語芹走過來拉過阿竹就要離開。
“勞湯夫人掛念了,語芹過來是來找阿竹的吧,那你們先去玩吧。”
“徐伯母又笑我,我再漂亮能漂亮過徐伯母你啊,啊,對了,伯母你們怎么在這躲著,剛剛家母還在念叨著您什么時候到呢。”
妹妹這么好看,也不知哥哥長得怎么樣。
“這不是語芹嘛,有些日子不見,又長漂亮了。”徐氏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湯語芹,只見湯語芹一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頭上梳著個雙刀髻,配著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搖,整個看起來尤是清麗無雙。
“阿竹?你們怎么在這兒啊?徐伯母好!”恰好這時湯語芹出現(xiàn)了。
阿竹有些過意不去,本來是想著出來玩的,順便見識見識,可是一來遭受冷遇不說,人生地不熟的她們又不好到處亂逛,坐在這不由覺得無聊得很,阿竹不由有些意興闌珊,想著干脆離開算了。
阿竹想想也是,陳府雖然不是大戶,可是在京城里住著的,哪個沒有點應酬,陳府也不列外,不過徐氏一向不怎么喜歡應酬,除了必要的,大都是推辭了的,這次會來伯府,想來也是為了她吧。
徐氏見女兒那樣就知道女兒是在想什么了,“京城里的夫人們慣是勢力的,你娘我這些年早見得多了,要是為了這些事生氣啊,你娘我早氣死了。”
阿竹倒是有些驚訝與她娘的冷靜,在她看來她娘脾氣其實有時挺沖的,而且又一直在家里地位超然,被人捧慣了,沒想到今天遇到這樣的冷待竟然一點沒發(fā)脾氣,而且臉上淡淡的,好像絲毫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徐氏到并不在意,帶著阿竹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之間倒是有人來跟他們打招呼,不過大多數(shù)在她們自報家門后就態(tài)度平淡的離開了。
按照禮儀,她們是要先去給寧遠伯府的老夫人見過禮,不過或許是對于伯府來說,陳府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領路的丫鬟并沒有帶她們?nèi)ダ戏蛉嗽鹤永铮皇穷I他們到來女眷們呆的院子便離開了。
京里的人家招呼女眷一般是安排在內(nèi)院正房會客大廳一類的地方,果然帶路的丫鬟一路領著她們進了垂花門后就漸漸的一路遇上一些夫人小姐了。
阿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向爹爹討的一幅畫,當時還挺驕傲的想著自己爹爹很厲害,現(xiàn)在見了伯府處處透著的底蘊,卻有些擔心自家爹爹的畫在人家面前會不會顯得入不得眼了。
阿竹這算是第一次領會到什么是傳說中的高門大戶,她曾經(jīng)想過高門大戶里有什么,亭臺樓閣或是由金子鋪成的地板,金子鋪成的地板阿竹是沒看到,但一路走來的亭臺樓閣她是看到了,而整個伯府里的裝修雖不奢華,但卻處處透著文化和歷史的底蘊,真正體現(xiàn)著什么叫低調(diào)的奢華,就像她們剛剛進二門時見到的那面大約兩米高,六米寬的影壁,整個墻面上雕刻著的正是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集序,聽說寧遠伯府以前乃是書香世族,阿竹是真覺得自己從進了伯府之后都在體會著什么叫書香世家了。
遞上請?zhí)螅⒅裢熘焓希颓喑惹嚅伲€有徐嬤嬤和徐氏的一個丫鬟一起進了伯府。
徐氏說得沒錯,伯府壽宴果然是人來人往的,而且一看那仗勢,都是非富即貴,相比起來,陳府就完全夠不上看的了。
阿竹想想也是。
“還說呢,這些天被他煩著了吧,他那么頑皮,今天伯府壽宴,肯定人來人往的,帶他去不是更麻煩,所以我把他留在家里了,讓你祖母照顧著呢。”
阿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嘻嘻,娘是不是還說漏你自己啊,對了娘,怎么沒帶胖胖一起呢?”
“接著吧,你們家小姐我還不知道,脾氣有時候倔得很,別說你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是我這個做娘的也管不了,都是被她爹和她哥哥慣壞了。”
“謝謝夫人,奴婢們沒有照顧好小姐,愧不敢當。”青橙和青橘推辭道。
徐氏溫柔的笑笑,“謝什么謝,你要是能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你娘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們兩個也餓了吧,也吃點點心吧。”后面一句是對著同樣在車上的青橙和青橘說的。
“謝謝娘。”阿竹伸手拿起一枚松子,靜靜的剝著。
徐氏摸了阿竹的頭也知道女兒沒生病,遂也放下心來,“那怎么這么無精打采的?是不是餓了?出門得早了些,也沒問你有沒有好好吃早飯,還好娘給你準備了些點心,嗯,還有你喜歡的松子。”徐氏一邊說著一邊從車上的暗箱里取出一碟點心和一碟松子來。
“啊?”額頭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讓阿竹從自己的世界里驚醒,正好見到徐氏面露擔憂,便對著徐氏安慰的笑笑,“娘,我沒事啦。”
徐氏見阿竹這樣,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阿竹的額頭,“阿竹,沒事吧?”
坐在馬車上,阿竹透著車簾的縫隙悄悄的打量著外面,有些無精打采。
徐義是掃帚星,阿竹覺得自己真是沒白罵她,從小到大沒事就突然對她發(fā)脾氣就算了,現(xiàn)在又在這個時候來這么一著,害得她明明該高高興興去赴宴,現(xiàn)在卻整個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