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棋會走過去,趕忙將妹妹護在身后,淡然問道:“怎么了?”
“鐘總,”那老板看到鐘棋會也來了,態度緩和了不少,遂說道,“你說我這兒被砸成了這幅樣子,也影響了名聲……這,實在難做啊。”
鐘棋萱聽了這話有些不耐煩:“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多少錢我賠。不用再啰嗦了吧。”
對于鐘棋萱的這種反應,鐘棋會看了一眼有些詫異,按平常來說這絕對不是鐘棋萱的處事態度,在某些時候她甚至比自己還要圓滑聰明許些,但這時候怎么如此開始犯傻。
這話說得那老板臉上也有了些不悅:“鐘總,你這話就不對了,這可不是錢的問題。”
鐘棋會立刻接道:“對,這不是錢的問題。”
見到鐘棋會如此開明,老板剛想說什么,但又被鐘棋會阻止道:“請問,假面酒會上有人公然調戲鐘氏副總經理,主辦方沒有出手制止,沒有及時維護治安,這還是錢的問題么?”
鐘棋會兩句話的輕描淡寫,仿佛他自己就在現場一樣,而這兩句話直接將事情推到了主辦方那里。
這時候對面的老板頓時滿頭的汗,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事實上他也知道事情的大概,只是對鐘棋萱的態度很是不滿意,所以才想刻意刁難罷了。
沒想到刁難不成,倒是被后來趕到的鐘棋會迅速抓住了把柄,這樣一來原本敲詐一筆的想法恐怕也是完全泡湯了,自己不被鐘棋會要什么精神損失費恐怕也不錯了。
“您看,我們是要報警還是要私了?”鐘棋會頗有底氣地說道,他早就看穿了對面人的心思,所以故意說出了這句話。
“什么了不了的,這都是小事兒。”那老板現在自然不敢和鐘棋會叫囂,反倒是退了一步,還恭恭敬敬地對鐘棋萱說道,“讓鐘總受驚了,真是不好意思。”
鐘棋會抿了抿唇,臉上一副淡然的模樣:“我們可以走了?”
“好的好的。”那人依舊是恭恭敬敬地樣子,“歡迎鐘總下次賞光,屆時一定維護好治安問題。”
鐘棋會淡淡“嗯”了一聲便帶著鐘棋萱和喬蘊走了出去,他也懶得去刁難什么,知道憑著鐘棋萱的性子而言,應當也有她不少的錯。
到了車上之后,鐘棋萱卻突然說道:“快去醫院。”
“什么?”鐘棋會皺了皺眉,聞著鐘棋萱身上的酒氣,望著她搶奪方向盤的樣子,頗有些生氣,“你喝酒了?”
“快去醫院啊。”鐘棋萱的語氣有些著急,“許巖已經被救護車帶走了。”
鐘棋會懷疑地看了鐘棋萱一眼之后,掉頭前往醫院,這時候鐘棋萱才安靜了下來。在過路口的時候,鐘棋會終于忍不住疑惑問道:“許巖為什么和你在一起喝酒?”
“為什么不能?”鐘棋萱還完全不知道鐘棋會吃醋的事情,只淡然說道,“他就是我叫來的啊。”
“你叫來的?”鐘棋會驚愕地問道,又抬眼看了一眼反光鏡,喬蘊表情淡然。
“是啊,我
喜歡他啊。”鐘棋萱坦然承認,又淡淡說了一句,“哦,這件事兒好像還沒跟你說。”
“你喜歡他?”鐘棋會的眉頭皺得更緊,完全摸不清頭腦。
而鐘棋萱更是坦然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我參加這假面舞會做什么?”
“你想泡他?”鐘棋會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嘴角抽搐的樣子。
“對啊。”鐘棋萱的坦然更是讓鐘棋會無話可說。
因為鐘棋萱完全不了解之前發生了什么,心中只是擔心許巖喝了些酒之后,為了從別人手下救自己而受了傷,會不會有什么事兒,所以才一味地催促鐘棋會開快一些。
而鐘棋會則時不時看向后視鏡中的人影,一時間心里歉疚滿滿,莫不是自己真的錯怪了她,可是她剛才為什么不解釋呢?
一路上懷著忐忑的心情,鐘棋會這才帶著喬蘊和鐘棋萱去往了醫院,結果鐘棋萱到了醫院之后,直奔病房而去,表情顯得很是焦灼。
鐘棋會與喬蘊跟在后面,鐘棋會本想握住喬蘊的手,真誠地道個歉,但卻沒想到喬蘊完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甚至沒有正眼看向他,便跟在鐘棋萱的身后走入了病房之中。
“到底什么情況,他沒事兒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氣鐘棋會的,喬蘊不由自主地對鐘棋萱說出了這句話。
然而鐘棋萱眼里卻直冒小星星,閃閃發亮:“你是不知道!許巖喝了酒之后那表現簡直太爺們了啊!你說他是不是也喜歡我啊,不然干嘛看到有人調戲我他這么生氣!”
“喜歡喜歡。”喬蘊雖然不知道實際情況,但見到鐘棋萱那么激動,自然也不好悖了她的意思,于是趕忙說道。
鐘棋萱聽到這話,居然害羞了一些,低下頭將額前的碎發捋到了耳后,眼眸之中又有些擔憂的感覺:“不過有個瓶子直接沖著他的后頸砸下來了,他當場就昏迷了,我真的不知道有事兒沒有。那老板也實在可惡,拽著我不讓我跟著救護車過來,所以我不得已才打電話給我哥。”
“應該沒事兒的。”喬蘊攥了攥鐘棋萱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力量,喬蘊能夠感覺到鐘棋萱這次是真的動了心,對于許巖的擔憂也完全沒有半點兒摻假的感覺,所以這更讓她覺得揪心。
不過此時更揪心的卻是鐘棋會,他跟在喬蘊和鐘棋萱的身后,始終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在她們走入病房的時候,鐘棋會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
想到自己剛才對待喬蘊的粗暴之后,鐘棋會更是心煩意亂,她似乎連解釋一句的想法也沒有,不知道是對自己尤為失望還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過了一會兒,只有喬蘊自己走了出來,鐘棋會上前沒話找話地問道:“小萱呢?”
喬蘊神色淡然,也沒有刻意回避鐘棋會,也淡淡答道:“在陪著許巖。”
聽到這話,以及結合鐘棋萱剛才的表現,毫無疑問,有事兒的并不是喬蘊和許巖,而是鐘棋萱才對。所以鐘棋會趕緊找辦法為自己開脫:“她什么時候……跟許巖…
…呃……”
這話鐘棋會并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因為他的本意并不是真的想要探聽這件事兒,而只是為自己剛才的意想不到,為自己剛才的錯怪找個借口罷了。
喬蘊表現得完全不在意,一直用方才平淡的聲調回答道:“具體不知道,你還是去問她吧。”
“那許巖怎么樣了?”鐘棋會不想陷入尷尬地沉默當中,所以繼續問道。
“沒事兒。”喬蘊淡淡說了一句,期間一次也沒有看向鐘棋會,好像所有的回答都只是為了應付差事一樣。
“我帶你去吃宵夜吧。”鐘棋會覺得道歉這種事兒實在太過矯情而且不適合自己,所以快走了兩步,攥住了喬蘊的手,聲音溫柔。
喬蘊并沒有回握,也沒有答應,沉默不語的樣子讓鐘棋會有些抓狂。
在鐘棋會連續提了好幾次之后,喬蘊才皺著眉頭說道:“我沒心情,你去吧。”
沒心情?鐘棋會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她沒有心情是因為許巖受了傷么,自己的吃醋并不是多余的啊,她和許巖之間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好么!
不過這話,鐘棋會斷然是不敢再說出來的,他現在所嘗到的冷漠從根本上就是自己誤會了喬蘊所導致的結果。
在這種情況下,鐘棋會只好退了一步,對喬蘊說道:“小萱估計也沒吃什么東西,我們出去逛逛,順便給她帶一些。”
鐘棋會沒敢說是給許巖帶一些回來,他生怕自己的語氣有些問題讓喬蘊誤會,同時也怕與喬蘊再發生什么沖突。
喬蘊聽到這話之后反而沒有了什么拒絕的理由,只好點了點頭。
醫院附近的夜晚很是喧鬧,與方才的沉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行走在這種街道之中,喬蘊時不時皺了皺眉頭,鐘棋會也看出了她的不愉快,便說道:“我們去找一個安靜一些的地方。”
喬蘊搖了搖頭,比起這種喧囂,她更是害怕與鐘棋會共同待在一起的寧靜,這會讓她完全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甚至也不知道應當對鐘棋會說些什么。
“那好,吃什么?”鐘棋會感覺此時的自己有些悲涼,因為他在與喬蘊說話的時候,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
喬蘊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但心里有覺得自己也沒什么能與鐘棋會生氣的地方,只淡淡說道:“你喜歡就好,我不餓。”
這種淡然的模樣鐘棋會并不喜歡,但是他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卻在心中為“我不餓”后面腦補了三個字“陪著你”,這種做法雖然讓鐘棋會有些悲涼,但卻也不失為一種對自己的寬慰。
二人坐在街邊小攤上,鐘棋會點了兩瓶啤酒,并將其中一瓶放在了喬蘊的面前。
喬蘊搖了搖頭,又放了回去。
“你不喝?”鐘棋會問了一句之后,又頓了頓,輕笑了一聲,“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喝酒時的樣子。”
此時鐘棋會的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喬蘊當時的憨態,雖然到最后吐得不成樣子,但她癱軟在自己懷中的感覺,卻讓鐘棋會時不時有些懷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