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聲之后的鐘棋萱聲音有些清冷,淡淡說道:“左總,想要你女兒的命么?”
“你是誰?”左父異常激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一天聽到這句話,難道這算是招惹鐘棋會的代價?
可是鐘棋會和喬蘊都在自己的手里,又有誰會這樣輕舉妄動,膽敢綁架自己的女兒。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鐘棋萱當然不會傻到這么快就把自己暴露出來,“我不過是走投無路了想要借點錢花花。”
“好好好,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只要你別動我女兒。”左父根本沒有問金錢的數字,而是立刻應了下來,“你需要多少,給我一個準備的時間。”
“整個左氏,怎么樣?”鐘棋萱聽到這話,冷冷一笑。
事實上在左穎入獄之后,整個左氏名聲大噪,一直在走下坡路,現在的左氏就算是拱手相讓,鐘棋萱的興趣也并不是很大,所以她說這些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但即使這些,在左父眼里已經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他冷冷說道:“你是在耍我?”
“看來左總也不是怎么疼愛女兒嘛,居然還抵不過這些身外之物?”鐘棋萱故意用這種話對其進行攻擊,但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將左父激怒罷了,只要激怒了他,自己便能夠再輕易打擾他的思緒,為鐘棋會和喬蘊做一些爭取了。
“你到底是誰?”左父聽這些話就知道對面根本不是什么為錢而來的綁架犯,所以更是警惕了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左總是不是要答應?”鐘棋萱與左父繞著圈圈,并沒有真正回答他所提出的什么問題。
左父自然也不傻,不會如此就跟對面亮出底牌,而是說道:“錢沒有問題,公司不能給你們。”
說到這兒,左父居然還威脅補充道:“就算你們拿到公司,也不會經營,如果拿去抵押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如果你們要的是錢,這根本不是一個好選擇。”
“不過,”左父果然老謀深算,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太過慌亂的感覺,反而一步步為鐘棋萱設好了陷阱,“如果你想逗我玩的話,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鐘棋萱早有準備,只說道:“我要的就是這個公司,至于我用來怎么玩,或者能不能換到錢,這左總也管不著吧。”
這一席話顯然將左父氣到了內傷,同時他也徹底明白,他們根本不是沖著錢來的,而是想要以左穎當作要挾而故意刁難自己。
于是左父又一次詢問:“你們真正想要什么?”
不知怎么了,他竟有種深深的感覺,這件事兒非同尋常,很可能與鐘家有一定的關系,因為在這段時間,他只能夠想起與鐘家之間的仇恨,雖然鐘棋會在自己的控制下,但鐘家人卻也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想到這兒,左父屏住了呼吸在等鐘棋萱的回答。
卻沒有想到,鐘棋萱直接掛了電話。
她不會現在就亮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因為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必須要讓左父陷入到極度的恐懼之中
,才有可能完成自己的計劃,否則的話,很可能只是在自己提出之后便遭到左父其他方法的應對,亦或者被他反將一軍,兩方僵持不下,誰也救不出彼此來。
被掛掉電話之后,左父自然有些著急,沒想到對面開始打起了心理戰術,而他本身對女兒是尤為在意的,電話之中傳來的忙音讓他心煩意亂。若是女兒有獨立照顧自己的能力倒是還好,但如今女兒這幅模樣,萬一出了點什么事兒,讓他怎么承受得住。
所以這個年已逾百的人便坐在車上,一遍遍地撥打著方才打來的電話,這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絕對不允許女兒在別人的手中遭遇什么意外。
電話并沒有關機,只是對方卻遲遲不接下,左父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手下詢問了幾遍是不是要回去,他也沒有應答,甚至心煩意亂欲要發火。
而在另一邊,鐘棋萱望著電話在桌子上不停地震動,嘴角漾起一絲笑容,看來他終究還是關心自己的女兒的,只要他還有關心存在,一切就會變得好辦許多。
許巖看了看鐘棋萱,倏然覺得有些時候自己是需要與她商議一些事情的,因為她在生意場上養成的心思,有時候比自己還要縝密許多,而且能夠更好的把握人性的弱點。
因此許巖看向鐘棋萱的眼神當中帶了些許欣賞和愛慕。
感受到這道火熱的目光之后,鐘棋萱的臉色稍稍有些發紅,趕忙說道:“你……看我做什么?”
許巖看到鐘棋萱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露出的嬌態,幾乎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唇,但終究還是只緊緊地抱住她,輕聲說道:“答應我,辦完這件事兒之后好好休息,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一下。”
“好。”縱使鐘棋萱平日里再過強大,但在許巖面前也永遠都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女人罷了,所以這個擁抱帶給她的溫暖已然勝過了一切。
鐘棋萱抬眸望向許巖,只覺得感動異常,他就好像是自己最溫暖的港灣一般,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在不在自己的身前,總能帶給自己無窮的力量。
在這時候,另一道目光倏然朝兩人襲來。
感受到這不尋常的感覺之后,鐘棋萱和許巖雙雙回頭,見到安靜的左穎抬眸看著兩人擁抱,但眼神卻是一片死寂,什么話也沒有說。
鐘棋萱本以為會發生什么事情,所以有些緊張,回望向她看了好久。不過讓鐘棋萱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左穎什么也沒說,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沒有看見一樣,重新低下了頭。
在這種情況下,鐘棋萱有些心虛,看向許巖。許巖攬了攬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別怕別怕。”
“她到底應該怎么辦?”鐘棋萱低聲問許巖道。
自己和許巖都沒有過護理這種人的經驗,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會不會隨時發瘋。原本鐘棋萱以為這所謂的精神病僅僅只是左家所做的手腳罷了,但沒想到是真的到了監外執行的程度。
一時間,望著臉色蒼白的左穎,鐘棋萱也有些感嘆。
“跟我來。”
許巖又看了一眼左穎,他臉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鐘棋萱疑惑,但卻也趕忙跟了上去,不知道許巖到底是要說什么。
許巖將鐘棋萱拉到另一個房間里,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輕聲道:“你確定她是真的得了精神病么?”
“啊?”鐘棋萱一愣,不知道許巖到底是在說什么。
“如果她現在的狀態也是在假裝呢?”許巖淡淡說道,“沒有得精神病的她,應當比任何人都要精明才對,現在她如果私下聯系上了她父親,警察直接找過來的話,你我也就完了。”
聽到這話,鐘棋萱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急忙欲要往門外走去。
“我派人搜過了,她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其他的東西。”許巖拉住鐘棋萱,安慰道。
鐘棋萱這才舒了一口氣,埋怨地看向許巖:“你說話別大喘氣啊,嚇死我了。”
不過許巖的面色卻沒有半刻的放松,他皺著眉頭又繼續說道:“不過即使她身上現在沒有東西,但我們也應當多多注意才是,最好我們住在這里時刻看著她,一方面算是照顧,另一方面也算是避免走漏風聲。”
“你的意思是先觀察幾天?”其實鐘棋萱也沒有打算將她立刻推到左父的面前談條件,因為這樣的話,很容易將左父逼急了。
如果遲上幾天,讓他在忐忑和擔心之中度過,或許成功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而且如果確認了左穎身上真的有嚴重的精神病的話,下一步行駛計劃也會變得方便許多,畢竟鐘棋會和喬蘊雖然在左父的手下,但都還是有著清醒的判斷意識,甚至有著極為敏捷洞察力的聰明人。
“我有個朋友是著名的神經科專家,人也相當可靠,明天我就把他叫過來。”許巖倏然說道。
鐘棋萱一愣:“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病么?可是她如果要裝病,恐怕醫生也確認不出來吧。”
“不見得。”許巖看了看客廳的方向,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其實你我應當都覺得,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鐘棋萱咬唇,點了點頭。這話倒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在推門進來的一瞬間,看到左穎的眼神時,鐘棋萱的心里是極為震撼的,她根本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神會悲傷和死寂到如此的程度。
如果左穎真的沒有得病而是裝出來的話,這演技恐怕可以拿下奧斯卡了。
“那如果她得了病,你打算怎么辦?”鐘棋萱輕聲問道。
“治。”許巖只說了這一個字。
鐘棋萱瞪大了眼,一時間不知道應當說什么才好,因為無論從哪些方面來看,左穎今天的所作所為都不是喬蘊或者鐘棋會蓄意的坑害,而是她咎由自取罷了,她心中的執念引領她到了這一步,無論是誰都不應當有任何的負罪感,而現在許巖居然提出要為左穎治療!
看到鐘棋萱的驚訝之后,許巖方才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治她,不是因為想要為鐘家贖罪或是怎樣,只是因為,如果把她治好了,我們的籌碼會更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