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穎姐,我哥在辦公室,我還有事兒先下去了啊。”鐘棋萱表現得客套而又疏離,喬蘊如果看到了就會驚訝的發現這根本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小妹妹了。
對比而言,左穎的熱情則顯得格格不入,只見她臉上盈滿了笑意:“小萱,還真巧啊。我找你哥也沒什么事兒,就是來看看,你要是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了。”
對她這種虛偽的熱情,鐘棋萱只覺得滿臉的黑線,自己明明已經說了有事兒先走,她還故意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不過鐘棋萱也能理解自己的心思,畢竟自己早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所以看她必然會哪哪都覺得不順眼。
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鐘棋萱趕忙看了一下表,然后假裝急切地說道:“我得趕緊走了,待會兒還有點事。”
“好的你去吧。”她的臉上依舊是那種做作的笑,鐘棋萱承認她比喬蘊更有貴氣一些,可仍舊覺得她的笑容尚且不如喬蘊恬淡溫柔甚至一言不發的樣子。
左穎去找鐘棋會的時候自然不像是鐘棋萱一樣隨意,很是認真地敲了敲門,并喚了一聲:“親……鐘總,你在么?”
她本來想喚聲親愛的,但又突然想起了鐘棋會對她的要求,所以咬了咬牙將話噎在了自己的嗓中。
雖然覺得委屈,但是也沒有辦法。
在得到鐘棋會的應允之后,左穎才走了進去。
鐘棋會并沒有把桌上的照片碎片收起來,因為在他看來,左穎向來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左穎進來之后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碎片,不明真相的她心中一喜,以為是鐘棋會自己把照片給撕了。對于鐘棋會錢包里有喬蘊照片的事情,左穎一直非常在意,看到這種情況瞬間放心了下來。
這次她臉上的笑容倒不是假的,隨意說了幾句話,反倒比平時要安心許多。
鐘棋會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如何,只一心想著自己下一步到底應當如何去做,才能將喬蘊的心收回來。
他不愿在喬蘊的面前表露真心,無非是不想先一步輸給了她,他必須要讓喬蘊先愛上自己,像以前一樣,愛自己的一切,哪怕自己并不愛她,如果只是因為愛上自己的愛,鐘棋會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這種感覺似乎是糟透了。
在左穎離開半小時左右,鐘棋會才終于將那張照片拼好,仔細放在了口袋當中。
倏然間,他想起了今天問自己要照片的沉沉。在車上他說的那句話記憶猶新:“媽媽,我們可不可以去阿姨家等爸爸啊。”
喬蘊當時的反應很是激烈,好像是害怕被自己知道什么一樣。
這孩子到底是什么誰的?在思酌半響之后,鐘棋會撥通了一個電話,略略皺著眉,讓電話那頭的人幫忙查一下這個孩子的資料。
兩個小時之后,資料傳了過來。
讓鐘棋會訝異的是,喬蘊那天給自己看的戶口本和準生證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這個孩子的準生證明,根本不是在這個城市的醫院開的,所以資料也查不到。但鐘棋會分明記得,自己當時
就算十分憤怒也沒有失去理智,甚至還仔仔細細查看了一下準生證的所在醫院和日期,他保證自己記得非常清楚。
那她為什么要開一張假的準生證明?難道這孩子的身世還另有隱情?或是在這六年之中,喬蘊去過其他的地方,為了在這個城市給孩子辦戶口,所以才開具了假的證明?
一瞬間,各種心思充斥在鐘棋會的腦海之中。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索性不再去想,準備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喬蘊,雖然可能也問不出什么。
“你帶我來這兒干嘛?”第二天一大早,喬蘊就被鐘棋會的電話吵醒,他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下樓。”
喬蘊生怕他直接殺上來把自己的門給踹了,所以只能硬著頭皮隨便收拾收拾走了下去。
“上車。”鐘棋會依舊是簡短的一句話。
喬蘊頗有些無奈,想要委婉拒絕,所以彎腰對身邊的沉沉說道:“告訴舅舅,我們待會兒還有事情,對不對?”
沉沉一向反感冷漠的鐘棋會,所以趕緊順著喬蘊的意思,大聲說道:“舅舅我們待會兒還有事兒,不能去。”
聽到這話,鐘棋會皺了皺眉,這女人居然敢拒絕自己了?
“上車。”他耐著性子,用平淡的表情又說了一次。
喬蘊憑借著對他的了解,自然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快要用盡,所以只能無奈地撇了撇嘴,抱著沉沉坐上了車,等著看他到底準備做什么。
沒想到車外的街道越來越熟悉。喬蘊癡愣地看著,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緊張了起來:“你要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鐘棋會這次居然反常地回答了喬蘊一句,讓喬蘊很是感慨。
“媽媽,這個大門好漂亮啊!”過了一會兒,沉沉指著車窗外的學校大門高興地說。
喬蘊幾乎不用抬頭就知道沉沉在說什么,無非就是自己與鐘棋會之前上過的大學。
這六年的時間,喬蘊都沒有再回來過,她不敢去觸碰那段回憶,以及回憶背后的辛酸和苦楚。
再到了熟悉的街道之后,喬蘊只覺得恍如隔世。
下車之后,鐘棋萱不知道從哪兒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與喬蘊打著招呼。
喬蘊這時候才覺得放松了一些,畢竟還算是有鐘棋萱這個讓自己舒服的人在場,情況不至于這么糟糕,自己也只當是母校一日游了。
不過沒想到,鐘棋會的下一句話,立刻讓喬蘊滿臉黑線:“你要的孩子給你帶來了,一邊玩去吧。”
“噯噯噯,”喬蘊沒等鐘棋萱回答,急忙搶先說道,“既然大家都在這兒,就一起去逛逛唄,萬一小萱把沉沉帶走了,沉沉突然不聽話可怎么辦,他鬧起來,小萱可看不好他。”
雖然知道這個借口很蹩腳,但喬蘊一時間能夠想起來的也只有這個了。
不過沉沉聽了這話顯然有些不太高興,揚著小臉對喬蘊說道:“媽媽說謊,沉沉最乖了,從來都不會鬧。”
一旁的鐘棋會聽到這話直接笑出了聲,這孩子好像越來越會拆臺了。
喬蘊無奈,只好任由沉沉去了。
“還有什么別的借口沒?”鐘棋會依靠在車門上輕笑了兩聲。
喬蘊一愣,陽光正好揮灑在他的肩頭,嘴角的那抹笑意看起來很是熟悉。這場景突然讓喬蘊想起多年前放學后的場面,他總是這樣慵懶地靠在教室外的那棵白楊之下,偶爾嘲笑她真是慢得可以。
鐘棋會今天并未身著西裝革履,而是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顯得干凈而又活力充沛,雖然臉上的表情與平時別無二致,但看來還是稍稍緩和了一些,不像之前一樣充滿了距離感。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么?”喬蘊望著門口成群結隊出來的學生,總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隨便逛逛。”今天的鐘棋會心情好像不錯,語氣聽起來也有了些感情色彩。
喬蘊愣了愣,而后向前走去,雖然心情有些沉重,但這好歹也是自己成長的地方,逛一逛倒是也不錯。
鐘棋會也沒說什么,只在身后默默跟著,望著喬蘊的背影并不多言。喬蘊時不時左右看看,一切仿佛變得熟悉而又陌生。
兩人走在校園之中,六年過去了,好像并沒有什么改變,喬蘊望著兩人曾經待過的涼亭,現在依舊沒有少了其他小情侶的身影,只是喬蘊看來卻覺得有些辛酸。
“喬蘊,鐘棋會!”
倏然聽到左前方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喬蘊和鐘棋會齊齊看了過去,心下卻是納悶這時候為什么會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你們怎么來了,”那人用非常驚喜的表情漸漸走進,“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吶,我是張成,你們還記得嘛?”
“張成?這時候你怎么會在學校!”喬蘊驚喜地說道,她之前對這個文質彬彬的班長印象不錯,卻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了還會在這兒見到他。
張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畢業之后留校任教了,每天都在啊。倒是你們怎么會來學校?”
“來看看。”鐘棋會與其握了握手,很是深沉地說道。
“真羨慕你們啊,這么多年了還在一起,已經結婚了吧?”張成四下打量著他們感嘆道。
面對這問話,喬蘊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自己和鐘棋會并沒有什么關系,鐘棋會倏然打斷了她的話:“是,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四歲半了。”
喬蘊聽了這話,詫異地朝鐘棋會看了過去,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一個并不熟識的人面前說這種話,而他口中所說的四歲半的孩子,也就是沉沉吧。
他明明知道沉沉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會三番兩次地在外人面前非要當沉沉的爸爸。
以此讓自己嫁不出去么?喬蘊禁不住內心又小陰暗了一下,不過她也覺得無所謂,因為她原本就沒有打算再結婚,這幾年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將沉沉作為自己生活的全部重心,所以無論怎樣她也覺得都沒有關系。
交談了兩句之后,張成看了一眼時間,急忙說道:“哎喲快遲到了,我得先趕去上課了,留個聯系方式回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