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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殿的寂靜,隨即中常侍李儒的身影出現(xiàn)在宮門口,一路小跑著進入大殿。
“陛下,司隸傳來飛鷹急報。”疾步跑到階下,李儒雙手舉著兩疊信帛,急聲說道。
李利聞聲放下手裡的奏簡,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一邊邁步走下臺階,一邊沉聲道:“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是時間比朕預料的早了些。”
話音方落,李利伸手接過信帛,尚未拆看,就見宮門前光線一暗,李玄、賈詡、郭嘉、諸葛亮和在京的各營主將聯(lián)袂而來。
看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李利看了李儒一眼,李儒臉色一變,臉頰微紅,正要開口解釋卻見李利微微搖頭,迫使他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嚥了回去。
“臣等參見陛下!”以李旭那和賈詡爲首的十餘位文武重臣齊聲拜道。
李利微微頷首,並不急於拆看信帛,隨手將信帛放在龍案上,神色平靜的擡了擡手:“衆(zhòng)卿免禮。”
一邊說話,他一邊走下臺階,在堂下左側落座:“都坐吧。文優(yōu)前腳進宮,你們隨後就到,這就說明你們已經(jīng)知道司隸發(fā)生了大事。既如此,那就索性坐下來商議對策。戰(zhàn)事緊急,時不我待,儘早議定對策,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李玄、賈詡和郭嘉等人聞聲落座。李玄和賈詡坐在李利下首。郭嘉和諸葛亮坐在對面,狼騎營主將呂布、飛熊營統(tǒng)領桓飛、虎賁營統(tǒng)領典韋、龍驤營統(tǒng)領馬超、武銳營統(tǒng)領李典、朱雀營統(tǒng)領張飛、金猊衛(wèi)副將吳懿和鷹眼衛(wèi)左都統(tǒng)王越等各營將領各自落座。
待衆(zhòng)人坐下後,李利平聲靜氣的道:“戰(zhàn)事一起。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你們身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元忠負責籌措糧草輜重,文和負責調(diào)動兵馬,奉孝、孔明二人謀劃對策。所以,接下來的考覈就交給公臺和文優(yōu)全權負責。”
“臣等遵命。”李玄四人應聲答道。隨即,李玄道:“陛下放心。糧草輜重早已準備妥當,只待陛下一聲令下。微臣即刻調(diào)撥糧草,十日內(nèi)即可抵達洛陽。除此之外。軍械輜重業(yè)已準備就緒,各營兵馬此次入京就是爲了更換兵器、戰(zhàn)甲和一應輜重。截止目前,所有奉命入京的主力戰(zhàn)營已於半個月前全部更換裝備,眼下正在進行適應性訓練。隨時可以整軍出征。”
李利聞言後,扭頭看向賈詡,看到李利徵詢的目光,賈詡當即會意,肯定道:“相國所言分毫不差。在座的諸位將軍帳下兵馬業(yè)已全部換裝,所有戰(zhàn)騎配備馬鐙馬鞍、斬馬刀和弓弩,每名騎兵都有三十支箭矢和短劍,以及戰(zhàn)馬護具軟甲。
步軍配備輕甲和重裝鎧甲兩個兵種,眼下只有高順將軍帳下陷陣營和拱衛(wèi)京畿的武銳營全部是重裝步軍。餘下步軍則是輕甲步兵。步軍全部使用鐵製兵器,並配有連發(fā)弩機,盾牌和攻防軍械全部更換一新。殺傷力和堅固程度是之前的兩倍,戰(zhàn)鬥力提升三成以上。”
說到這裡,賈詡話音一頓,遂接著說道:“目前所有新裝備只夠裝備三十五萬戰(zhàn)騎和步軍,且僅限於在京的主力戰(zhàn)營,駐守其他各州郡的主力戰(zhàn)營仍舊使用原有的兵器和裝備。而替換下來的兵器則發(fā)放給郡府兵使用。”
顯然,賈詡這番話其實暗示李利。其他主力戰(zhàn)營的將領對此次更換裝備有情緒。畢竟他們駐守在邊境之上,隨時面臨突發(fā)戰(zhàn)事,可他們卻沒有進入第一批換裝的序列,反倒被排除在外,由此這些戍邊將領難免會發(fā)牢騷,藉此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兵部尚書賈詡就是他們的發(fā)泄目標,接連上書表示不滿,催促賈詡給他們更換新裝備,其中不乏威脅和恫嚇,揚言賈詡若不給他們一個滿意交代,他們就要聯(lián)名告發(fā)賈詡以權謀私、厚此薄彼、處事不公等等罪名,大有聯(lián)名彈劾賈詡的架勢。
然而這些戍邊將領並不知道,此次更換新裝備是李利欽定的名單,賈詡和李玄二人只是執(zhí)行者,根本沒有決定權,因此完全不存在厚此薄彼、假公濟私之說。怎奈他們有口莫辯,不能把實情告知各營將軍,更不能出賣李利。所以,這個黑鍋非他們倆莫屬了,躲都躲不掉,職責所繫,如之奈何?
時下長安城附近集結著九個主力戰(zhàn)營,其中戰(zhàn)騎營就有六個,約有二十三萬騎兵,業(yè)已全部換裝;步兵營四個,約計十八萬步軍,只有陷陣營和武銳營更換了新裝備,波才帳下的武衛(wèi)營步軍只有三萬人有新裝備,餘下兩萬步軍仍舊使用舊裝備,而那剩餘的一萬套新裝備則配發(fā)給宮廷禁衛(wèi)。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換裝之中李利又組建了一支重甲步兵營,這就是鞠義帳下的三萬先登死士。鞠義率領的先登營原本就是步軍之中的精銳,身經(jīng)百戰(zhàn),戰(zhàn)績彪炳,最輝煌的戰(zhàn)績就是一舉覆滅了公孫瓚麾下的王牌勁旅——白馬義從。在兩年前的常山戰(zhàn)役中,鞠義憑藉五萬先登死士硬生生抵擋了二十餘萬曹軍一年零四個月的猛烈進攻,最終雖然戰(zhàn)敗退回幷州,但是倖存下來的先登死士仍有兩萬四千多人。
這些百戰(zhàn)餘生的先登死士在李利眼裡就是價值連城的瑰寶,本著好鋼用在刀刃上的原則,李利決定將先登死士營打造成一支重裝步兵,精挑細選補充兵員,使其成爲繼陷陣營之後的第二支重甲步軍,一支名副其實的王牌步兵。
至此,李利費盡心力積攢了七年的新裝備全部告罄,一套也沒有了。
正是因爲新裝備已經(jīng)發(fā)放完畢,最近一段時間,賈詡被各營將軍搞得焦頭爛額,可他既不能實話實說,又沒有新裝備給他們,端是苦不堪言。說到底,都是兵部尚書這個位子給鬧的,他坐在這個位子上,各營將領不找他要裝備還能找誰呢?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諸將也不敢直接向李利索要裝備,於是賈文和自然而然的成了替罪羊。短短一個月下來,他的頭髮都掉了一半,頭頂上方已然大面積脫髮;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年,他就要變成西晉第一個禿瓢了。
所以,賈詡真正感覺到自己這個兵部尚書,其實就是被架在火爐上燒烤。看似位高權重,手握百萬雄兵,權勢之大與李玄這個相國相比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迄今爲止,西晉大軍已經(jīng)有二十多個主力戰(zhàn)營,各營主將和副將都是軍中的佼佼者,隨便拉出一個都是戰(zhàn)功斐然,威名赫赫。這些將領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一個個能征善戰(zhàn)、桀驁難馴,說白了就是刺兒頭。李利之所以選他賈詡擔任兵部尚書,是因爲他是西涼軍第一位軍師,軍功卓著、資歷深厚,能鎮(zhèn)得住這些驕兵悍將。
可實際上李利高看他賈詡了。若是讓他出謀劃策、運籌帷幄,自然不在話下;可是讓他管理軍中諸將,卻是非他所長、力有不逮,就如同趕鴨子上架,太難爲他了。尤其是目前三省六部制尚未成型之時,雖然兵部上面還有軍機處,但日常工作全都堆在他這個兵部尚書的身上,又適逢戰(zhàn)亂年月,兵部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得他喘不過氣來,不堪重負。
僅僅是一次更換裝備就把賈詡愁得夙夜難眠,新裝備只有那麼多,二十多個主力戰(zhàn)營只能更換九個,顧此失彼在所難免。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爲此,賈詡也曾想過撂挑子不幹了。整天面對一幫胡攪蠻纏的驕兵悍將,有理也說不清楚,他賈文和是個文人哪,而且是個有文化有修養(yǎng)的大文豪,跟這些個桀驁不馴的將領根本沒法交談,沒有共同語言,無法溝通。曾經(jīng)他自以爲憑藉自己的深厚資歷和三寸不爛之舌,完全可以擺平這些只知道喊打喊殺的武夫,卻不料結果卻事與願違,與他當初的設想大相庭徑。
半年磨合下來,賈詡切身體會到自己還駕馭不了這些驕兵悍將。真正能鎮(zhèn)得住全軍將領、統(tǒng)帥三軍將士的只有李利自己,僅他一人而已,除此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選。他賈詡不行,震懾不住全軍上下三千多名將領,掌控不了這麼大的盤子。
賈詡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傾訴,此刻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含蓄地表達出自己所面臨的困境和煩惱。可惜的是,李利此時志不在此,心中裝著司隸戰(zhàn)事,根本無暇顧及賈詡的苦惱和難處,因此根本沒有聽出賈詡話語中倒苦水的深意,或者他聽出來了,卻無心處理。因爲時下只有賈詡是兵部尚書的最佳人選,如果連他都鎮(zhèn)不住軍中諸將的話,郭嘉、諸葛亮、周瑜和魯肅等人更不行,他們資歷太淺,戰(zhàn)功也不足以力壓諸將。是以只有賈詡是最合適的人選,資歷和戰(zhàn)功都夠格,舍他其誰?
在配發(fā)新裝備這件事上,李利不願多說,而賈詡的牢騷也沒有起作用,他根本不接話茬,直接跳過賈詡提出的問題,對郭嘉問道:“奉孝掌管戰(zhàn)事,說說吧,司隸戰(zhàn)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軍傷亡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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