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且慢!”
就在韓遂躍馬揚鞭準備率軍沖殺之際,之前被李利砍成重傷的馬超打馬攔在韓遂身前,急聲勸阻道。
“哼!孟起,你為何攔我出戰?難道你與李利小兒有舊,有意壞我大事?”
韓遂此時怒極攻心,心中只想著打敗狂妄的李利賊子,因此誰也不給面子。即使是西涼太守馬騰的長子馬超,他也毫無顧忌地當眾斥喝。
馬超被韓遂如此不顧情面的怒斥,一張俊臉瞬間閃過一絲猙獰之色。
“我長這么大以來,誰敢對我馬超如此說話?”
一瞬間,馬超感覺自己被韓遂羞辱了,心中怒火驟然而起。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下這口惡氣,因為他心中對李利的仇恨遠勝于韓遂。
深吸一口氣,馬超竭力平息心中怒氣,耐心地對韓遂說道:“叔父,剛剛三場陣前斗將全是我聯軍失利,我軍士氣接連受挫。此時若強行沖殺敵軍軍陣,即便是打敗了李利小兒,恐怕我軍傷亡也極為慘重,得不償失。因此,小侄建議今日暫且休戰,待明日重整旗鼓,一舉誅滅李利賊軍!”
說話之中,馬超眼見韓遂臉上的怒色緩和了不少,便繼續說道:“叔父且放心,憑我等聯軍六萬人馬,誅滅李利小賊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可謂是勝券在握。即便是小賊擁有黑龍嶺之險關,我軍也能一舉攻破關隘,殺入武威郡腹地,將小賊余孽一舉剿滅!”
“嗯,孟起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只是李利小兒已連勝三陣,難道我等就這樣撤兵回營嗎?這樣不是讓李利小兒恥笑我聯軍無大將,日后傳揚出去,老夫豈不顏面盡失?”韓遂心有不甘地說道。
“這······,難道叔父還要派遣將領陣前挑戰嗎?”馬超一時愕然,驚詫地問道。
韓遂聞言呵呵一笑,笑瞇瞇地看著馬超,“孟起呀,我早就聽聞你武藝超群,在數萬馬家軍之中鮮有敵手。難道你不想與那李利小兒較量一番,這等揚名立萬的機會可是不多見,錯過了豈不可惜?
這樣吧,孟起,待會兒你便出陣挑戰。若是能戰而勝之,那么老夫就率領大軍攻殺上去,一舉攻破黑龍嶺。倘若你力有不逮,那······今日就休戰,待明日再戰李利小兒!”
“啊!叔父,這······”馬超被韓遂的話給說愣住了,失聲驚叫了一聲,支吾著說不話來。
韓遂眉頭微皺,沉呤道:“怎么了,孟起,難道你不敢出戰?”
馬超聞言心頭一激靈,頓時答道:“不,叔父誤會了。小侄怎會懼怕李利小賊呢,此等揚名的大好機會,可遇不可求,小侄心中欣喜而已。呃,是欣喜。小侄這就回軍稍作準備,然后就出陣挑戰!”
“這便好,虎父無犬子啊!你父親年輕時便勇武過人,沒想到孟起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小年紀便有不亞于乃父之武藝。壽成兄有子如此,當真是好福氣呀!呵呵呵!”
韓遂捋著胡須,笑呵呵地對馬超說道。
“叔父過獎了,小侄愧不敢當。叔父稍等片刻,待小侄回陣帶上兵器便出陣挑戰。”
馬超現在對韓遂可謂是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發火,于是虛情假意地應付了韓遂幾句,立即打馬回陣。
韓遂目送馬超離去,眼底掠過一絲冷厲之色,輕聲喃喃道:“此子小小年紀便這般心高氣傲,縱然武藝超群,只怕日后也難有作為。虎父無犬子?哼,依老夫看,只怕是犬父生犬子吧!
馬騰自負聰明一世,實際上卻是蛇鼠兩端,投機取巧之輩。之前還傻呵呵地帶著馬家軍跟著袁紹、曹操等紈绔子弟討伐董太師,試圖借盟軍之手除掉董卓,從而伺機吞并董卓的西涼勢力。結果如何呢,十八路諸侯倒是打敗了董卓,卻把董卓攆到長安來了,一下子掐住了馬騰的脖子!
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董卓獨霸京兆,馬騰還不得乖溜溜地俯首稱臣。現在對付一個李家小輩,他馬騰都不敢親自出面,把十幾歲的黃口小兒派到這里剿滅李利小賊,真是可笑之極!”
李利軍陣前。
李玄正在李利身旁輕聲稟報著豸奴的傷勢。
“主公,那個韓遂口中的豸奴傷勢很重,全身扎滿了箭矢。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箭矢沒有射中他的頭部和心臟,再加上,主公剛才臨時起意改用的普通箭矢,并未用上秦弓巨箭;否則他死定了。
此外,豸奴身上穿著皮質堅韌的熊皮大氅,又有鐵鏈揮舞抵擋箭矢,因此他此刻還能留下一口氣,算是把命保住了。只不過他此前應該是長期饑餓,再加上生食血肉,以至于骨瘦如柴,已有早夭之相。現在主公宅心仁厚,要救活他,只怕最少需要細心調養三個月以上,才能讓他恢復到正常人的程度。”
“哦?長期饑餓,骨瘦如柴,早夭之相?元忠啊,這是怎么回事?想那韓遂霸占金城多年,難道還缺少豸奴一口吃食不成?”李利神情驚愕,頗為不解地問道。
李玄聞言一笑,隨之面色沉重地道:“主公想必是誤會了。主公以為豸奴是韓遂的家將嗎?不,主公是沒有親自看到豸奴的樣子,只要主公親自看上一眼,就知道豸奴在韓遂身邊是個什么人了。
豸奴此次之所以被數十支箭矢射中而未死,全是他之前所處的生活環境造就了他,讓他有了活命的機會;否則,他決計難逃一死。
豸奴全身粗糙無比,如今初秋之季,他便穿著厚厚的熊皮,手腳上全是厚厚的老繭,一般刀刃都劃不破。尤其是他的一雙腳,腳板和腳背以及腳踝上全是寸余厚的繭甲,那雙大腳即使踩在刀刃上也割不破,比野獸的腳爪還要堅韌。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豸奴的手腕和腳踝上同樣長著一寸厚的老繭。腳踝上,很可能之前戴著數年之久的腳鐐,并且腳鐐十分沉重。而他手腕上的鐵鏈戴的時間更長,最少有七八年時間,環扣已經深深地陷在骨肉之中;除了剁掉他的雙手之外,鐵鏈根本無法取下來。
像韓遂老賊這樣心性歹毒之人,屬下聞所未聞,今日算是開了眼界,見識到了世間竟有心靈丑惡之人。他把豸奴當做畜生來養,從豸奴身上的情況來看,豸奴應該就沒睡過臥榻,而是與牲畜、戰馬常年關在一起,全身邋遢不堪。而豸奴身體消瘦、長期饑餓,應該是有人故意把他栓起來,不給他吃食,以至于他生食馬血充饑,這種狀況應該持續了數年之久。”
李利聽著李玄的話,滿臉鐵青,眼神陰沉冰冷。
半晌之后,他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元忠啊,暫時派人把豸奴送回大寨治傷,等此戰結束之后,讓他住在郡守府上,由惡來親自看著他,只要他不隨意傷人,不要過多的束縛他。這是一個真正的可憐人,也是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只要他能挺過這次生死大劫,再次恢復健康,日后必成大器!”
李利話音剛落,抬頭便看見對面的韓遂軍陣之中又有兩員將領出陣挑戰。
頓時,李利嘴角翹了起來,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呵呵呵!元忠啊,此番出陣挑戰的那個白馬銀甲的將領,就是原西涼太守馬騰的長子馬超。這個家伙還真是陰魂不散,處處與我爭鋒相對,傷勢好得挺快。上次在楓葉峽谷,他帶著兩萬飛馬盜夜襲我軍大營,被我狠狠地砍了一刀,險些將他一刀砍死。沒想到這前后一個月時間,他竟然又活蹦亂跳地再次率軍來討伐我。”
李玄微微愣神,煞有興趣看著策馬出陣的馬超,說道:“哦?他就是馬超!上次教訓還不夠,此番還敢出兵前來,看來他對主公的怨恨很深,近乎無法調和。
據屬下所知,馬騰去年曾率軍去陳留會盟,與諸侯聯軍共同討伐過董太師。因此,馬家現在的處境十分艱難,幾乎是處處謹小慎微,不敢肆意妄為。不過據說馬家軍的實力不弱,有數萬兵馬,就因為如此,董太師才遲遲未對馬家動手;否則,馬家恐怕早就覆滅了。”
李利笑呵呵地應道:“呵呵呵!元忠此言不錯。馬騰也是無利不起早,只不過時運不濟,上次會盟非但沒討到好處,反而惹得一身騷,如今不得不龜縮起來,以求自保。好了,元忠隨時注意韓遂軍的變動,待我前去會會這個手下敗將!駕!”
“唏聿聿!”
疾奔到陣前的李利,赫然勒馬駐足,黃驃馬隨之一聲長嘶。
“馬兒,別來無恙?之前一刀沒有砍死你,沒想到你這么快又趕來送死,當真是精神可嘉呀!”
躍馬陣前的馬超,乍一看到李利,新仇舊恨一股腦地涌上腦門。
頓時,他雙眼暴怒似要噴火一般,俊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片潮紅。
“李利小賊,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