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且慢動手,請聽我解釋!”
站在官道上的男子正在安撫從地上翻身而起的戰馬,卻見一個身軀異常高大的彪形大漢抱著大樹樁直奔自己而來。于是男子大聲疾呼,試圖解釋一番,以免發生無謂的沖突。
“解釋?小子,你沒長眼睛嗎?這么寬的官道,你卻視而不見,恃強凌弱,縱馬橫行嚇唬女人,你小子也就這點出息!你很有能耐是吧,了不起是吧,來,在你桓大爺面前耍個威風看看,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怒聲斥責當中,桓飛腳下大步飛奔,直奔男子沖來:“廢話少說,小子接招吧!”
耳邊聽到猛漢的大罵聲,又見他從山腳下直沖過來,男子心生歉意之余,又深感無奈,只能從戰馬后背上取下隨身兵器,疾奔數步,以免壯漢傷到自己的座騎,既而持槍挺身應戰。
“呀啊———”
嘩嘩而落的大雨中,桓飛將抱在胸前的橫木陡然扛在肩上,逼近手持長槍的男子身前時,他突然暴喝一聲,一個旋風轉身。霎時間,兩丈多長的粗壯橫木隨著他身體的轉動而飛速旋轉,橫木瞬間截斷急墜落下的雨點,裹帶強勁氣流和四散激射的雨水,伴隨著桓飛那猶如悶雷一般的巨吼聲,兇橫無比地撞向持槍男子。
面對桓姓壯漢如此兇悍的攻擊,手持銀色長槍的男子神情驟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當橫木旋風般襲來之際,只見他仰身一矮。迅捷如電地躲過橫木狂掃,但橫木飛過時的強勁氣流卻刮得他臉頰生疼,甚是難受。有驚無險地躲過橫木之后,他迅速腰桿一挺,手中丈五銀槍順勢突刺而出,直逼桓飛緊握橫木的左手刺去。
這一擊,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迫使壯漢松開左手。既而其單手無法掌握粗大的橫木,致使橫木落地。如此以來,壯漢手中沒有武器,自然無法繼續戰斗,這樣雙方才能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解釋清楚。
然而,男子顯然低估了桓飛的強悍戰斗力,就像桓飛起初輕視了他一樣。使得第一擊橫木狂掃落空,輕易便被男子仰身躲過。
面對男子持槍突刺,只見桓飛驟然轉身,扛在肩上的粗大橫木另一端斷口正好對準銀槍的槍頭。
“哧———”銀色長槍瞬間刺入橫木之中,發出低沉地嗤嗤聲,深達一尺有余。
“去!”就在銀槍刺入橫木的一瞬間,桓飛大力一推。致使本來刺入木頭之中僅有一尺的長槍瞬間深入數尺,近乎過半。如此一來,緊握的男子非但無法立即拔出長槍,還直接面臨桓飛的大力沖撞。
“好小子,力氣不小!有本事你劈開桓某手中的橫木,否則你就休想拔出兵器!”
桓飛一邊說著話,一邊雙手撐著橫木迅速緊逼,雙臂上的萬鈞巨力瞬間灌入橫木之上,致使持槍男子腮幫子鼓蓬蓬的,滿臉漲紅。雙手攥緊槍柄奮力抵抗。只可惜他終究扛不住桓飛的蠻橫神力,腳下連續后退,踩得泥水四濺,好不狼狽。
劇烈較力當中,丈五長槍一寸寸地深入橫木之中,雙方各持一端,竭力相持。
八尺,九尺。一丈,銀色長槍越來越深入橫木之中。
而這根粗達兩尺有余,長兩丈有余的橫木乃四季常青的多年生油松實木,沉重而堅實。若是干燥的油松木。那還好說,還有可能居中劈開;可惜桓飛手中這根油松卻是剛剛砍伐的新木,至少也有幾十年樹齡,水份充足,韌性極強,堅實無比。
一丈一,一丈二,一丈三?
直到手中還剩下不到兩尺的槍桿之時,男子滿臉潮紅,徹底急眼了。此時他被逼到官道邊的一處水坑中,再往后退就是一丈多高的高壩,已然退無可退了。
“吼!”被逼得走投無路之際,只見持槍男子怒吼長嘯,咬緊后槽牙驟然發力,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和桓飛正面較力,而是扭轉槍桿,改變雙方較力的方向。
果然,這一次絕地反擊之中,男子成功了。他順利跨出水坑,扭轉方向,與桓飛橫在官道上,一東一西地較力僵持。
“這家伙長得倒是不賴,人模人樣的,身型看似不甚強壯,力氣倒是不小。不過他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居然和飛虎大哥較力相持,看看,飛虎大哥只需用上九分力氣就足以令他使出吃奶的力氣,真是自不量力!”
距離持槍男子和桓飛搏斗戰場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李利、許褚、陳到和已經綁好馬車的李摯四人,披著蓑衣、頭戴斗笠站在旁邊,許褚看到持槍男子竟然和桓飛較力時,神情不屑地搖頭說道。
雖然許褚說話時帶著不以為然的語氣,但從他的話音之中,不難聽出他對持槍男子還是極為欽佩的。
誠然,桓飛力量之強,早已得到證實。昔日他一錘震得溫侯呂布虎口崩裂,急退十余步而逃,由此足見他力量之強橫,舉世無匹。相對而言,許褚雖然同樣是天生神力,倒拉九頭牛,但他與桓飛相比,力量還是弱了三分,不敵桓飛。除此之外,在西涼軍中,真正能與桓飛較力的戰將僅有寥寥幾人而已,而且他們自身力量仍舊稍遜桓飛,大概與許褚相當。
看到大雨中持槍男子竭力相持的架勢,李利同樣是微微搖頭。不過他卻沒有因此輕視男子的意思,恰恰與之相反,他非但沒有輕視,反而十分重視。在他看來,此人之所以身陷此等尷尬之境,是因為他不知道桓飛的厲害,疏忽大意之下,一己之短攻彼之長,致使自身陷入進退維谷的險境。實際上,他能與桓飛較力這么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足見其力量不凡,至少擁有頂級戰將下階以上的戰力。
冒雨而立,李利瞇著眼睛打量著男子,眼底流露出贊賞之色。但見此人身高八尺八寸有余,近乎九尺,體型勻稱,精壯有力。其人相貌英俊,與李利一樣有一雙頗為濃密的劍眉,雙眸炯炯有神,鼻如刀削,國字臉,額頭微微皺起的兩條橫紋中凝聚著大義凜然的浩然正氣。頜下留有一撮青須,顯示出他的年齡不大,看面相應該二十四五歲左右,正是英姿勃發之齡。
如此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讓李利見之不免心生好感,至少觀感甚佳。不過此人沖撞甄家三女乘坐的馬車,確是失禮在先,而桓飛想在心儀的女人面前表現一番,這也無可厚非,李利自當成全。以己度人,若是此人剛才沖撞了馬云蘿、甄宓和甄氏三女乘坐的馬車,只怕李利同樣會勃然大怒,誓必要教訓此人一番。
官道戰場上,桓飛與英俊男子各持橫木一端,左右騰挪,大力相持,而今已有一盞茶的工夫了。
較力之中,英俊男子一直處于劣勢,極其被動,但他卻始終不曾放棄。而桓飛則不然。他穩居主導地位,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優勢,相持之中尚有余力,帶動英俊男子左右前后移動,疲于招架。
然而,接下來卻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使得戰斗迅速進入白熱化。
就在桓飛驟然加大力量企圖一舉壓垮英俊男子之際,但見英俊男子突然松手,致使桓飛收力不住,身體瞬間向前撲倒。好在桓飛反應極快,腳下快速換步,不至于摔倒,卻仍舊身體踉蹌著向前疾奔十余步。就在此時,英俊男子閃身讓開橫木,既而縱身躍起,腳尖輕踩橫木之上,幾個墊步之后,騰身踢向身形仍未站穩的桓飛。
“嘭嘭嘭!”危機臨近時,桓飛當即丟掉手中的橫木,雙手握拳交叉格擋英俊男子的騰空飛踢。而英俊男子也當真了得,縱身騰空之中,雙腳快如閃電般交錯飛踢,一息之間居然踢出六腳,迫使桓飛身形急劇后退,試圖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只可惜他之前立足未穩,又遭連環攻擊,剎那間委實難以拉開距離,只能連續抵擋,只要招架之功卻無還擊之力。
“噔!”迅速擊退桓飛之后,英俊男子一個背空翻,平穩落地。隨即他沒有趁勢進攻,而是快速后退,既而抓起地上的槍柄,振臂一揮,沒入橫木之中的長槍帶動橫木驟然向桓飛揮打而來。
終于站穩身形的桓飛,渾身滿是泥漿,煞是狼狽,致使他頓覺大失顏面,怒火中燒。眼角瞥見橫木破空襲來,他滿臉鐵青地冷哼一聲,大手一抓,扣住橫木毛糙的樹皮,另一只手瞬即探出,抓住橫木。但是,他卻沒有再次與英俊男子較力的打算,抓住橫木的一瞬間,他驟然用力順勢一推,雙手隨之松開。
霎時,借力打力之下,橫木驟然加快速度,裹挾強勁力道迅速朝著英俊男子激蕩而來。顯然,在桓飛順勢加力之中,橫木雖然還在英俊男子手上,但橫木高速旋轉中裹挾的巨大力道已經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如果他此時應對不當,極有可能自己揮棒,失控之下反倒傷及自身。
電光火石間,當橫木破空襲來之際,英俊男子身形一矮,再次借用橫木慣性之力,手臂翻轉,隨之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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