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嘭嘭嘭!”
步府門前的渡橋上,陡然出現大隊黑衣人頂著狂風暴雨快速過橋,腳步聲砰砰作響,踩得泥水四濺。
所幸天公作美,雷電交加,風雨撮合,將渡橋上急促的腳步聲完全掩蓋其中,讓步府中人無從察覺。
“快,快,快跟上!”
夏侯惇率先通過渡橋,隨即站在橋頭催促身后的黑衣死士,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巴不得立即動手。
眼看自家兄長斬殺李利之心如此急切,緊隨其后的夏侯淵當即補充道:“大家動作輕點,過橋之后隱藏行蹤,繞過正門,從這座宅院兩側和后院進去,以免打草驚蛇!”
夏侯惇聽到弟弟的話后,身形微頓,既而抬手拍拍夏侯淵的肩膀,這一拍便是他對弟弟的肯定和感謝。
兄弟二人自幼一起長大,習文練武,相處二十余年,配合極為默契。夏侯惇文武雙全,殺伐果決,卻性格剛烈,情急之中難免意氣用事。而弟弟夏侯淵卻是行事謹慎,沉穩大度,遇到突發之事便難免不夠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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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兄弟倆一起行動,如此以來,兩人性格互補,一個主導行動,另一個從旁幫襯,配合的天衣無縫,著實讓人羨慕。
不過夏侯兄弟倆配合得這么好,此消彼長之下,就意味著置身步府中的李利一行人就有難了!
片刻之后,三百二十名黑衣死士全部過橋,隨之夏侯兄弟二人各帶一隊人馬分頭行動。
夏侯惇帶領一百五十名死士潛行在步府大院左邊,而夏侯淵所部則在大院右邊,左右兩隊齊頭并進,在宅院周圍潛伏前進,尋找合適的位置潛入宅院之中。
“噗———嘭!”
一陣雷鳴聲之中,跟隨夏侯淵潛伏在步府大院右側圍墻腳下的一名黑衣死士,行進中墻頭上突然落下一個硬物正好砸中他的腦袋。一瞬間。這名黑衣死士的腦袋猶如西瓜破裂一般,腦漿四濺,致使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一命嗚呼,轟然倒地。
“怎么回事?”走在隊伍中間的夏侯淵,借著閃電之光恰好看到十幾步外黑衣死士慘死的一幕,當即他快步跑到尸體跟前,怒聲斥問跟在死者身后之人。
“這、、、稟將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被斥問的黑衣死士滿臉駭然地連連搖頭,急聲辯解道:“剛才我就在夏侯方身后,一聲巨雷震得墻頭上落下一塊石頭,正好砸在他頭上,結果、、、、、、”
夏侯淵氣得直咬牙,其實他剛才回頭正好看到黑衣死士被石頭砸死的場景。否則他此刻已經抽出兵器準備戰斗了,而不是跑過來檢查這名死士的死因。此時他生氣的是尚未正式戰斗,自己麾下死士就被墻頭滾落的石頭砸死一人,這是不是寓意著此次刺殺行動不會像自己和大哥想象中那般容易呢!
“唉———啊!”一念至此,夏侯淵心里莫名蒙上一層陰影,十分苦悶,卻又無處發泄。于是他頗感郁悶地嘆息一聲。隨之一拳砸在圍墻上,卻砸得手背生疼,以致他痛得失聲驚叫。
一看之下,夏侯淵頓時傻眼了。
原來這一段圍墻還真是石頭砌成的,只不過外面糊上一層灰泥,而他剛才憤怒之下打出的那一拳無巧不巧砸在凸起的石棱上。于是右拳頭當即砸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致使他劇痛難忍。失聲痛叫。
“這、、、真他娘的晦氣!”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夏侯淵深吸一口氣,嘴角抽搐兩下,爆了一聲粗口。
當即他起身對后面的家族死士,沉聲說道:“你們是我夏侯家族培養多年的死士,每個人都是百里挑一層層選拔出來的勇士,絕不能死得這么窩囊!大家都小心一點。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加快步伐,我們從后院殺進去!”
說完話后,夏侯淵再不停留。快步趕到隊伍中間,催促大家行動快點。
然而夏侯淵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腳離開后隊之時,走在最后面的兩名黑衣死士同樣是沒有來得及慘叫,便倒在了荒草泥漿之中。不過這兩人不是被石頭咋死的,而是被人在他們毫無察覺之下揮刀割破喉嚨,一刀兩命,就連尸體都是被暗中下手之人扶著慢慢倒下的。因此這二人死得悄無聲息,不明不白,至死都沒看清楚是誰殺死他們的。
但是,藏身于黑暗之中的殺手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一發不可收拾,緊隨黑衣死士之后連續出手。一盞茶之內,二十余名黑衣死士相繼被他無聲無息的殺掉,下手又快又狠且精準之極。可見其人不但武藝高超,而且暗殺手段極其嫻熟,心狠手辣,干凈利落,不留絲毫破綻。
殺死這么多黑衣死士之后,此人仍舊沒有罷手,因為在前面荒草叢中摸著墻根行進的黑衣死士還有一百多人。于是,獵殺仍在持續,并且此人越來越瘋狂,殺人速度越來越快、、、、、、
步府大院南邊圍墻外。
夏侯惇帶領一百五十名家族死士繞開步府正門之后,陡然加快速度,在荒草叢中迅速推進。而夏侯惇所在的位置也和夏侯淵不一樣,他不在隊伍中間,而是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儼然是領頭開路。
當然,這也可能是夏侯惇急切想殺死李利的緣故,報仇心切,根本沒有耐心潛伏前進,恨不得立即找到李利決一死戰。
“咻、咻、咻———噗!”
與大院右邊一樣,左邊圍墻外同樣潛伏著一名獵殺黑衣死士之人。只不過此人的殺人方式和右邊院墻外的獵殺者完全不一樣,那人用刀直接跟在黑衣死士后面尾隨暗殺,而南邊墻頭上這名獵殺者卻是用弓弩射殺黑衣死士。
最可怕的是,此人箭術極高,每一箭都是貫穿喉嚨,一箭斃命,以致于被射殺之人瀕死時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每一個中箭者都是捂著喉嚨,眼睛瞪得滾圓,滿臉驚駭不可置信地猝然倒地而亡。最絕的是,每個死在他箭下之人,大多是從后頸貫穿喉結而亡,也有從側頸部橫穿咽喉而死,反倒是迎面中箭身亡的黑衣死士不多,區區幾人而已。
“咻咻咻!”
弓弦陣陣,箭矢咻然飛馳,每一支箭矢飛出之后,必有一人中箭斃命,數十箭之中,此人居然無一失手,箭箭索命追魂。
因此,這位使用弓弩射殺黑衣死士的獵殺者,殺人速度驚人,遠遠超過右邊持刀獵殺者的暗殺速度。
于是,就在夏侯兄弟企圖殺李利一個措手不及,分頭帶領家族死士沿著圍墻從兩側向步府后院行進的途中,他們所帶領的黑衣死士正在無聲無息中快速減少。
短短兩盞茶的工夫,一個個原本試圖趁夜襲殺別人的黑衣死士,反倒淪為被人獵殺的目標。
在夏侯兄弟的帶領下,三百名黑衣死士企圖出其不意,一擊必中,于是便繞個大彎子,舍近求遠,生生錯開步府正門和兩側圍墻,不約而同選擇從步府后院突然殺出。而正門外,他們只留下二十名黑衣死士把守渡橋,余下所有死士集中兵力從后院攻入。
不得不說,夏侯兄弟確實是一對狠人,滿腦子都是一擊必中,以至于露出如此巨大的破綻,犯了兵家之大忌。
或許他們心里一直抱著這樣一個念頭,那就是李利并不知道他們會在雷雨交加的深夜動手,甚至不知道他們早在九天前就潛伏在李利身后。于是他們才會選擇暫留正門不攻,專攻后院,以期第一時間包圍李利,不給李利以喘息之機,既而將其一舉斬殺。
然而,夏侯兄弟忽略了極其明顯卻又最容易被他們忽視的一點,那就是李利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三名隨從。李利或許發現不了他們的行蹤,卻不代表他身邊的兩個隨從也不會有所察覺,果真如此的話,李利南下揚州何必帶隨從呢!
這一點,夏侯兄弟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他們眼里只有李利,一天到晚也總是盯著李利。因此他們下意識認為,只要能夠殺死李利,其他三名隨從根本不足為慮,手到擒來,翻掌之間便可將其誅殺。
正是抱著這種自以為是的心理,夏侯兄弟才會自作聰明地兵分兩路趟過荒草叢,摸到步府后院院墻外,既而一擁而上襲殺李利。甚至,他們都沒有考慮過李利一行四人是客居步府,而且穿著粗布衣,一身窮酸相地前來步府借宿,請求步府收容。憑著這樣一副行頭,李利四人怎么可能住進步府后院呢?即便李利等人身份尊貴,可是步府之人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哪!如此以來,步府主人根本不可能讓李利等人住進后院與自家女眷住在一起,換做是誰都不會這么做。
這么淺顯的道理,難道夏侯兄弟不懂嗎?
懂,他們一定懂!正是因為他們懂這個道理,所以才篤定李利四人一定住在步府后院。因為他們知道李利尊貴的身份和顯赫的地位,像李利這種人,無論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住在廂房,肯定要住正院正堂。而今李利沒有把步府中人趕出來,在夏侯兄弟看來就已經是咄咄怪事了,他又豈能不住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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