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切卻因你的一己之私造成的。”閻華面色肅冷。“如果你肯開口,這場戰事就可以避免。”
聞聲,寧珂全身一僵,暗暗咬著下脣,本來放平在膝蓋的手倏地握緊成拳。
閻華看出她內心在掙扎,以爲能得到一束曙光,可誰知道……
寧珂忽地一笑:“閻大人你可真是太擡舉我了,我可沒這個能耐,這是我父王自己的決定。”
閻華臉色一沉,沒想到她的頑固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郡主,如果你再固執己見,”
寧珂眉一挑,有些驚詫道:“怎麼?你還想對我用刑不成?屈打成招嗎?”
“那就要看情況了,對於某些頑固不化的劣徒,我不介意這樣做。”閻華道。
“你敢!我是東盛國的郡主,你們無權這樣做!”寧珂面色煞白,明顯慌了,她眼睛微地一瞇。“此次來北闕,我們已經搭進去一個世子了,如果我再出事,我父王必將領兵踏平你們北闕。到時候縱然你們再有舌燦蓮花的本事,也都無力迴天,你信不信?”
“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區別嗎?”閻華冷冷一笑,話鋒卻忽地一轉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用刑的。不過我有個東西,你吃了之後,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知道我想要的真相。”
“你……你要給我吃什麼?”寧珂的手猛地捂著肚子,漂亮憔悴的臉蛋露出驚駭壓抑的神情。
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季菲,聞聲,驚訝地擡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閻華。難道他說的這個東西,是類似吐真劑的東西?沒想到這個地方,也有這麼高科技的玩意。
寧珂的反應自然沒能逃過閻華的眼睛,短暫的停頓後,他才壓力毫無道:“你放心,這東西不是毒藥,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的。就是你的肚子……”他不動聲色道。“我就不能保證了。”
“你,你敢!”寧珂全身一震,面如死灰般做垂死掙扎。“我是不會吃你給的任何東西的!我不吃!”
閻華聲音變冷:“那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他眼睛掃向門外:“李立。”
早就守候在門外的人,聽到他的叫喚後,立馬推門而入,李立手裡端著一碗東西,看起來像水,無色無味。他指揮著身後兩個人,過去把寧珂按住。
見狀,寧珂七魂瞬間飛走了三魄,整個身子劇烈地抖起來,站起身,拖著椅子躲到牆角去。
“走開!我是不會吃的——你走開!——”
面對李立的一步步接近,寧珂拔高著聲音尖叫,沒有任何兵器在手的她,只好掄起椅子反抗。可惜李立這邊人多勢衆,寧珂的反抗在他們眼裡就猶如母貓亮爪,撓癢癢般簡單。他們三兩下就把寧珂握在手裡的椅子搶過來,隨手扔在地上,然後兩人一左一右就將她捉住。寧珂拳打腳踢,使勁全力反抗。可惜她那點武功根基,在真正高手面前也就只能算是花拳繡腿,兩人才跟她對拆了十來招,她就完全敗下陣來,被人死死地按在桌子上,這下動也動不了。
“不要,不要……”
眼看著李立就要灌她喝下那種不知名的藥水,寧珂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蘇季菲救我,蘇季菲……求求你,救我……”
絕望中,她轉而向蘇季菲求助。
蘇季菲頓時有一絲猶豫了,因爲寧珂再怎麼十惡不赦,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無辜的,可是一想到如果闕修堯不能在皇上規定的時間內破案會有什麼下場,她又無論如何開不了這個口求情。
不忍心看下去,蘇季菲斂眸,轉過身去。
寧珂見此,只能再次望向閻華,聲音透著央求:“閻華,你不能這樣做!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傷害你的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閻華目光凌厲,冷冷道,“李立你還在磨蹭什麼,手腳麻利點,還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李立側眸回道:“是。”
寧珂聞聲,血液倒流一般,全身冷透。
她厲聲詛咒道:“閻華,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
只是說到後面,她的話明顯變得模糊不清,李立捏住她嘴巴兩邊的肌肉,強迫她嘴巴張開,就要灌藥。
這一下,寧珂急得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我、我說……我說……”
一直盯著她的閻華自然沒有漏掉她這句話,幾乎是在寧珂聲音響起的同時,他便出聲喝道:“住手。”
蘇季菲吃驚地回過頭來,正好見到李立端著碗退開幾大步,招呼著左右制住寧珂的兩名兄弟一塊出去。
重新恢復自由之身的寧珂,霎時猶如全身力氣被人抽乾一般,全身癱軟,滑坐在地上。她垂低著目光,手撐地,崩潰的放聲大哭。豆大的眼珠撲通一聲,像珍珠斷線一般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在地上砸開了一朵朵溼潤的小花。
等到她哭得差不多,閻華這才問道:“郡主,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寧珂緩慢地擡起頭來,紅著眼睛瞪他,眼底透著三分恨意七分懼意。
見她不說話,閻華的耐性也被磨得差不多,於是微地瞇起眼睛,聲音更冷道:“郡主,剛纔的遊戲你是還想重來一次嗎?”
寧珂聞聲,全身一震,面色慘白。
“那就配合。”閻華拍著桌子喝道,威武無比。
蘇季菲很想給他豎一個大拇指,因爲這一次,她看得出來寧珂是徹底慫了。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吧。”寧珂聲音微抖,甕聲甕氣道,“但是在回答你問題之前,有件事,我想先知道。”
閻華目光淬利地看著她:“你說。”
寧珂遲疑了下:“古……古尼帕,他怎麼樣了?”
閻華眸色變得深邃起來,他微微瞇起了眼睛,沒人看得懂他在想些什麼。短暫的沉吟下後,他才啓脣道:“死了。”
蘇季菲心中一動,有些驚詫地擡頭望了閻華一眼。
或者是察覺到她的目光,這時候閻華也跟著回過頭來,看向蘇季菲。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蘇季菲忽然有種預感,這件案子可能真的快要結束。
“……死了,是吧?”寧珂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不確定地重複了一句。
她脣角肌肉驟然間鬆馳了開來,像是暗暗吁了口氣。
不過沒等閻華開始提問,她反而提起精神,向閻華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頓了下,她又轉頭望向蘇季菲。“是因爲你們在雙陽河的附近找到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