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本秘籍,裡面所記載的是內功修煉的心法,大概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有分別註解,挺容易看懂的。你只要照著修煉,你胸口的傷用不了幾天就能好了,平時多練練,也能加強內功修爲。”說話的時候,闕修堯拿秘籍從懷裡掏出來,一併和藥放在一起。
蘇季菲這次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裝睡。
闕修堯無聲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把小東西惹毛了。
他將束縛著她雙手的牀單解開,留下一句“保重”,就轉身離開。
等房門被人再度打開,合上後,蘇季菲這才睜開眼睛,回頭望著那扇被緊緊關閉的木質宮門……沉默了。
不久後,武昭儀也派人送了藥過來,她那個名義上的姐姐,蘇瓊華,倒像是怕惹禍上身,躲得遠遠的。不過這也好,蘇季菲樂得耳朵清靜。
與此同時,蘇晨斐在家接到蘇季菲要留宿皇宮的消息時,整個震驚得傻掉。
這難道表示……皇上看上她了?所以才……
蘇晨斐並不清楚御書房的情況,所以纔會這麼驚訝,且喜亦憂。
五日後,一道聖旨被人快馬加鞭送至雲洲邊關夏老將軍的手上。
夏府上下,無不激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己,當場就跪地磕頭謝恩,大誇蒼天有眼,當今天子英明。
可是在這高興的日子,卻有一天除外,夏老將軍在接到聖旨的瞬間,不止沒有露出任何一絲開心的表情,反而眉頭鎖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是被派去傳旨的御林軍,回來後的轉述。
闕摯蒼聽完後,更加肯定自己的心裡所思。
這個夏君候,果然是所有事情的關鍵。
但不管怎麼樣,蘇季菲在御書房跪了一整天的事,卻隨著這道聖旨炸響在永城皇城的各個街角。
有心之人甚至將此事編成故事,在茶樓之間傳流開來,雖說版本略有不同,但結局和歌頌蘇季菲忠孝的精神卻是一樣的,皇城的百姓們無時無刻不都在談論她。
無形之中,她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成了衆人口口相傳的神奇女子。
才幾天的功夫,蘇府大門的門檻差點就被接二連三來求親的人蹋爛。
事情得到這樣的轉機,最高興的莫過於是夏婉兮,短短三個月,一開始被告知女兒遇險身亡,大難不死又是名譽受毀,眼看著有可能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突然又被皇帝召進宮參加什麼宴會,進而變成搶手貨,人生簡直不能更滿足了。
老夫人也是越看蘇季菲越滿意,特別是在聽到蘇晨斐猜測,皇帝很可能已經看上她時,便馬上命人去把皇城裡最好的裁縫老師傅請回家,一口氣就給蘇季菲做了十來件新衣裳,材料全部統一用最上等的,一匹布料少說就要十來兩銀子。還有首飾,也是從皇城裡的一家最大的首飾店裡拿的,專挑最貴重的,一下子就買了五六件。把家裡其他女子饞的,把蘇瓊玖羨慕嫉妒的,簡直就是不能忍受。
不過好在,這幾天宮裡把四王爺闕摯弘和蘇瓊瓊訂婚下聘、還有成親的日子都已經挑好了。下聘是八月初二,離現在也就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成親倒是訂在十月份,還挺比較充裕。
蘇瓊玖吃醋歸吃醋,但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準備下聘的事,倒沒空折騰出其他來。而且老夫人也會做人,蘇季菲現在是勢頭正旺,打扮非常必要,但是蘇瓊玖眼瞅著也要嫁進府當人家王妃,這擺在門面上的東西也不能寒磣,於是在給蘇季菲準備的時候,也命人照著給蘇瓊玖準備一份,這纔算真真正正把蘇瓊玖那顆不滿的心給堵住。
喬二爺沒想到自己才離開皇城幾天的功夫,回來就到處都是有關蘇季菲的傳說,看著門庭若市的蘇家大門,他眉不悅地一擰,轉身踏腳,施展輕功幾個輕落,片刻功夫就已經來到蘇季菲的門前。
喬二爺是強盜頭子,這一輩子估計都不懂何爲“敲門”,每次來蘇季菲這裡也是一樣,不是一腳踹過去就是直接手掌一揮把門劈開,林嬤嬤有好幾次抱怨,怎麼小姐這屋子門栓老是壞得特別快,這才二個多月就已經斷了七八根。
這時候蘇季菲正在給自己的手臂使勁擦藥酒,痛得她齜牙咧嘴,額頭全是佈滿了冷汗。
雖說已經幾天了,手臂的腫也消退了大半,不再那麼像豬蹄,但喬二爺第一次看見,仍然被嚇了一跳。
“怎麼腫成這樣?下手也太狠了吧?”
蘇季菲在看清楚來人是他後,臉上的驚詫表情瞬間就消失了,瞪著已斷的門栓,不悅道:“第九根。”
喬二爺一愣,隨著她的視線掃了門栓一眼,隨即了悟,非常負責地說:“下次我帶十根過來!”
蘇季菲:“……”傻子。
喬二爺非常自來熟,一進屋,直接就把蘇季菲手裡的藥酒搶到手上:“你自己不好下手,我幫你搓,這樣祛瘀快點。”
“嗯。”蘇季菲沒有拒絕,直接就把自己的手臂遞過去。
冰涼的藥酒灑在已經被搓得有些熱紅的皮膚上,帶來剛剛好的感覺,只是隨著喬二爺力道加重,她細細的眉頭也隨即擰了起來。
很痛,但忍著沒有吭聲。
喬二爺一粗漢子,平時大咧咧的性子,從不知道溫柔爲何物,這時候見她神情疼痛,但還咬脣一語不發,不免就有些心疼。
“怎麼受傷的?是在皇宮裡被那個苗疆將軍打的?”
聞言,蘇季菲原本微微瞇著的眼睛,猛然睜開。
這事已經不是秘密,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喬二爺這位“宮裡有人”的強盜頭子會知道,更不是稀罕的事。
彷彿懶得說話,蘇季菲頜首,“嗯”的一聲。
喬二爺縱然神經線再粗糙,也發現她今天異常沉默。
“怎麼了?不高興?”喬二爺當她是被欺負不高興,握緊拳頭,表情陰狠道,“沒關係,改天二爺帶你把人揍回來。”
蘇季菲搖搖頭,很淡定道:“不用了,他一隻腳被我踢斷了,就算治好,也只能勉強支持日常行走,做不了靈活動作,這輩子都休想再上戰。”
他就知道,她下手這麼狠的一個人,只有別人吃虧的份。
喬二爺豎起大拇指,很是欣慰道:“不錯,這纔像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