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菲:“……”
她本來還想問喬任宵查得結果如何,但是現在看樣子,這事只能等一會再說。
出門前,蘇季菲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後扔下一句話:“等我吃飯回來再說。”
喬任宵帥氣的俊臉頓時垮了,他想吃飯……
因爲蘇季菲心裡還記掛著正事,這飯纔用到一半,就隨便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帶著藍景撤了。
好在藍景這氣雖然來得莫明其妙,但是去得也快,再見到喬任宵雖然還擺著張臉,但是冷嘲熱諷的話倒是一句也沒有,還體貼地給他們準備了幾盤點心和泡了壺茶,就自己跑到外面幫他們把風去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
更何況蘇季菲現在已許配了人,不爲自己,爲了王爺的名聲,總得顧及一下。
喬任宵辦事很周全,不禁帶來了他查到的消息,還帶來了一張皇宮的地形圖,每說一下,都會在地形圖指出來,所以蘇季菲一下子就掌握了馬弘博一整天下來的巡視流程。
而這個時候蘇季菲才知道,這馬弘博不禁是御林軍的頭兒,還是大內暗衛的頭兒,直接歸皇帝管轄。
“也就是說,這馬弘博隨時都能出入皇宮,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了?”
喬任宵點點頭:“當然,暗衛是什麼,那是皇帝的貼身侍衛,躲在黑暗裡的影子,除非是皇上批準的,否則他們基本不會離開皇上太遠,身爲暗衛的頭兒更是得隨傳隨到。”
蘇季菲道:“明白了。”
說穿了,這暗衛的存在跟上輩子的她們有點像,特種兵的特種兵,被養在一處別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方便國家隨傳隨到。
她們被杜絕和外界的一切聯繫,連父母朋友都不知道她們的工作性質是什麼,因爲她們接觸的全是國家最佳機密。
當喬任宵說出馬弘博是暗衛的頭兒時,蘇季菲就懂了,再問一句,只不過也是爲了要確定一些。
畢竟這事事關重大,還是謹慎一些爲上。
“菲兒,說了老半天,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查馬弘博?”喬任宵聲音一頓,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你懷疑他?”
蘇季菲想了下,才擡眸道:“還記得上次皇子通出事那天,我們在他房間外面發現一塊青苔的事嗎?”
喬任宵一呆,隨即揚脣笑出聲:“你對這塊青苔倒是念念不忘啊,弄得我都想變成這塊青苔了。”
蘇季菲瞪了他一眼:“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呢,你能不能嚴肅一點?”
真是服了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啊?每次都這樣,才說兩句就跑題,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不行她可以考慮換搭檔了。
“記著呢,爲了這塊青苔,我可是又爬了一次屋頂,哪那麼容易忘記。”看她一臉不耐煩,喬任宵趕緊迴歸正題。
蘇季菲面色一峻:“今天早上我在屍檢房遇到他,看到他的鞋底也沾上了同樣的青苔。”
這下,喬任宵終於正經起來。
“屍檢房?好端端的,你去那兒幹嘛?”
蘇季菲道:“也不是特地去,就是碰巧經過,就去看看了。”
“然後你就撞見他?”喬任宵滿臉疑問。“那他有說自己是去幹嘛嗎?”
蘇季菲回道:“奉皇上之命。”
喬任宵滿臉意外:“喲,沒看出來嘛,這皇上倒還有一顆慈悲之心,竟連這事都操心。”
闕摯蒼,慈悲?……哼。
蘇季菲在心裡冷冷一笑,也許別人不知道這個皇帝有多虛僞,可是她知道!
“不過,這馬弘博好歹也是衛尉,又是御林軍的頭兒,官拜從三品,讓他去管這點小事,會不會有點小題大作了?”喬任宵接著說完,一臉不解。
一陣白光猛地在蘇季菲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細細想著喬任宵的話,讓一個從三品大官去管幾個奴才的後事,這確實挺怪的。
……難道,馬弘博在說謊?
蘇季菲心裡猛然一顫。
如果,如果真是這樣,那馬弘博去屍檢房一定抱著其他目的。
那會是什麼目的呢?
僅是眨眼睛的功夫,蘇季菲的心裡就浮現多個想法。
“還有,你怎麼就能確定,馬弘博鞋底沾到的青苔跟我們那天看到的那塊是一樣的呢?青苔不是都差不多嗎。”喬任宵疑惑道。
蘇季菲搖首:“看起來差不多,但其實不然,不同環境長出來的青苔你仔細觀察一下,它的色澤還有溼度還是有點區別的。”
喬任宵瞬間目瞪口呆,這觀察要不要這麼入微啊?簡直就是天生適合吃這一行飯。
喬任宵所不知道的,蘇季菲這些技能都是上輩子按照要求嚴格訓練出來的,她並不是天生的過目不忘,但是現在,也差不多吧,她看過的事只要稍微用點心去注意,事後想要忘記都有點難。
“但僅憑這一點,也不能證明二皇子還有他房間外面那兩名宮女的死,就是他下的手。”喬任宵辨析。
蘇季菲瞪了他一眼:“我沒說他是,這不是在調查嗎?而且那兩名宮女如果真是他殺的,那麼甄妃……”
她聲音一頓,後面的話沒有完整說出來。
喬任宵本來就聰明,只是懶得用腦,聞言,雙眸一亮,神色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蘇季菲沒有提皇子通的事,而是單純提了那兩名宮女,而那兩名宮女的死因是脖子被人紮了兩個小洞,被人吸了血,失血過死的。
但是現在,所謂的“物證”,他們在甄妃那裡找到了。
所以,如果馬弘博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那這有可能又是一樁栽髒嫁禍的手段?就跟秦妃一樣?
“你懷疑甄妃其實是替死鬼?”喬任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替死鬼這三個字一出來,蘇季菲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但如果她真是替死鬼,爲什麼還要承認自己是兇手?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喬任宵又提了另一個問題。
蘇季菲足足看了他有兩秒後,忽地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是被人威脅的?又或者是因爲其他原因?”
喬任宵想了下:“也有可能。”
說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都在想甄妃如今孤家寡人一個,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