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傻,相反還是一個相當(dāng)精明的老太太,沉吟片刻,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後,便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直嚷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不過,那精明的目光隨即卻又落在蘇季菲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一副話裡有話的態(tài)度。
“菲兒,再過不久你就要嫁入三王爺府當(dāng)你的三王爺了,聽說這三王爺長得……比較可怕,你看到時候要不要把巧兒她們接過去,與你作伴啊?”
蘇季菲嘴角抽搐,簡直不能更無語了。
沒想到自己都還沒有嫁呢,老夫人就把想法打到她的身上。
不過想想也對,頂著一個側(cè)妃的身份,倒是比一些小官的正室要來得身份尊貴。
就是不知道,闕修堯肯不肯?
一想到闕修堯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當(dāng)成種豬給賤賣,估計得氣得七孔冒煙,蘇季菲就忍不住笑出聲。
老夫人一看她笑了,還以爲(wèi)是有戲,眼睛一亮,也跟著笑彎了雙眉:“……你這算是同意了?”
蘇季菲非常大方道:“好啊,反正有個人幫我伺候王爺,我也沒什麼理由反對。”
她聲音一頓,惡趣味道:“只不過,王爺已經(jīng)嚇?biāo)懒藥孜粶?zhǔn)新娘,這兩位妹妹的膽色應(yīng)該還好吧?”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的老夫人,聞言,完全愣住。
她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居然忘記這最重要的一點。雖說自從蘇季菲和三王爺訂親後,看起來也沒什麼異狀,但那是蘇季菲膽子大,單憑她敢在御花園單挑苗疆國來的大將軍一事就知道了,可是她那兩個妹妹怎麼可能跟她比?
“罷了罷了,我這兩天找個機會跟你爹說一下,看看他那裡有沒有一些比較合適的。”老夫人揮揮手,最後無奈道。
蘇季菲扯了扯嘴角,淺笑道:“祖母提的時候,最好不要拉上我,免得生出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老夫人目光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祖母懂得怎麼做。只是你這丫頭能不計較她們母親之過,現(xiàn)在還能一心爲(wèi)她們著想,真是太難得了。”
蘇季菲淡淡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應(yīng)該的。”
老夫人臉上露出甚是欣慰的表情。以前她總覺得家裡這幾個女孩子當(dāng)中,要屬宮裡的蘇瓊?cè)A和蘇瓊玖兩人最好。既長得可人,說話又貼心,將來定能爲(wèi)家族爭一口氣。孰不料,現(xiàn)在看來,反倒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蘇季菲更顯聰明得多。
如果說,餘氏出事那會,她還看不明白鳳玉慈和蘆玥暎爲(wèi)何會突然被人揪住小辨子紛紛下馬,那麼現(xiàn)在她總該想明白吧?
單看蘇季菲對付她們時那種心機果敢還有狠勁,便是蘇瓊?cè)A和蘇瓊玖所不能及的。
最重要的是,她對自家姐妹還挺心存仁厚,這卻是十分難得。
承德三年,十月十九,皇宮再次驚現(xiàn)命案。太后所在的懿祥宮,發(fā)現(xiàn)了一具屍體。詭異的是,死者全身沒有其他傷口,只有脖子上兩個小牙洞,死因與最後的兩名死者一樣,同樣是失血過多而亡。
閻華收到消息,進宮的同時,立即讓人到蘇府,把蘇季菲一塊叫了過去。
蘇晨斐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一想到上次閻華拿皇上在朝堂之上的話來壓他,也就只能不甘不願的放行。
反正他這個女兒,拋頭露面的事,還做得少嗎?
蘇晨斐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道。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發(fā)現(xiàn)?”
蘇季菲到的時候,仵作已經(jīng)驗屍完畢,屍體被裹上白布,正準(zhǔn)備擡往屍檢房。
閻華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氣惱:“和之前的兩具屍體一樣,因失血過多而死,除了脖子上的兩個小洞,並無其他傷口。”
蘇季菲道:“那指甲檢查過了嗎?”
閻華目光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同樣一個錯誤,我有可能犯兩遍嗎?”
“呃……”蘇季菲感覺認識閻華越久,越發(fā)覺得他有自戀傾向。
蘇季菲淡淡蹙眉:“這個兇手可真是狡猾。”
這懿祥宮,蘇季菲只來過一次,她起身環(huán)顧四周,覺得這裡也沒有什麼適合藏身的地方,於是便問道:“屍體是在哪裡發(fā)現(xiàn)的?”
閻華嘴角微勾,指了指宮殿的一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就在太后白天頌經(jīng)唸佛的佛像後面。”
“啊?”蘇季菲驚呆。“那太后現(xiàn)在怎麼樣了?”
之前青銅大鼎內(nèi)驚現(xiàn)屍體後,太后就被嚇得一病不起了,聽說這兩天才好點,別又給嚇嚴(yán)重了。
閻華道:“暈過去。”
蘇季菲額頭上齊唰唰掛下三條黑線,爲(wèi)什麼她聽著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這時候,皇帝身邊的小太監(jiān)過來了,要讓他們過去。
閻華和蘇季菲相視一眼,忽地都笑了。
因爲(wèi)他們心裡都清楚,這是要去捱罵的節(jié)奏。
皇宮連續(xù)發(fā)生命案,可是現(xiàn)在別說是兇手了,連疑兇都找不到,最讓人氣憤的是,還有官員說這是“天意”,皇帝不氣死纔怪。
敬事房的小公公見到他們笑,甚是奇怪:“皇上突然召見,兩位大人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怎麼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想必小公公也猜到他們此次,肯定不會有好事,這纔會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閻華是除了案情以外,懶得跟多餘的人說一句廢話的那種人,因此蘇季菲扯著脣角,笑著回了句:“人生苦短,不是笑,就是哭。既然事情由不得我們選擇,那麼我們總可以選擇面對的心態(tài)吧?”
小公公撓了撓腦袋,憨笑道:“蘇姑娘說話真是深奧,奴才是全部聽進去了,就是有聽沒有懂。”
“不懂也沒關(guān)係,你只要記得做好眼前事就行了。”蘇季菲淡笑道。
小公公連忙點頭:“這是自然,自然。”
蘇季菲微微歪著腦袋,問道:“公公,你的臉怎麼了?”
小公公擡頭,摸向自己右邊臉頰,耳垂下方:“你說這?這是我前幾天捉貓被貓撓到的。”
“貓?”蘇季菲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想起豆寶,也就是之前蕩兒在找的那隻肥嘟嘟的白貓。
想起蕩兒,蘇季菲的心情瞬間又變得沉重起來。
小公公道:“對啊,這隻貓是冷宮裡一個先帝廢棄的妃子養(yǎng)的。雖說後宮守衛(wèi)森嚴(yán),要守的規(guī)矩多。可是這規(guī)矩只能管得住人,哪能管得住一隻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