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剛過,宮裡就來聖旨,讓蘇季菲和喬任宵兩人進宮面聖,想來皇帝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
見狀,蘇季菲知道閻華的事估計也是瞞不住了。
御書房內,闕摯蒼面色不佳,鄧彬和馬弘博難得都在。
“蘇季菲,閻華人呢?”闕摯蒼面色陰沉,明知故問道。
蘇季菲恭敬道:“回皇上,閻大人出事了。”
下刻,只見闕摯蒼大手往龍椅上一拍,怒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朕不問,你們就準備一直對朕隱瞞下去?”
怕皇帝遷怒於蘇季菲,喬任宵趕緊上前一步,將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攬。
“回皇上,閻大人出事時,微臣也在場,季菲其實是等到昨日才知情的。因爲皇上讓閻大人偵查宮裡最近的命案,如今連閻大人自己都出事,微臣也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讓兇徒有機可趁,這才讓廷尉府上下封鎖消息,又求太醫院的人幫忙保密,並不是刻意要隱藏皇上的,還請皇上恕罪。”
闕摯蒼雙眸微微瞇了起來:“好,朕就當你們說的是實情,那麼現在,這件案子你們誰負責?”
蘇季菲和喬任宵各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上前:“臣女微臣。”
聲音一頓,兩人同時一怔。
因爲誰扛了這責任,那麼期限一到,要是還不能拿到潛藏在幕後的兇手,那麼這個人也將人頭不保。
蘇季菲低聲斥道:“這都時候了,你還逞強。皇上問的是誰有能力破案,你不要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隨便亂應。”
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喬任宵心中一暖,勾脣笑道:“你別忘了,是皇上讓我協助閻華一塊查案的,如今閻華出事,這責任自然得由我來扛。”
蘇季菲急了:“你這不是胡鬧嗎?我和閻大人開始偵查此案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誰扛這責任,輪也輪不到你。”
“你這是擔心我嗎?”喬任宵忽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行,如果你承認自己喜歡我,在乎我,擔心我會出事,那這責任我就讓你扛。”
聞言,蘇季菲怔住,沒想到這人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耍賤,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她躁紅著臉,怒道:“你瞎說些什麼,誰喜歡你了!少壞我清譽,我可是已有婚約在身的人!”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都不在乎我,那麼我是死是活,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喬任宵音落,上前恭敬道,“皇上,這案子臣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方纔他們兩人所說的話,在場其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闕摯蒼沉聲道:“朕不管你們誰負責,朕只要求結果,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期限就快要到了,到時候你們若還是不能破案,朕一定嚴懲不貸!不止是你們,連廷尉府上下也一併治罪,所以你們都給朕聽好了,此次可不止關係到你們自己的性命,而是上上下下許多條人命。”
兩人聞言,臉色驟變。
蘇季菲心中陣陣冷笑,想起了之前幾次私下見闕摯蒼的情景。
這男人,人前對她冷酷無情,開口閉口要斬殺她;人後,又時不時對她拋以各種引誘。
這樣暴戾無度的君王,簡直就是欠誅!
“……是。”喬任宵抱拳回道。
闕摯蒼深吸了一口氣,身子靠在龍椅上後,這纔開口問道:“閻華是什麼時候出事的?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蘇季菲面色難看:“暫時還不清楚。”
闕摯蒼眉頭蹙起:“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蘇季菲如實道:“暈迷不醒,太醫說不像中毒,但是一直找不到暈睡的原因。”
闕摯蒼眉頭瞬間皺得更深:“就連太醫都沒有辦法嗎?”
蘇季菲嘆了口氣,搖頭:“沒有。”
啪,闕摯蒼憤怒地拍案而起。
“好,好好好,把朕的後宮弄成這樣不說,現在是準備把黑手伸向前面的朝廷了是嗎?朕倒是要看看,朕的江山人才濟濟,當真真是拿你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鄧彬驀然上前勸道:“皇上,還請稍安勿躁,昨晚蘇姑娘和喬將軍不是已經捉到一個可疑之人嗎?不妨先聽聽他們的意見。”
蘇季菲和喬任宵哪有什麼意見,天剛亮的時候,審問李凡才審問到一半,他就因爲子孫根被喬任宵踢傷,痛得死去活來,差點就暈過去。後來蘇季菲還讓李立給他找個大夫過來。而他們倆還來不及交流意見,就被皇帝緊急召見宮,現如今站在這裡。
不過鄧彬的話,闕摯蒼總算還是聽了進去。
他冷眸掃過站在殿中央的兩個人,冷酷道:“朕聽弘博講,你們昨晚是在未央宮拿到這個嫌疑人的,是怎麼回事?難道最近這些命案,和皇后有關?”
對案件瞭解比較詳細的蘇季菲,連忙回道:“回皇上,昨晚我們確實是在未央宮裡抓到一名小太監,但是這名小太監,又可以說不是未央宮裡的人。”
闕摯蒼瞇起雙眸,努力壓下滿腔暴戾的情緒,一字一句不快地問道:“什麼又是未央宮的人,又不是未央宮的人?蘇季菲,你這是在跟朕打什麼啞謎?”
“那是因爲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宮裡的人。”蘇季菲擡眸迎向他的目光,臉上毫無懼色。“皇上,你可還記得當年替先皇治病的那位太醫,李培公?李太醫?”
闕摯蒼狐疑地看著她:“你問這個人幹嘛?當年就是因爲他,父皇的病情纔會驟然變得這麼嚴重。說起來,他可以算是殺害我父皇的元兇之一。”
當年的事,蘇季菲並不清楚,但是聽了李凡的講述後,她卻覺得這裡面或許另有隱情。
只不過,現在可不是翻舊債的時候。
“皇上,我們昨晚捉到的人正是這李培公的兒子,李凡。”蘇季菲恭敬迴應。
“什麼?他是李培公之子?”闕摯蒼吃驚不已。“可是朕記得當年,他們家被朕下令滅門了,怎麼還有餘孽在世?”
不禁是他,除了知情人喬任宵以外,鄧彬和馬弘博的臉上皆露出驚訝之色。
“對啊,當年正是我奉命到李家捉人的,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的!”馬弘博難以接受。
“可這李凡便是當年的漏網之魚。”蘇季菲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下,才接著說下去。“之前行刺皇上的事,也是他和他的師兄弟們所爲。”
闕摯蒼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落到喬任宵的身上。
這就像比起蘇季菲來,他更願意相信喬任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