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蘇季菲一直沉默的聽著他們對話，聰明如她，很快就猜到閻華問的這個東西有可能是硝焰磷。
而這個“他”，明顯就是賣硝焰磷給兇手的事主。
閻華對她表現(xiàn)出來的安靜，則是非常滿意。
“一會我會走開一下，到時候你就在這裡等我。”閻華聲音一頓，“不許亂走。”
蘇季菲好奇地笑了：“你就這麼自信？”
“當(dāng)然！”閻華就是這樣自信。
蘇季菲剛想問爲(wèi)什麼，餘光就瞥及老闆朝這邊走了過來，便連忙閉了嘴。
她可沒忘記，閻華進(jìn)來時的吩咐。
老闆道：“走吧，他必須見了你，纔會確定要不要跟你做這筆買筆。”
閻華無聲冷笑，貪得無厭。
“我去去就來。”
扔下這句話後，閻華起身就老闆往攤子的相反方向離開了。
蘇季菲坐了沒多久，感覺有點(diǎn)冷，下意識搓了下手臂。
這時候老闆娘拿著一個酒壺一個杯子走了過來，身姿娉婷曼妙，雖是上了點(diǎn)年紀(jì)，但依舊是個美人。
“喝杯酒吧，在這種陰冷森寒的地底下，喝杯酒可以暖暖身子。”老闆娘替她倒了杯酒，遞到她的面前。
蘇季菲有點(diǎn)受寵若驚地伸手接過：“謝謝。”
“不謝。”老闆娘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望著蘇季菲低笑。“姑娘是第一次來鬼市吧？”
蘇季菲有些驚訝，同時也忍不住讚歎，這鬼市的人果然不同。
她對自己的喬裝術(sh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再加上臨出門前欣祺還對她進(jìn)行了稍微的易容，結(jié)果沒想到被人一眼識破。
“是。”蘇季菲回答得很簡短。
她知道自己沒有說謊的必要，這些人能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的，自然都是人精。
撒謊對人精沒用，還不如實(shí)話來得坦誠。
“這鬼市啊，什麼東西都有，還挺好玩的，姑娘要是坐著無聊可以到處去轉(zhuǎn)轉(zhuǎn)，他們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的。”
老闆娘笑容淺淺的，美眸星光轉(zhuǎn)動，倒有幾分媚眼如絲的感覺。
“不妨事，我還是在這裡等他們好了。”蘇季菲抿脣一笑。
她確實(shí)很想去逛一逛，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不過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閻華，蘇季菲覺得自己還是先等他回來再說。
說到底，這個地方閻華比她熟。既然他是這樣交代的，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樣啊，那你就先坐一會吧，一會酒喝完了再喊我。”老闆娘是個非常熱情的人。
蘇季菲輕輕點(diǎn)頭，噙笑道：“一定。”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還好蘇季菲習(xí)慣了等待，並不會覺得無聊。
酒，聞起來醇香，透著誘人的味道，可是有了之前的醉酒事件，深知自己的體質(zhì)有多糟心的蘇季菲卻是不敢再喝。
就在這時，一道暗啞陌生的聲音驀然傳入耳畔。
“是你嗎？你回來了？”
蘇季菲驚訝地瞪大眼睛：“誰？”
遠(yuǎn)處正在給油燈添油的老闆娘回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姑娘可是在叫我？”
蘇季菲知道自己聽到的那道聲音絕對不是老闆娘，因此朝她搖首道：“……不是。”
是她聽錯了嗎？
蘇季菲擡頭四下張望，可是除了老闆娘外，周圍都沒什麼人。
只有不遠(yuǎn)處，有個白髮老婆婆彎著腰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編竹籃，另外還有兩三個行人走過。
“是我，你沒認(rèn)出來嗎？”那道再度響了起來。
蘇季菲豁然站起來，下意識就往路邊的行人望去，臉上難掩驚恐。
“你不是她……如果是她，不會認(rèn)不出我的聲音的……你不是她，唉。”
那道聲音瞬間變得黯淡下去，透著無盡的失望。
蘇季菲突而厲聲道：“你是誰？”
老闆娘被她的聲音引了過來，莫明其妙地望著她道：“姑娘，你在跟誰說話呢？”
只可惜蘇季菲卻沒空理她，一心一意都在尋找這道神秘聲音的主人。
而這道聲音就在這裡突然對她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勸你早點(diǎn)回去，省得害人害己。”
蘇季菲身子一僵，臉上浮現(xiàn)出駭然的神色。
“你到底是誰？出來！給我出來！”
突然間，她有個害怕的感覺。這個人，好像知道她是誰。
而這道聲音，是……腹語嗎？
蘇季菲感覺很像，之前在隊(duì)伍裡，她就見過男兵用這招哄女孩子，非常受用。
“出來！”蘇季菲衝著四周低吼。
只是環(huán)顧四周，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可疑之人。
反而那些過路的行人聽到她的喊聲，都紛紛停住腳步，不約而同地朝這邊好奇張望。
就連老闆娘都覺得她是不是鬼上身了，怎麼突然說抽瘋就抽瘋了？這反應(yīng)也太不正常了！
老婆婆編好竹籃，這才撐著腰蓋站起來，歲數(shù)大了，動作遲緩。
一種朦朧的感覺襲上心頭，揪著不放，蘇季菲遲疑了下，朝老婆婆走過去。
“老人家，剛纔是你在用腹語跟我說話嗎？”
老婆婆沒有理她，拿起自己的東西，就繞過她的身邊正準(zhǔn)備離開。
蘇季菲伸手拉住了她，著急道：“婆婆，剛纔是你讓我回去的嗎？你是不是瞧出點(diǎn)什麼來了？”
老婆婆擡頭掃了她一眼，卻只是生冷地把她的手掰開，一句話都沒說。
“婆婆……”
“別叫了，她又聾又啞是聽不到你說話的。”老闆娘徐徐走了過來，打斷了她的話。
蘇季菲怔然，彷彿受了不少的打擊：“怎麼會是這樣……”
她剛還以爲(wèi)自己碰到高手，找到回去的希望，結(jié)果轉(zhuǎn)眼卻成空。
老闆娘從袖子掏了幾個銅錢，遞到老婆婆的手。
老婆婆一怔，然後才反應(yīng)過來，歡天喜地地捧著錢合起手對老闆娘連番做了幾個感激的動作，然後又把剛編好的竹籃塞給她，像是要回報她一樣。
老闆娘也不推拒，直接就把竹籃收下，像是早就做慣了這種事。
老婆婆喜滋滋地把銅錢收進(jìn)懷裡，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叫啞婆，又聾又啞，沒人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只知道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莫名就出現(xiàn)在這個鬼市裡。天天就編著她那個破竹籃，等人來買。可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鬼市，誰會要這種破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