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在苗聖國?”白逸雲驚訝不已。“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她的行蹤?”
說完,白逸雲氣憤地掄起鳳磷胸前的衣裳,作勢就要揍人。
蘇季菲連忙拉住他的手臂,勸道:“你別激動,先聽他把話說完。”
白逸雲這才咬緊後槽牙沒有吭聲,目光兇猛地瞪著他。
鳳磷倒是已經習以爲常了,每次問題只要一扯到紅袖的身上,白逸雲就一定捉狂。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年紅袖離開的時候,王爺曾讓她去苗聖國找藍朵雅聖女,看聖女有沒有辦法清除她身上的蠱毒,至於她後來是否能順利解毒並且活下來,我們就不知道了。”
白逸雲生氣道:“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當時沒有告訴我?”
鳳磷的面色當即沉了下來,冷聲道:“那是因爲我們並沒有把握藍朵雅聖女是否能救紅袖,我們不想看到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說,這也是紅袖自己主動提出來要我們瞞著你的,她這麼做的原因,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傷心,希望自己忘了她!
白逸雲全身脫力,鬆手放開他,像一個毫無生機的木偶,呆呆地坐下來。
往事歷歷在目,讓他的眼眶紅了又紅。
“這支短笛,是我送給紅袖的。當年,她讓我忘了她。我答應她會嘗試,可是這些年來,不管我怎麼努力,我還是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她走,不去打擾她的生活。”
鳳磷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心裡長長嘆息一聲。
紅袖,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子,柔情婉約,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紅袖也不例外。
“不要難過了,至少你現在知道她有可能還活著,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那就去苗聖國碰碰運氣,我相信有緣你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鳳磷說完,便給他倒了一杯酒。
“喝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就當是給自己放一個假,有什麼事明天一覺醒來,我們再煩。”
白逸雲一直看著短笛不語,只是在鳳磷的催促下,默默拿起酒杯,將懷中之物一干爲盡。
也許,鳳磷的話是對的。
“不錯,喝酒就是要這樣,這纔像男人。”
鳳磷笑著說完,轉身盯上蘇季菲旁邊正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昊。
“走什麼走,你也坐下,我們一起喝酒。”
昊面無表情道:“一個下人是沒資格跟各位主子同桌吃東西的,你們請慢用。”
音落,他微微彎著身子,鞠了個躬後,就轉身走人。
鳳磷起身拉住了他:“你這是在跟白逸雲這傢伙計較呢,還是故意在跟我較勁?你在王爺的心裡,可從來就不是一個下人這麼簡單。”說完,他直接用力把人按到椅子上去。“今晚王爺交給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把你灌醉。”
“王爺真是這樣交待你的?”昊滿臉詫異,越想越不相信。“不,王爺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說完,他掙開鳳磷的手就想起身。
鳳磷反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拿起酒杯就往他的嘴裡灌去:“喝吧,話這麼多,你管他有沒有說。反正今天你只能橫著被擡出去。”
“住……”昊纔開口立即就被灌進來的酒嗆得直咳嗽。“咳咳咳……”
鳳磷玩上癮了,邊笑邊拿起一旁的酒壺對著他的嘴灌下去。
蘇季菲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鳳磷玩起來也那麼瘋。
“哎呀,你別再灌他酒了,他看起來好像很難看。”看到昊那麼痛苦,蘇季菲忍不住勸道。
聞言,鳳磷轉頭看她,不以爲然地笑道:“你不知道,這傢伙就得這樣治,不然沒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王爺身邊跟久了,成天就愛擺著一張臭臉,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鳳磷說完,就準備繼續灌他酒,結果這時候昊發起攻擊,只見他驟然擡腳朝鳳磷的頭部打去,鳳磷被打得措手不及,身子往後一仰,狠狠地摔在地上,呈大字型。
“你大爺的,你這是準備謀殺啊,這麼用力!”
鳳磷捂著額頭哀號,向來很注意形象的他,也忍不住爆了一回粗口。
昊殺氣騰騰,張開大腿一屁股坐到鳳磷的肚子,伸手搶過鳳磷手裡的酒壺,對著鳳磷冷冷道:“你不是很想玩嗎?那我現在就陪你玩。”
鳳磷這人花酒喝多,見昊以這種姿勢坐在自己的身上,瞬間就感覺到哪裡不對勁,臉色驟然大變,氣勢洶洶地喊道:“你趕緊從我身上下來!”
昊橫眉怒目,哪聽得見他的話啊,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就往他的嘴裡倒酒。
“你不是說今晚要不醉不歸嗎?好啊,那我現在就陪你玩。”
鳳磷被嗆得不停咳嗽,他越慘,昊就笑得越開心。
不過,這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蘇季菲看著看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心裡那種濃郁的空寂突然一掃而空,涌上了暖意。
她沒有想到在這裡的第一個除夕夜,會是他們陪自己一塊度過的,不過她很喜歡這種輕鬆的氣氛,讓人感覺很開心。
白逸雲雖然沒有跟著他們一塊鬧,一晚上大部分的時候都拿著那支短笛發呆,眼眶幾度溼紅。
蘇季菲很好奇他和那位紅袖姑娘之間的故事,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雙彷彿寫滿故事的眼睛,她就怎麼也問不出口。
於是就這樣鬧到半夜,兩個躺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兩個醒著幫忙把他們弄到屋裡去,天這麼冷,要是讓他們呆在外面過一個晚上,準會凍死。
折騰完,蘇季菲也累了,給他們蓋完被子後,就回自己的屋去休息,而白逸雲就一直坐在窗邊,看著天邊的月亮、遠處的雪,以及他手裡的短笛繼續發呆。
第二天醒來,下人們已經把他們昨晚的殘局收拾好了。
鳳磷和昊醉得太厲害,到了中午還沒有醒過來。
至於白逸雲……走了。
有下人看見,說他天還沒有亮就離開了。
蘇季菲忽然有種感覺,白逸雲這一走,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離開。昨晚當他們談起紅袖時,她便有了這種感覺。不過也許這是好事,至少對白逸雲來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