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風曳來到了醫院大門口,想找個機會溜進去找胡醫生,讓他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先給自己弄些藥吃。在婚宴上,胡醫生無情地出賣了她,可她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能再來找他!……
剛剛走到醫院的布告欄處,紫風曳看到了醫院對胡醫生的處罰通知。上面寫著胡醫生私自隱瞞艾滋病患者資料,嚴重違背了一個醫生的職責和道德。生活作風不良,和多名護士及女病者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現停職審查、取消其醫師資格!兩名護士從她的身邊路過,紫風曳蹲在去裝作撿垃圾。聽到她們在小聲的議論,胡醫生的太太正在鬧離婚呢,在醫院門口揪住那個狐貍精馬護士大打出手……
活該!紫風曳心中暗罵……可是,老胡現在自顧不暇,也沒有機會爲她提供藥物了……
紫風曳來到了學院路上的小公寓樓,那是她以前住的地方。房間裡還放著她的幾張銀行卡,她計劃拿了回來把錢全都取出來。說不定還可以在裡面住上一個晚上,睡個安穩覺?……
趁著看守大門的老頭兒打呼嚕,她鑽進樓道,不敢坐電梯,悄悄溜上了樓梯!忍著渾身的傷痛,好不容易爬到了十二樓,卻發現公寓門口上貼著出租兩個大字。從窗戶外往屋裡看,房間裡空蕩蕩的都被人搬空了?想必,赫連家族的人來過了,將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其它物品大概當垃圾處理掉了……
紫風曳咬牙想到,紫秋夫人真是狠心呀!一點兒後路都不給她留下!她趴在門上輕輕地哭泣了一會兒,聽到走廊中的腳步聲兒緊忙躲進了樓梯間。幾個學生說說笑笑的走過來,年輕的臉上洋溢著美麗的笑容。她惡毒地瞪著她們的背影,爲什麼大家都是這樣幸福,而她卻變成了一個通緝犯?老天爺兒太不公平了……
將所有的後路想了一遍,只有去投靠伊達強了!……
再怎麼說,伊達強也是她的親生父親,不至於像其他人那般絕情吧!何況,老東西的手裡有個幾千萬,可以要回來給自己治病……
紫風曳沒有一分錢坐車,就算她有錢也不敢叫車,怕被人認出來舉報!她拖著一副傷痛的殘軀,拄著破木棍兒,走一走、歇一歇,走了整整五個小時,纔來到伊達強居住的地區……
看到對面街市上那一家海鮮百貨小超市的時候,紫風曳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如果伊達強這個親生父親都狠心不管她、不給她錢治病,她就準備耍無賴,一頭兒撞死在他的面前,看他怎麼忍心?……
紫風曳扶著牆喘息了一會兒,遠遠看到那小超市門庭冷落、客人稀少,唯一的服務員早早就下班走了。只有伊達強一個人坐在超市門口的小板凳上,百無聊賴地仰頭曬著太陽,消耗大好的時間,她心裡不由暗暗冷笑。這個伊達強窩囊了一輩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街區小超市都經營的死氣沉沉?只有他打老婆的時候,或者敲詐自己的那個時候才顯得有點男人的氣概。她等到最後一個客人走出大門,剛剛準備穿越馬路的時候……
突然,她看到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向了伊達強!……
伊達強似乎吃了一驚,拘謹地站了起來,手腳都不知道往什麼地方藏?他一輩子都害怕警察,看到穿制服的人就想拔腿逃跑……
紫風曳也慌忙收住了腳步,將黑色的頭巾往上提了一提,裝作一個老太婆的模樣,佝僂著後背轉到了牆角處兒……
只聽那一邊兒傳來話語……
“你就是伊達強?……”警察問道……
“哦,對對!……”伊達強點頭哈腰,一臉討好的神態:“警察先生,您好!……”
“認識這個女人嗎?……”警察將一張兒通緝令遞給了伊達強!……
伊達強愣了一下,表情顯得很痛苦,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認識!是紫風曳小姐!…”
“對!這個女人叫紫風曳,原名伊雪,南方魚街人!她現在涉及到一起惡劣的謀殺案,還涉及到聚衆賣淫,情節很嚴重!她有沒有來找過你?……”警察冷冰冰地問道!……
伊達強哭喪著臉,使勁地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警察先生如果不信,你們可以進去隨便收!我這小超市就這麼大點兒地方……”
一個警察探頭在超市裡看了看……
另一個警察問道:“你是伊雪的親生父親吧?我們在原戶籍地區調查過!……”
“是的、是的……”伊達強慚愧地低頭,又奮力地解釋道:“不過,伊雪那丫頭兒做過的事情,我一件兒也不知道。無若是知道了,打死她也不讓她幹!我們…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繫,我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了!她也不想認我這個爸爸,她訂婚上的時候都不讓我去呢!……”
牆角那一邊兒,紫風曳豎著耳朵聽著!心裡頭暗罵……你個老混蛋,訂婚宴的時候還不是闖進去了嗎?被他們當作什麼證人,害得我手忙腳亂……
“行了!……”警察先生打斷了伊達強的話:“紫風曳窮兇惡極、正在四處逃竄。她在逃跑期間還打傷了一名老乞丐!她在近期內,很有可能來找你,你要及時的通知我們!你可知道,包庇罪與案犯同罪,千萬不要徇私枉法,把自己送進監獄!……”
伊達強耷拉著臉嘆息,而後又信誓旦旦地說道:“警察先生,你們放心吧!我這個人最遵紀守法了,我膽子小,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呀!只要她敢來找我,我一定向政府舉報她,絕不心軟!我要跟她劃分界限,脫離父女關係……”
紫風曳緊緊地握住了木根兒,狠毒地目光盯著地上!這個不要臉的老傢伙,她倒要試試看?他真的要去舉報自己嗎?大不了同歸於盡……
“你好自爲之吧!我們以後還會來的,有很多情況需要你的配合!這個名片給你,發現什麼緊急的情況,請立刻打電話通知我們!……”兩個警察轉身離開!……
伊達強伸長了脖子,望著他們遠去,才重重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唉聲嘆氣!……
這個伊雪真是害死人呀!一點兒孝心都沒有,還給他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看來這個地方也待不長久了,等過了年,伊依和海裟欏去國外結婚,他就收拾收拾東西,把這小超市便宜點變賣了,會南方的魚街老家去混日子吧。反正,他有那麼多的積蓄,下半輩子也不愁吃穿。回到魚街,當一個老財主……
他坐著發呆,沒有覺察到一個黑色的影子,緩緩地走進了小超市……
最初,伊達強以爲是一個客人!他無意間擡眼,頓時升出一股厭惡之感。真是不得了呀!這超市看來是經營不下去了,連骯髒的老乞丐都進去逛?……
伊達強站起來怒氣衝衝,對著乞丐走過來……
“哎、哎……那個誰?……”他指著乞丐的後背開罵:“誰讓你進去的?別弄髒了我的地方,快點兒滾出去……”
誰知,那不要臉的乞丐像是聽不到,居然還很無恥的從貨架上拿起一袋餅乾,撕開了就吃……
伊達強氣得直跺腳,三步、兩步衝過去揪住了老乞丐的肩膀:“你敢偷吃我的東西?你不想活了,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那黑衣乞丐緩緩地擡起了腦袋,一雙熟悉的眼睛直直盯著伊達強,蒼白的臉上憔悴之極……
伊達強猛地向後倒退一步,驚乍地瞪大眼睛:“你、你、你……”
這個渾身散發著臭味的乞丐,這個滿身污垢的乞丐,她的臉瘦得只有骨頭了……
一雙佈滿血絲的紅眼睛盯著他……
紫風曳一邊兒咀嚼著餅乾,一邊兒沙啞地說道:“爸,你不認識我了?……”
“天哪?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伊達強不由倒退一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才幾天的時間,紫風曳就從一個美麗的公主,變成了落魄的垃圾婆?怪不得警察們抓不到她,這跟通緝令上的照片一點兒都不符合呀!就連他這個當爸爸的人都不敢相認呀!她是故意將自己弄成一幅模樣?還是真的潦倒成乞丐了?……
伊達強的神經反應過來,驚恐地向左右看看,慌忙轉身將超市的大門關上,壓低了聲音緊張地說道:“伊雪,你瘋了,你跑到我這裡幹什麼?警察剛剛來過……”
紫風曳有氣無力地趴在貨架上,對伊達強的話置若罔聞!她又伸手拿了一瓶礦泉水,顫巍巍地擰開了蓋子,對著幹澀的嘴巴倒灌進去!甘甜的水分流入體內,她低喘著氣累得要命……看到伊達強去關超市的門,她的心就放下來了!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有些道理……
伊達強站在一旁,又急又慌:“你趕緊走吧!說不定人家一會兒又回來,看到你就麻煩了!……”
“走?……”她擡起眼眸,譏諷地看著伊達強:“我爲什麼要走!你這間小超市,還是用敲詐我的錢買來的吧?這裡的東西應該都屬於我……”
“可你現在是個通緝犯呀!……”伊達強捶胸頓足:“你這樣會連累我的!你還是快點走吧,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