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一副無奈的模樣攤手道:“這天命女素來性子孤傲,縱然是本王將她請了回來,她也不聽本王的話啊。何況她是個女人,聽說劉大人你也有七個妾室,應該知道這女人心海底針是怎么個意思吧?”
“平日里,天命女是高高在上的,從來不會做端茶倒水的事情。可今天,她……”
說著,離歌很是為難的嘆息,“我若知道,早就跟劉大人你言明了。不過這事劉大人說到底還是怪你,本王好幾次跟你說,別動她,你偏偏不聽啊。”
離歌連連搖頭嘆息著。
劉辰不是白癡,他雖然是靠著與王后的關系才有了如今的官位。
可基本的判斷力,他還是有的。
如果說先前有七成是懷疑離歌在故意算計自己,那么現(xiàn)在他可以肯定,這是離歌的計謀,故意離間他和天命女之間的關系。
動機自然很簡單,他是太后的人,而離歌和太后素來不和。
劉辰冷笑了三聲,“九皇叔,臣下不得不提醒你,晚晚姑娘產(chǎn)期將近。如果您舍得您的骨肉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在天牢中過活,您可以不盡心盡力的去尋找天命女,甚至還可以這般栽贓陷害臣下。說句難聽的話,臣下本就賤命一條,九皇叔您的女人和您的骨血是何等的尊貴。”
離歌悶哼了一聲,“你在威脅本王。”
劉辰依舊冷笑,“臣下可不敢,還請九皇叔盡快找到天命女。”
“人是被你追殺跑的,你還好意思跟本王要人。總之人沒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人,再上書王后,看她如何決定。”
離歌并不害怕將事情鬧大,反正嫵兒會適時的出現(xiàn),證明是劉辰把她追殺跑的。
至于自己,王后不敢動。
他十分有恃無恐的說著,劉辰似是讀懂了幾分。
離歌不害怕,這不是他的離間計,是天命女和他串通好的,一起對付自己。
“九皇叔未免小氣了一點,臣下也只是替主子辦事,忠心而已。九皇叔何必這樣趕盡殺絕?”
劉辰質問著,他理直氣壯的以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都沒有人知道。
原本已然走了的嫵兒飄然而至,她淺然的笑著看向了劉辰,“誰對自己的女人能不小氣呢?聽說劉大人很是膽大,在皇宮里看到了晚晚姑娘,竟然還敢去調戲。很不巧的是,我剛好和九皇叔是朋友,你今天來接我們,就是來找死的。”
“你不能殺我。”
事情敗露,劉辰面如死灰。
當日他調戲晚晚時,所有在場的人都被秘密【處】死。
哪怕做的如此嚴密,這樣的事情仍是傳到了離歌的耳中,這怎么可能?
劉辰困惑,離歌上前冷哼道:“你殺了所有人,卻忘記殺晚晚了。晚晚是本王的女人,她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一件都錯不了。”
劉辰依舊不懂,離歌卻沒有更深入解釋的意思,只是抬手揮拳就朝著劉辰砸了過去。
一面砸著,離歌一面大喊,“劉大人,你簡直瘋了,連天命女都要殺。你這讓本王沒法向王后交代啊。”
他打夠了,將劉辰打得一條命已經(jīng)去了一半
,才是將他丟出了驛館,掛在了驛館門口。
離歌再次強調了嫵兒的身份,并且當中宣布,得罪褻瀆了天命女的代價,會比今日的劉辰慘上千百倍。
嫵兒始終平靜的站在當場,她不喜不怒,好似真的是沾染了神性的光輝一般。
直到離歌轉身,眼底閃過了一抹憂心時,嫵兒知道他是在擔心晚晚,那個被關在深宮中,不知道精神和身體上會受到怎樣折磨的女子。
如果離歌是個不負責任人,當初她還在昏迷時,他就可以將自己帶回琉璃國。
如此一來,他完成了任務,可以用自己交換到晚晚。
終究她和離歌也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的普通朋友,并不值得他耽擱那許多。
嫵兒知道,離歌會一直保護自己到記憶恢復,修行有所成就,與男女之情無關。一切都只因為他們是朋友,他們彼此承諾過。
對離歌,嫵兒是有所愧疚的,能為他做的,卻很少。
一旁的劉辰,悠悠轉醒過來,就被身體上的劇痛折磨的慘呼連連。
嫵兒回眸,看了一眼劉辰,很是同情的道:“以后要記住,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
頓了頓,嫵兒搖頭道:“不對,我說錯了。是下輩子你要記住了,不是誰都可以得罪的。”
劉辰一陣的頭暈目眩。
剛才挨打時,他已經(jīng)說過了,如果他死了,王后絕不會放過晚晚,就算放過晚晚也不會放過那個孩子的。
為什么這兩個人還是無動于衷的要自己死?
劉辰幾乎傻掉了,嫵兒輕聲的笑了起來,“因為你太蠢,我和離歌都不會親手殺了你的。你會死在王后的處斬令下,此事無法更改。”
嫵兒說的決然至極,她轉身離去時,劉辰只覺得背脊發(fā)涼。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有了一種很不詳?shù)念A感。
哪怕他來之前,極力在王后面前邀寵討好,求得她許下諾言,一旦自己有事,就會殺掉晚晚或著她的孩子來為自己出頭。
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所有的承諾,似乎都會變成泡影。
他不安到了極點,卻看到嫵兒再一次回頭。
她笑容淺然,卻透著寒意。
“離歌,會模仿劉辰的武功嗎?”
聽到嫵兒的聲音,離歌恍然回頭,“已經(jīng)夠了,他是王后的親信,真想借王后之手殺了他,太難。”
“我是在問你,會不會模仿劉辰的武功。”
嫵兒重復了方才的問題。
離歌搖頭,“別胡鬧了,你若有是,我會心中有愧疚的。我知道,你覺得離開云朝國后的事情失控了,一耽擱就耽擱了大半年,你害晚晚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受苦了。我知道,你想還我一份情,不想虧欠什么。但事情真的沒有這么簡單,哪怕我早早的將你帶了回來,晚晚也未必安全。”
“你不動手,我自己動手好了。要是下手重了,記得給我救命。還記得云朝國的時候,我說過什么嗎?我說你只要讓焰蕭誤會你我,只要你肯背負罵名,我陪你回到琉璃國,會幫你成為琉璃國的國君。眼下就是第一步,我知道你有梟雄之心,是為了晚晚
放棄了爭的心。你該知道,這是個好機會。”
嫵兒的勸說,讓離歌為難。
因為這個女人說對了,她輕易的讀懂了自己的雄心壯志。
她不愧是和焰蕭在政權的斗爭中一路走過來的人,她看問題的角度很尖銳。
一支衛(wèi)隊中,真正忠心的大約只是隊長副隊長和個別親信侍衛(wèi)。
至于其他人,更多的是拿一份俸祿,做一份事情罷了。
他們未必忠心于給他們俸祿的人,只是忠心于那份俸祿罷了。
若是一支衛(wèi)隊的統(tǒng)領,被這只衛(wèi)隊的主人斬殺了。那這只衛(wèi)隊的凝聚力也就散了。
缺一個人,就自然需要有人補上。
那個時候,他安插在禁軍中的人,也許有資格進入到核心。
“嫵兒,我突然有點羨慕焰蕭了。”
離歌的話有些的不合時宜,嫵兒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可羨慕的?晚晚姑娘對你的感情,絕不會比我對焰蕭的少。都是摯愛,都是為愛不惜犧牲一切的小女人。”
“你一下子就猜到我在禁軍中安插了自己的人,這樣的見識世間罕有,有你在焰蕭身邊,莫要說一個云朝國,便是你們要天下,也一樣會得到的。”
離歌頗有幾分感慨的說著,而后道:“嫵兒,如果以后你再有求于我,我會讓你答應我件事情的。”
“別開玩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嫵兒好似感覺到了什么那般皺眉。
離歌搖著折扇笑了,“其實就是一時的感慨,只是覺得像我和晚晚更適合浪跡天涯,可偏偏要被皇權禁錮在皇城中。你和焰蕭分明很適合帝王權術,可偏偏要往江湖里沖。”
“不說廢話了,總之這一次機會,我們必須抓住。”
嫵兒很是決然的說著,而后又提醒了他一次,“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了。琉璃國若不在你的掌控中,我也很難救到焰蕭。”
“知道了,我又沒打過女人,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做個心里準備。”
離歌真的很為難,他此生都沒有做過打女人的事情。
終于,折騰了一個下午,離歌才勉強的下去了手,卻在即將擊傷嫵兒前,將手縮了回去。
“那個你再等等,這事有點難。”
嫵兒汗顏。
說實在話,打傷自己這事她不是不能做。
可總覺得下不去手,這是她來找離歌動手的真正原因。
可誰想離歌比她還不如。
默默的嘆了口氣,嫵兒抱拳道:“九皇叔,你真男人,我自己動手吧。”
嫵兒下手了,雖然也有些的費勁,但好歹她終究是下手了,將自己打傷,最后服下藥,昏死在了當場。
七日后,離歌押著半死不活的劉辰,帶著重傷的嫵兒來到了琉璃國皇都。
皇都繁華,更有王后與大巫師攜手文武百官一同來迎合天命女的到來。
可誰想,他們等到的不是大活人,而是受了重傷的嫵兒。
“誰下的手!”
王后當時就怒了。
離歌回頭,看了一眼劉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