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嗎?”男孩依依不舍,悲戚的面容閃耀著隱隱的淚花。
“哭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這是我娘親說的。而且我還會回來的,是嗎?娘親?”女孩天真的回頭,同樣充滿著希溢的目光敘述著她的不舍。
“會,會回來的。”一句簡單的承諾,卻使得飛鳳宮為之擱置十余年,卻在也沒能等到那個真正的主人。
她對他的諾言果然沒有兌現,她真的欠了他。
八角亭中她不過淘氣貪玩,卻聽到了她這輩子以來最不想聽到的話。
“凰兒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卻視若己出。你還想讓我怎樣?”左相猙獰的面孔刻畫在稚嫩孩童的心里刻骨銘心。
“是你、是你們聯合起來殺了他,我不會原諒,絕不會原諒你們,我要報仇、我會為他報仇,讓你們萬劫不復。”她從未看到過如此歇斯底里的母親,就好像是地獄里爬出的餓鬼,讓她膽顫心寒。
一把拉過鎖清秋,左相的面目可憎,額頭青筋隱隱直跳道:“復仇?你區區一個弱女子如何復仇?別告訴我你想讓凰兒來找我這個養父復仇,你就真的忍心讓她也變成你如今這個樣子嗎?”
“不、不,我的凰兒不會這樣,我的凰兒會快樂的長大。可你、可你卻低估了我,我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我若翻手為云,勢必有人為我覆手為雨。”
“你、你敢謀反作亂?帶上鎖家全家人嗎?鎖清秋、我就是對你太好了,好的你根本就不拿我當回事,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留你!”殺氣四溢。左冷凰眼睜睜的看著左相的手握上了娘親纖細的脖子,只要稍稍那么一用力,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敢想象。
“娘、你放開我娘,你是個壞人,我不喜歡你,我在也不喜歡你了。”
面對不知從哪里沖出來的孩童,驚愕的不止是鎖清秋一人,還有正欲行兇的左相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雙手,他都不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凰兒、不怕、不怕,是爹爹在跟娘親開玩笑,在跟娘親玩,凰兒可千萬不要誤會了。”驚慌失措的美人下意識想到的卻是孩子幼小的心靈,倉皇間便編出了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
“不是,我全聽到了,他不是我爹,是他跟別人害死我爹的,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稚嫩的孩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殺人,也不知道死對人類意味著什么,只是一味的用語言來宣泄自己心中那抹不快。
卻激怒了本就對鎖清秋不滿的左相,一把拎起左冷凰怒斥道:“住嘴,我才是你爹,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才能當你爹,我不允許你叫別人爹。”
“你干什么?孩子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快放下我女兒,你嚇到她了。”一把搶回自己的女兒鎖清秋邁步便走,大人之間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自己的女兒參與其中。
不甘就這么放母女二人離去,震怒中的左相一把拉住孩子的母親怒道:“你給我站住,有些話必須今天說清。”
卻不想揚手之間,手上的蠻力生生的撞開了稚嫩的孩童,眼睜睜的看著她跌倒在地,額頭磕碰在八角亭的長廊上血流不止。
“凰兒!”一聲驚呼驚醒了回憶中的左冷凰,同時也激起了她滔天的怒火。
“啊!”仰天長嘯這樣的事實讓她如何接受,左相府中十幾年竟是認賊作父,她卻只顧自己自私自利,任憑父母的尸身掩埋在黃土之下永不見天日。
“爹、娘!孩兒不孝!”猛然跪地左冷凰雙眸猩紅一片,卻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猛然躍起直奔密室中男子身著朝服的一幅畫像飛去,一把拿過隱藏在畫像后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猛然拔出,璀璨光芒耀眼而出竟是滿室寒光凌冽之氣全出,生生毀了畫像上大片琉璃瓦。
凌冽劍氣在左冷凰手中游刃有余,腦海中一套劍法憑空而現,憑著兒時的記憶,那套劍法像是印在了她的心里,讓她不自覺便揮手舞劍。
密室中頻頻炸響,畫像紛紛應聲而落,隨著左冷凰越來越猛的劍勢生生鑿出一個甬道,一股清風徐來伴隨著桃花花瓣飄揚而落,另一個人影閃身而進,第一時間抱住左冷凰焦急的喝道:“壓住心魔、否則必將走火入魔。”
然而此時的左冷凰已是瘋魔在心,哪里還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猛然震開抱著自己的人,手中寶劍直奔那人而去,凌冽氣勢全開殺氣十足,帶著一擊即中的趨勢,將那人逼到墻角毫無還擊之力。
未曾想到左冷凰內里突飛猛進,那人嚇的面色一白,想要逃出危險范圍卻是怎樣都無法移動,就像是被生生的定在那里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直奔心脈而來,甚至上面‘玄月劍’三個字都能依稀得見。
得‘玄月’者得天下猛然躍現于腦海,前朝因它而覆滅,它卻出現在這里,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
刀劍互博產生的撞擊聲過后,玄月劍擦著秋若的耳際直直的插進了密室的墻壁之中,就差分毫秋若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此。
連點左冷凰幾道大穴,鳳梟音一掌直抵她的后心,若不是他來得及時,他真不敢想象左冷凰會有怎樣的結果。她為何會如此瘋癲?甚至連秋若都認不出來,還有她的功力怎會如此突飛猛進?他不在的時候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收斂心神鳳梟音不敢多想,掌下功力不斷催生來化解左冷凰體內不斷亂躥的真氣。
雙腿一軟秋若跪坐在地,不相信自己能在玄月劍下逃過一劫,劫后余生的心悸讓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放眼望去滿室蕭條,早已不見了左冷凰最初進來時的摸樣,伸手撿起地上的畫像,秋若皺眉查看了很久,可就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好像在她的記憶力就從未有過這個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