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臨時接到的命令,他在趕往離風國的途中便拐了過來,所以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帶,當年的事情恐怕唯一的活口也便只有他一個人了,所以只能由他前來查探那人是否還活著。
溫泉周圍光禿禿的一片,與之前他所走過的荊棘之路相比這里好走多了,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股讓他有些頭暈目眩的硫磺味道。
順著溫泉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之久,他才終于看到了一個凸起的小山包,山包十分不顯眼,乍看之下還以為是誰在這里埋了一座墳,事實上它也的確是一座墳墓,是主子精心為那人建造的一座墳墓。
走過去圍著小山包轉了兩圈,塵封的黑土在經年的硫磺遮蓋下已經沒了顏色,即便他伸手挖了兩下,卻還是沒有看到當初從外界運來的黑土,足見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有人來過這個地方。
皺了皺眉黑衣人有些不放心,拔出寶劍用力的插入小山包伴隨著他還爆了句粗口:媽的、這種粗活永遠是老子一個人來干。
回應他的只有溫泉冒著泡泡的聲音。
拔出寶劍細細的查看,發覺大半截寶劍都被硫磺粉所掩蓋,只有小半截上沾染了細碎的黑土。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掏出錦帕擦拭了一下劍身并將它歸鞘,卻還是不放心的圍著小山包轉了幾圈,又在整個溫泉地折騰了足有一天之久后才放心的離開了。
沒人知道他來究竟是為什么,也沒人看到他上上下下的折騰,因為這個地方方圓幾百里都沒有一戶人家,恐怕就連動物也是見不到一只的。
矯捷的白鴿撲棱著翅膀直直的飛進辰玦的御書房,落在桂公公的面前不斷的點著頭,桂公公伸手拿起白鴿從他腿上取下一張紙條,隨手將白鴿交給身邊的小太監道:“拿下去好生喂養著。”
小太監不敢違令,接過白鴿誠惶誠恐的退了下去,順道還帶走了一眾宮女太監,可見桂公公平時的手段有多嚴厲。
打開紙條看了一眼里面的內容,桂公公直奔辰玦身旁道:“皇上,左冷凰在離風皇宮。”
“什么?劫走左冷凰的人是風間溪?”辰玦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奏章,看向桂公公的臉色陰沉似水。
“是??!奴才也沒想到風間溪會擄走鳳王妃,這其中恐怕有什么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吧?不過、奴才倒是想起一件事!”看著辰玦桂公公的話語就是一頓,不知該說不該說。
辰玦皺眉看向桂公公道:“你什么時候跟朕說話也開始吞吞吐吐了?”
顯然辰玦很不喜歡桂公公跟他賣關子。
桂公公低眉順眼的笑道:“還不是皇上給奴才的膽,奴才也是看皇上太累了,讓皇上歇歇而已?!?
“好了,朕知道了,你有什么便說吧?!闭f著話辰玦果然伸手收起余下還未批閱的奏章,起身活動活動身體。
桂公公這才跟著辰玦的身后在御書房里轉悠道:“皇上,可否還記得上次公主殿下選婿,鳳王妃被劫持一事?當時鳳王可是鬧的沸沸揚揚,還闖進了使臣的驛站。”
“偶!你這么一說朕還真就記起這么一出,不過當時好像是左冷凰那丫頭將事情壓了下去,不了了之了?!?
“可不是、那時老奴就覺得事情過于蹊蹺,好好的一個離風國皇帝怎么會跟她這個別國的王妃有所牽扯,皇上不覺得奇怪嗎?”
“可朕派出去的人查探回來的消息是這兩個人之前的確并不認識?!背将i疑慮叢叢卻是無從下手。
桂公公眼謀略轉上前一步道:“皇上,以前也許的確沒有牽扯,卻不代表以后沒有牽扯,老奴不信憑她一個瘸子,堂堂離風國的皇帝就真的會相中她,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鳳王妃想攀上風皇······”
桂公公的話不全說完,留下半句任憑辰玦獨自猜想,就如當年他在皇帝耳邊說戰王如何如何功高蓋主,以至于他出征之后糧草遲遲不發,導致前線戰事吃緊,最終戰死殺場。
世人都以為戰王戰死殺場是因為他中了敵人的毒計,卻沒人知道這其中還有他桂公公的一份功勞。
此時辰玦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之色,他最忌諱的便是別人覬覦他的江山,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兄弟也是不行,更何況是鳳梟音。
以前鳳梟音是個傻子時他就已經很忌諱了,現在鳳梟音好了而且還娶了左冷凰這么大一個助力,對他來說兩個人已經構成了他莫大的威脅,看樣子不除去他們是不行了。
“那就借著離風國人的手,讓他們在也回不了涼京城吧!”以前他雖然下了決心,卻也不想鳳梟音死在朝廷的手中,如今看來鳳梟音不死不行,那就只能趁著他們還未回京,死在離風國的國土上也是好的,這樣他還能因此對離風國興師問罪。
“皇上的意思是?”桂公公雖然心里明鏡似的,但是嘴上卻不敢怠慢半分。
辰玦掃了一眼桂公公,陰沉沉的說道:“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桂公公訕訕的一笑,轉身邁步走出了御書房。
御花園中辰傾鳳長身而立,千年火狐的大紅披風隨風輕揚,烈烈的風聲呼嘯而過,卻渲染不了她遺世而獨立的身影。
老遠便看到了辰傾鳳妙曼的身姿,桂公公幾步來到她的跟前道:“老奴見過公主殿下,這外面寒冬臘月的,公主怎可在此吹冷風,這些狗奴才是怎么照顧殿下您的?!?
辰傾鳳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怎么樣了?”
桂公公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道:“皇上是要動手了,只要公主殿下配合著,估計鳳王妃是回不來了?!?
“什么鳳王妃,她也配?記得鳳梟音給本宮留下,其余人等本宮不管。”鳳王妃三個字在辰傾鳳的耳中分外刺耳,所以不等桂公公在說已是力喝出聲。
面對狠絕的辰傾鳳桂公公絲毫沒有半分懼怕,反而嘴角的笑容愈發洋溢道:“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