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淡漠的模樣,慕容楚焰似乎有些憤了,用力將槍口抵住慕容玄御的太陽穴,嘴裡惡狠狠地說道:“慕容玄御,你耍我?”
慕容玄御冷哼一聲,隨後一臉正色地說道:“你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爲你的野心而喪命,我又怎麼可能助紂爲孽,助你成王?哼,別做夢了!”
聽到這話,慕容楚焰不覺怒火中燒,他一把攥緊慕容玄御的脖頸,咬牙切齒地說道:“慕容玄御,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慕容玄御微微一笑,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生亦何妨,死亦何懼?我早就看透了生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那你就不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出生?”慕容楚焰冷笑著,咬牙切齒地說道。
慕容玄御微微一愣,卻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裡閃過一絲悵然,幽幽地說道:“雖然沒能親眼看到孩子出生是我此生的一大遺憾,可是卻也不願因爲一己私慾而鑄下大錯……慕容楚焰,從決定做你的人質那刻起,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慕容玄御的這番話徹底激怒了慕容楚焰,他不覺對慕容玄御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慕容玄御,居然敢耍我……哼,想死?好,我成全你!不過,我再送你個大禮……那就是讓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到陰曹地府去陪你!”
說罷,他擡手將槍口對準雲雪致,毫不猶豫地朝著她開了一槍。
好在血魂眼疾手快,以極快的速度用觸手圍成一道屏障,將雲雪致保護了起來。
這一槍打在了屏障上,散開的槍彈軟綿綿地落在了地上,屏障轟然散落,透明的觸手變成了一截截的斷臂,紛紛落在了地上。
只見血魂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隨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一槍雖然沒有傷及到雲雪致,卻是傷到了血魂的元氣。
而此時的雲雪致,卻仍是因爲剛纔那一摔而渾渾噩噩,視線仍舊模糊不清,她努力睜開雙眼,卻是看不清前方的情況,而剛纔那一響亮的槍聲卻是讓她心裡一沉,立馬大聲喊了出來:“慕容玄御,慕容玄御,你在哪兒?”
眼見自己這一槍沒能解決雲雪致,慕容楚焰眼神裡不覺閃過一絲惱怒,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哇,居然會躲過了……這一次,就沒那麼容易了!”說罷,又是將槍口對準了雲雪致的眉心。
“慕容楚焰,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慕容玄御突然怒氣沖天地大聲吼了起來,隨後猛然一轉身,死死地抱住了慕容楚焰,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強行拖著他向海邊走去。
慕容楚焰頓時大怒,拼命掙扎著想要脫身,可沒想到慕容玄御的力氣卻是出奇的大,雖然腳下依舊有些顛簸,可是腳步卻是十分快速地朝著前方移動著。
慕容楚焰一咬牙,擡手將槍口對準了慕容玄御的太陽穴,咬牙切齒地說道:“慕容玄御,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若是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說罷,便扣動了扳機。
只聽得一聲槍響,迴盪在整個島嶼,隨之而來的,便是慕容楚焰略顯空靈的慘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雲雪致立刻緊張起來,她努力睜開了雙眼,伸手向前摸索著,嘴裡喃喃說道,“慕容玄御,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呀……”
血魂咬牙站了起來,她又伸出雙手,拼盡全力延伸出觸手,慢慢地覆蓋在了雲雪致的雙眼上,隨後又輕輕地挪開了。
雲雪致眼前的景象頓時清晰了起來,她睜眼望去,卻是不見慕容楚焰和慕容玄御的蹤跡,於是拼盡全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著他們剛纔消失的地方走去。
血魂似乎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卻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雪致走到石崖邊上,突然鼓足了勇氣,衝著雲雪致大聲喊道:“雲姑娘,別過去了……宮主,宮主他剛纔已經掉下去了!”
雖然雲雪致心中已經有了結果,可聽到血魂親口說出來,心裡卻還是十分難受。
“他,他不會有事的……他答應過我,會平安回到我和孩子的身邊……”雲雪致嘴裡喃喃地說著,卻是手腳並用,極爲艱難地爬上了他們剛纔所站在的地方。
低頭一望,卻是波濤洶涌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反覆地擊打著海岸,而海面上除了翻滾的浪花,卻是什麼都沒有。
雲雪致自然不願相信現實,卻是仔細察看著周遭的一切。
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離海面很近的一塊石頭上,卻是陡然瞪大了雙眼,心痛得無法自已。
那是慕容楚焰手上的短槍,此時卻靜靜地躺在石頭上,不時有海水濺到槍身,這把掌握著多人命運的短槍也瞬間失去了它的作用。
“慕容玄御,慕容玄御,你在哪兒……”雲雪致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地說著,而後又突然拼盡全力,大聲吼道,“回答我,回答我呀!”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蕭負北和上官清凝的呼喊聲:“雲姑娘,雲姑娘……”
血魂愣了愣,隨即匍匐在地,身上發出一道紅光,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云雪致卻依舊呆呆地望著翻滾的海浪,眼神裡掩飾不住的絕望。
而此時,蕭負北一行人卻是擡頭四處張望著,一臉焦急地四處尋找著雲雪致的下落。
這時,上官清凝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不遠處,隨即伸手指向前方,語帶興奮地說道:“負北兄,快看!安翼辰在這裡!”
蕭負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冷言飛正仰面躺在地上,於是轉頭對著身後的十幾名士兵說道:“走,跟本王過去!小心做好防禦!”
“是,陛下!”這些士兵手上人手舉著一個火把,一臉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著。
蕭負北和上官清凝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卻見冷言飛雖然臉色煞白,可呼吸卻還算均勻,又仔細看了看他外體,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這才暗鬆一口氣。
“既然安翼辰都在這兒了,那說明雲姑娘也在附近!”蕭負北皺著眉頭說道,隨即又站起身來,命令手下將冷言飛背在背後,自己則快步朝著前方走去。
果然,在一塊大石頭上,雲雪致的身影是如此的耀眼,雖然只是遠遠望見,可見雲雪致似乎並無大礙,蕭負北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負北兄,是雲姑娘!”此時,上官清凝也是看到了雲雪致,自然高興不已,卻是比蕭負北更快一步爬到了雲雪致所在的大石頭上。
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上官清凝卻只是張大了嘴,眼神卻是異常震驚地落在了雲雪致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隔了半晌,他這纔回過神來,語帶顫抖地問道:”雲,雲姑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蕭負北也爬了上來,見上官清凝死死地盯著雲雪致的肚子,不覺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也是愣住了。
雲雪致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了一般,猛然站起身來,雙手拽住蕭負北的胳膊,語帶急切地問道:“東域和南淵兩位皇帝呢?他們的情況如何了?”
蕭負北冷不丁被她如此詢問,卻是嚥下一口唾沫,下意識地回答道:“方纔我們在一個大坑裡發現了東域皇帝,他並無什麼大礙,已經被我命人送回到我的軍艦上……南淵皇帝則一直在軍艦裡,由莫羽烈負責照看!”
聽到這話,雲雪致似乎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呆呆地望著蕭負北,而後突然反應了過來,從貼身的衣物裡掏出四個球狀的透明小瓶。
“雲姑娘,你這肚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蕭負北終於找到了時機,皺著眉頭問道。
雲雪致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她低頭在手掌上畫下袪毒咒,而後從頭髮上取下一根銀釵,咬牙說道:“上官清凝,蕭負北,多有得罪了!”說罷,便以極快的速度抓起蕭負北和上官清凝的胳膊,隨後在你們的手腕上猛然刺了一下。
只聽得上官清凝一聲慘叫,鮮血頓時從他們二人的手腕上冒了出來。
雲雪致臉上不覺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又趕緊拿出小瓶,將他們的鮮血分別裝在了兩個空瓶裡。
蕭負北皺著眉頭,卻是忍著痛,輕聲問道:“雲姑娘,你爲何要這麼做,才告訴我嗎?”
“沒時間了!”雲雪致想也沒想,用力地搖了搖頭,語帶堅定地說道,“回頭我會向你們解釋一切的!”
當空瓶裝滿之後,她又用袪毒咒將上官清凝和蕭負北的傷口治好,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血瓶揣進懷裡,轉頭便往外走去。
上官清凝一把拉住雲雪致的胳膊,語帶急切地問道:“雲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沒想到雲雪致猛然甩開了上官清凝的手,一面用力搖著頭,一面喃喃地說著:“別跟著我,別跟著我……”說罷,竟不顧自己笨拙的身子,轉身向岸邊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