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冷刃,我絕不會輕饒你!”上官清凝氣憤之餘,一拳砸向了城牆,鮮血立馬從他的指縫間流了下來。
老人見狀,趕緊走了過來,他捧起上官清凝的手,語帶責備地說道:“公子,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呀!雖然我是大夫,可是家裡卻是連一點兒草藥都沒有了……”
說著,他不經意地擡頭看了上官清凝一眼,這下子卻是完全看清了他的相貌,不覺有些呆了,嘴裡喃喃地說道:“公子,你長得可跟咱們的太子像極了!”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立馬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略帶緊張地說道:“怎麼可能呢?我不過是一介平民而已……”
老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當然不會是太子殿下……他已經不在這人世了!”說著,他又環顧四周,語帶遺憾地說道,“若是有他在,咱們西涼國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兩人的對話,雲雪致笑了笑,緩步走上前來,看了上官清凝一眼,輕聲問道:“老人家,以前也曾聽你說起過西涼的太子,這裡的百姓都很喜歡他嗎?”
“那可不是!”老人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嘴角不覺揚起一絲微笑,喃喃地說道,“當初先皇派他來打理運河,咱們都還擔心呢!一個楞頭青,能辦成什麼事?他來的頭一天,便在城門上許下了諾言,雖然大夥兒不太相信,不過心裡倒是挺感動的……可沒想到,他倒真是對咱們這兒傾注了所有的心血,雖然呢,這太子腦子不太靈光,可幹勁兒卻是十足,做事也很負責,若是他能當上西涼的皇帝,咱們也不至於落到眼下這般田地!”
說著,老人眼角不覺涌起淚花,他趕緊擦了擦,笑著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這人老了,就喜歡念舊,讓你們看笑話了!”
上官清凝靜靜地聆聽著老人的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眼神裡卻滿是震驚。
雲雪致見他如此表情,心知自己想要的目的已達到,於是趕緊又拋出了自己的疑問:“老人家,我在山谷裡困了半年多,還不知道這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隨後,她又環顧四周,輕聲問道,“西涼京城有什麼消息嗎?”
聽到這話,老人不覺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就在你剛離開幾天之後,咱們這兒突然來了一羣東域的兵士,他們很詳細地詢問了這裡前往北寒的道路,又讓我畫下了地圖,可沒待上兩天,因爲這兒缺水,他們實在待不住,就都走了!之後也就沒什麼動靜了!”
“原來是這樣!”雲雪致點點頭,不覺喃喃說道,“看來東域已經放棄了這條前往北寒的路……”
“姑娘,看樣子你一點兒也不吃驚啊!”老人不覺驚訝地打量雲雪致一番。
雲雪致笑了笑,趕緊岔開話題,她看了看遠處,笑著說道:“老人家,我還記得,你的家就在前面吧!”
“對,對!”老人的思緒一下子被雲雪致牽走了,他掏出一塊布,小心地幫上官清凝包紮好,一臉愧色地說道,“公子,只能這樣將就一下了!”說罷,便快步走到了雲雪致身邊。
上官清凝望著老人的背影,不覺輕咬嘴脣,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
老人將雲雪致和上官清凝帶回了自己的家,又找來兩身衣裳,遞到雲雪致的手上,笑著說道:“這城裡缺水,這些衣物都有些黴味兒了,你們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多謝老人家!”雲雪致笑著說道,伸手接過衣服,又想了想,輕聲說道,“我想看看你貯藏的雨水!”
聽到這話,老人立馬點點頭:“跟我來吧!”說罷,便轉身朝著庭院走去。
雲雪致趕緊跟了過去,上官清凝見狀,也與雲雪致並肩朝外走去。
庭院裡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水缸和盆子,卻只有兩三個缸子裡還有些許看上去極爲渾濁的雨水。
“眼下已是旱季,恐怕要再等一個月,麒麟城纔會再下雨……”老人望了望這所剩無幾的水源,不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雲雪致輕皺眉頭,小心地舀了一瓢雨水,倒在一個空盆裡,又從腰間掏出拳頭大小的黑狀物,輕輕地放在了盆子裡。
“雲姑娘,這是什麼東西?”上官清凝見狀,不覺驚訝地問道。
雲雪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團已經有些萎縮的黑狀物,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
片刻之後,這團黑狀物像是突然來了精神,開始迅速地發脹,只見那盆子裡的水慢慢消失不見,似乎全被黑狀物吸入其中,而後又吐了出來,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反覆著,原本渾濁的雨水竟慢慢變得清亮起來。
“姑,姑娘,這水變清了!”老人像是嚇了一跳,他往後退了兩步,手指著盆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雲雪致不覺暗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又擡起頭來,對著上官清凝說道:“懸壁之下有條暗道,那裡直通大海,那海水正是通過這個東西纔得到淨化,山谷裡的樹木花草,才得以存活下來!”
聽到這話,上官清凝不覺驚訝地睜開了眼睛,輕聲問道:“那水樹裡的清水,也是海水淨化來的嗎?”
“沒錯!”雲雪致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猜想這山谷以下被分爲了兩層,被海水沒過的那一層裡面全是這東西,淨化後的水又通過上層的土壤,給到了平地裡的樹木,所以纔會長得如此茂盛!”
“原來如此!”上官清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一臉好奇地問道,“雲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雲雪致笑了笑,輕聲說道:“不過誤打誤撞罷了!”說著,她又低頭看著這團略微有些膨脹的黑狀物,喃喃說道,“有了這個東西,麒麟城裡百姓的水源就解決了!”
老人一直聽得雲裡霧裡,可單單這句話,卻讓他來了精神,他看了看盆子裡的清水,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快步走到雲雪致面前,一臉欣喜地問道:“姑娘,你說的話可當真?”
“那是自然!”說著,雲雪致站起身來,又擡頭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老人家,運河的位置在哪兒?”
“離城門不遠,我帶你去吧!”沒等老人回答,上官清凝卻是搶了先。
老人一臉錯愕地打量了上官清凝一番,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是麒麟城的人嗎?”
上官清凝只是笑了笑,卻並未回答,轉身往外走去。
“老人家,你將這東西守好,等我們回來!”雲雪致輕聲吩咐著,隨後也跟了出去。
倆人很快來到了已經乾涸的運河邊上,雲雪致仔細看了看運河的方向和位置,臉上不覺露出一絲微笑。
她走到上官清凝面前,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上官清凝一臉驚奇,卻是聽得連連點頭,看著雲雪致的眼神也越發依戀起來。
兩人花了十幾天功夫,組織起麒麟城的百姓,將運河和山谷之間挖出了一條地道,海水順著這條寺道流入了運河之中,雲雪致又將黑狀物放進地道里,任它快速生長,最後竟堵住了整條地道,而流進運河裡的水,也漸漸變得清涼起來。
麒麟城的百姓們齊齊站在河邊,望著河中清澈的水,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看了看身後的其他百姓,朝他們點了點頭,隨後將雲雪致和上官清凝引到面前,隨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其他百姓也跟著跪了下來,一臉虔誠地望著他們倆人。
“二位恩人,請受老朽一拜!”說著,老人的頭便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雲雪致見狀,趕緊將老人拉了起來,又看了看跪拜在地的其他人,一臉著急地說道:“大家都起來吧!我只不過是出謀劃策而已,運河能有今天,全都是大家的功勞呢!”
“對對!”上官清凝也趕緊附和著,“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並非我們二人的功勞!都起來吧!”
聽到這話,麒麟城的百姓們這才慢慢地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人羣裡突然有人喊道:“這裡有奸細!快,把他們抓起來!”
原本十分有秩序的隊伍一下子混亂起來,大家齊齊地將兩個男扮女裝的人圍了起來,不時還狠踹一腳,一臉義憤填殷的模樣。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兩名男子身上的衣裳被扯得稀爛,臉上也帶著幾絲抓傷的血痕,看上去十分狼狽。
雲雪致撥開人羣,徑直朝著二人走了過來,見他們有些面熟,不覺皺起眉頭,仔細回憶起來,這纔想起這倆人正是當初自己進麒麟城時調戲自己的士兵。
“雲姑娘,剛纔我偷聽到他們講話,說是要把你們的事稟奏給那狗皇帝,好領幾個賞錢!哼,這回被逮住了,看你們還怎麼跑!”一位中年大嬸忿忿不平地說道,說到激動之處又擡腳狠踹了兩人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