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寒風從窗縫中灌進來,桃兒就覺得屋內總是不夠暖和。
她便又搬了兩個炭盆進來,嘴里還碎碎叨叨:“太冷了,小姐身上還有傷,可不能受涼了。”
“我哪有那么嬌貴?”林清樂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笑臉盈盈的看著小丫頭忙活。
其實在宮中那么虛弱,她多半也是裝出來的。
畢竟自己受了多重的傷,袁司延跟汪太醫都是有目共睹的。這要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可不得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妖怪了。
只是對于林清樂的話,桃兒也是充耳不聞。
放好了炭盆之后,又去抱了一床緞被出來,把林清樂像粽子一樣的包了起來。
也正是此時,雙兒從外頭推門進來,眼睛紅紅的。
手里還端了碗熱氣騰騰的參湯,送到了林清樂的面前:“太子妃,您將參湯喝了再睡吧,這樣能夠暖和些。”
“嗯,好。”接著雙兒手里的參湯,林清樂就一口一口的喝著。
不過喝著喝著,她突然就問:“你怎么哭了?發生什么事了嗎?還是說誰又欺負你了?”
“我……”聽林清樂問起,雙兒一下子就忍不住哭出聲。
抽抽泣泣的道:“剛才奴婢去廚房的時候,聽到院子里面的婆子都在議論。說是太子今夜去了明月館,并派人回來說今夜都不回來了。 ”
“王府里頭的人都說了,以前王爺從不在明月館留宿的,可是今日……他們那個意思,王爺是真的要把南宮莧接進府了!”
雖然太子妃說,要把南宮莧弄到身邊來,才能夠好好的對付。
但只要一想到太子對不起太子妃,她的心里就覺得難受。
而一聽這話,林清樂還沒來得及發言呢,雙兒就炸了:“小姐,我怎么說來著?您就不能松這個口啊!您這才剛一松口,太子他就……”
這就真如小姐說的,太子真是一個見異思遷的賤人。
明明那個南宮莧才害了小姐,太子心里很清楚的!
“沒關系,”聽到兩個小丫頭替她打抱不平,林清樂反倒微微笑了起來。
“我早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所以我有心理準備,你們兩個就別替我難受了。時辰也不早了,都去歇著吧。”
說完這話,林清樂就直接裹著被子倒回了床榻上。
“可……”看林清樂就這么接受了,桃兒真是氣的不行。
她還想要說什么,卻一把被雙兒給拉住了。
然后雙兒就把桃兒拉了出去,接著關上了房門。
倒是躺在床上的林清樂,雖是閉著眼睛,可心里卻緊緊的壓了一塊大石頭。
眼淚也從眼角,悄無聲息的流出來,蔓延進了枕頭里。
而明月館這邊,一片的柔情四溢。
南宮莧脫去了厚厚的外衫,鉆進了袁司延的被窩里。
柔弱無骨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在他胸口游走,眼眸之中也全都是甜蜜之色。
只是就在南宮莧的手,滑到他小腹時。袁司延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南宮莧。
他閉著眼睛道:“今日太晚了,本太子也乏了。莧兒早些睡,往后本太子再好好陪你可好?”
南宮莧原本以為,今夜自己一定能夠成為袁司延名正言順的女人。
可突然被他拒絕,南宮莧自然難掩失落。
但是被女子的矜持壓著,她只能微微的笑道:“好,那么就等以后,莧兒可以等的。”
說完了這話,南宮莧就閉上了眼睛,溫順的靠在袁司延的懷中。
而袁司延則摟緊了她,閉眼強迫自己睡去。
心里面想的卻是,當初和林清樂翻云覆雨時,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兒。
他雖然抗拒不了自己的內心,答應南宮莧留下來。
可是方才躺在床上,他的腦海里全是林清樂的音容笑貌。還有那女人囂張跋扈的樣子。
所以現在的他,真的沒心情再和南宮莧行云雨之事。
就這么想著,袁司延一直扛到了深夜,這才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大早,亮色透進窗戶的時候,袁司延就醒了過來。
而此時南宮莧早已起身了,坐在窗臺前梳妝打扮。
一看袁司延起身,她就立馬迎了過來:“昨夜,司延哥哥睡得可是還好?”
“嗯,挺好的。”面對笑容滿面的南宮莧,袁司延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頰。
“昨夜委屈你了,以后本太子一定會補償你的。等安排好府中的事,本太子一定光明正大的把你接進府。”
聽到袁司延這么說,南宮莧就甜蜜的點了點頭。
無比開心的道:“好,那莧兒就在明月館等著太子的花轎。莧兒也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夢想成真的。”
“傻丫頭!”看著南宮莧堅定不移的樣子,袁司延就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然后起身穿上衣衫道:“一夜未歸,太子府中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的休息,別胡思亂想了。”
“嗯,”聽著袁司延的叮囑,南宮莧就乖巧的點了點頭。
然后笑容滿面的,送袁司延到了門口。
可即便到了門口,袁司延都萬般不舍的樣子。對她又親又抱的,好半天了才戀戀不舍的上了馬車。
等到袁司延一走,守在一旁的百香才迎上前來道:“小姐,看來大仙已經發揮作用了。之前的高人說,只有在對方也有些許情愫的時候,這大仙才能有最強大的作用。”
“以太子的反應來看,他心中確實是有小姐的。所以小姐是穩操勝券了,再也不用忌憚那林清樂。”
只是聽了百香所言,南宮莧就得意地笑了起來。
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道:“林清樂呀,林清樂,你拿什么跟本小姐斗?”
一路疾馳從明月館回太子府,一路上隨行的封楊和杜樊天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了太子府門口,袁司延下馬車。
杜樊天才頗為幽怨的對袁司延道:“太子一晚上都沒回來,不要去看看太子妃嗎?”
他以為昨天晚上去明月館,太子是要去跟那南宮莧秋后算賬的。
沒想到太子卻……
消息傳回了太子府,太子妃估計都傷心死了!
“本太子為何要去看她?難道本太子欠她的不成?”聽了杜樊天所言,袁司延頓時就反感起來。
只是他話音剛落,穿一身藕色衣裙,披著狐毛披風的林清樂,剛好從太子府門口出來。
她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眼下青黑,臉色也有些憔悴。
就那么和袁司延四目相對,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