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樓上下來,林清樂雖然不至於傷心,但是心裡也堵了一口氣。
邊走邊罵:“袁司延這個沒良心的賤人,早知道他還是這個死樣子,昨天晚上就不應該救他了,就應該讓他疼死掉纔對!”
袁司明在後頭追,上來看見林清樂生了氣。他便就道:“五嫂你不要生氣了,我五哥他只是口不擇言,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
“畢竟南宮莧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過分護著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護著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事,可他回過頭來欺負我,這個就不地道了吧?”這話說得搞笑,林清樂都要樂死了。
然後她也不想理會袁司明,轉身就要回府去。
哪知這剛走到一半,林清樂就看到街邊的酒坊二樓,有幾個男子在對月暢飲。
一看居然都是認識的人,林清樂可不管在後頭追的袁司明瞭,直接就去了那酒樓。
此刻,任雲初正在跟左時胤以及左時周說話:“兩位公子,在此雲初敬你們一杯。預祝兩位公子明日科考順利,金榜題名?!?
“那就借任大人吉言了,”聽了任雲初所言,左時胤和左時周都笑了起來。
另外一個男子,則是道:“這次科舉的主考官,是太師林易,還有晉王殿下,以及我們任大人。”
“晉王殿下向來光明磊落,任大人也是清正廉明,這倒是好的。可是那個林易……他向來與我們有仇,難保他不會藉此機會剷除異己啊!”
畢竟林易就是個卑鄙小人,什麼缺德事他也是幹得出來的。
說起這個,衆人就沉默了。
恰好這時林清樂走到了樓梯口,她便插話道:“放心好了,這次科舉林易會很老實的,他翻不出什麼大的風浪來?!?
除非他想丟了他的國丈夢,讓他那寶貝女兒醜陋一輩子!
“王妃?”看著一身男裝,俊美英氣的林清樂露面,衆人頓時一驚。
然後紛紛站起來給林清樂行禮:“草民參見王妃?!?
“都坐回去吧,這在外面呢,不必那麼拘束?!陛p輕揮揮手,林清樂爽快的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是,”聽林清樂所言,衆人這才紛紛起身,坐回了原位。
因爲林清樂的到來,衆人都有些拘束,不知道說什麼。
還是左時胤最先開口:“今日長安城中人多嘈雜,王妃怎麼出來了?身邊還沒帶個侍衛丫鬟,這要出了事可怎麼辦?”
“就是,”左時周雖然不喜歡二哥平時愛訓人,可是看林清樂孤身一人亂跑,他也有幾分擔心。
看著兩位哥哥如此擔憂自己,林清樂心中的那點不快,瞬間就消失不見。
她就笑道:“哪有那麼嚴重,我這不是換了男裝掩人耳目嗎?不會有人認出我來的!”
“你這即便穿了男裝,也是能瞧得別人心花怒放的,畢竟你生得那麼好看?!笨戳智鍢酚惺褵o恐,左時周就吐槽她。
倒是任雲初看著他們三個鬥嘴,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又瞧著林清樂男裝,確實掩蓋不住其美貌。她便道:“二位公子確實是爲王妃好,下官也覺得王妃出門應該有人跟隨。”
連任雲初都開始說她了,林清樂就不滿了撅嘴:“好啦好啦,大不了下回聽你們的,出門身邊帶著人還不成”
“我可是瞧見你們在喝酒,所以來蹭酒喝的。你們就不要囉嗦我了!”
看小丫頭不高興了,左時胤自然要哄著:“好好好,今晚上我請客,王妃隨意喝。”
“這還差不多,”聽了二哥的話,林清樂又笑起來。
也是不拘束了,照著他們男子的樣子,大口喝著酒吃著肉。
酒過三巡,林清樂就有些醉了。
擡頭一看,左時胤和左時周都不見了人影。唯有任雲初坐在她對面,定定的望著她。
林清樂則端著酒杯問:“任大人,我二哥和三哥呢?他們去哪裡了?”
林清樂這一句話,就把任雲初的思緒拉回來。
他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左三公子突然身體不適,所以左二公子送他回去歇著了。王妃慢喝,一會兒下官會送王妃回府?!?
“不想回去,”一口飲完杯中酒,林清樂拿了個雞腿啃著。
任雲初聞言,便皺眉道:“是否是晉王爺對王妃不好,所以王妃纔會如此悶悶不樂?”
衆人都傳,她的心上人是英王殿下,看來是沒錯了。
“我纔不會因爲一個臭男人而心情不好呢,”林清樂冷笑。
“我只是覺得,有些人踐踏我的善意,讓我覺得很不值而已。不過我林清樂向來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別人,我又不吃虧!”
說這話,林清樂就沒再說什麼,又灌了自己不少的酒。
等到任雲初扶著她從酒樓出來時,林清樂已經有些不省人事。
瞧著她如此模樣,任雲初是心疼不已。
他剛想把人抱上馬車,突然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了他:“任大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本王的王妃動手動腳!”
聞言,任雲初回頭一看。
只見從城樓處回來的袁司延,穿一身青色金秀蟒袍,威嚴十足的坐在那裡。貌若潘安的俊臉上,滿是冷意。
一雙深邃猶如寒潭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晉王爺,”他扶著林清樂,卻被袁司延抓個正著,任雲初卻是一點都不心虛。
只是淡淡的瞧著他:“王妃醉酒站不穩,下官就不方便和王爺行禮了,還請王爺見諒?!?
“見諒?你就差沒摟著本王的女人了,還要本王見諒?”袁司延冷笑著,眼神中都迸發出殺氣。
見狀,站在袁司延身邊的杜樊天,就趕緊走了過去。
低聲道:“任大人,你還是把王妃交給我吧。一會兒王爺動怒,可沒任大人的好果子吃了?!?
剛剛他們走到拐角時,他是奇怪王爺爲什麼突然說要下馬車,然後讓侍衛送南宮小姐回去。
下馬車看見了王妃,他才知道是爲什麼。
可想想在城樓上時,王爺說的那些話惹了王妃生氣,如今又要來管著。杜樊天又覺得,這祖宗這是何必呢?
“王爺,恕屬下實難從命。”冷冷的看了杜樊天一眼,任雲初並沒鬆手。
依舊回頭看著袁司延:“剛纔王妃喝酒時,實在很是傷懷。也與下官說,今夜想要去榮北將軍府借宿。所以按照諾言,下官得送王妃去將軍府。”
他那般勤奮讀書,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守護林清樂。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翰林學士,自然要依諾而行。
“放肆!”任雲初在朝中一向韜光養晦,沒想到卻在此時與他叫板,袁司延頓時便怒不可遏起來。
咬牙恨恨道:“堂堂王妃想夜不歸宿,任大人卻要縱容她??磥硎窍胍牭竭@長安城中,傳出王妃放浪形骸,不守婦道的流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