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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謀動四方

傅清淳剛說完,周圍便有不少人向他投來形形色色的目光。

眾所周知,傅卿云的到來,最不歡迎他的人就是六皇子傅清淳,況且這最后一場又是他們二人對峙,六皇子馭馬技術好,想要趁亂在大皇子的馬兒身上動手腳不過瞬息之間的事。

但這些,眾人只敢在心中想想,未有一個人敢提出。

宰相薛祥畢竟是六皇子的外祖父,自然不可能偏袒別人,是以他一聽聞二皇子的話,心中怒氣便油然而生,頗為不忿道:“二殿下這話是何意?六殿下當時距離大殿下近就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摔下馬的么?”

傅乾突然冷笑道:“宰相大人這么激動,當心身體。”

“你!”薛祥被他一句話堵住,胸腔中抑郁之氣無處而發,面色很不好看。

太醫院的人來的很迅速,不多時便把傅卿云用擔架抬了下去。

眾人期待已久的擊鞠大賽不得不因為大皇子傅卿云摔下馬而強行終止。

眾位早就摩拳擦掌準備一展風姿的世家子弟不歡而散。

“先生。”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剝離出來,魏俞低聲喚百里長歌,“你剛才可看清楚了大皇子是如何從馬背上摔下來的?”

微微彎唇,百里長歌淺淺一笑,她當然看清楚了,相信今日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比她更清楚傅卿云是怎么摔下來的。

并沒有回答魏俞的話,百里長歌吩咐道:“我們回去吧!”

魏俞也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閉了嘴默默推著輪椅準備回別苑。

“先生請留步。”

身后傳來二皇子傅乾的聲音。

魏俞頓了腳步。

百里長歌偏頭笑問:“二殿下還有事?”

傅乾說話很直接,“我覺得與先生極其投緣,想邀請先生過府一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百里長歌道:“在下初來乍到南豫,今日能得二殿下和六殿下相陪已倍感榮幸,二殿下清貴自持,又頗得國君器重,能結識你,在下打心底里高興,但為了保護殿下的清譽,在下還是不隨你回府了,免得到時候遭人非議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論在哪一國,皇子不得隨意結交外臣這是鐵律,更何況百里長歌是大祭司從大梁請過來的謀士,與她過于親近便意味著對皇權動了心思。

便是國君有心傳位給傅乾,必定也是痛恨聽到他結交大梁國士這樣的傳聞的。

傅乾亦深知這一點,便不再強求,笑道:“既如此,那我親自送先生回府吧?”

“二哥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我竟不知你還有一語成讖的本事!”側邊傅清淳略帶冷嘲的聲音傳過來,他依舊打著折扇,一副翩翩風流佳公子的模樣,但狹長的眼眸中瀲滟不再,反而換上幾分星寒。

傅乾聞言,嘴角微翹,送給他六個字:“人在做,天在看。”

折扇一收,傅清淳目光投過來看了百里長歌一眼,“看來,我這黑鍋是背定了!”

百里長歌接收到他的視線,淡笑道:“六殿下大可不必驚惶,公道自在人心。”

“是么?”傅清淳刻意拖長了這兩個字的尾音,星眸死死睨著傅乾,“怕只怕妖魔吃人不吐骨頭。”

魏俞趁勢說道:“今日多謝兩位殿下的盛情,先生出來已久,許是乏了,小的這就帶她回去休息。”

瞥見傅乾欲開口,魏俞又道:“二殿下才剛參加完一場馬球賽,想必也疲累至極,還請回府好生歇著,先生這邊自有小的會照顧。”

“那你們一路上小心些。”傅乾交代完便轉身牽了馬朝著二皇子府行去。

傅清淳也在百里長歌和魏俞走后不久回了府。

大皇子傅卿云在擊鞠大賽上無端摔下馬折了胳膊。

一夕之間,這件事傳遍南豫上下,沒有震驚朝野,反倒震驚了當日未出席的國君。

大皇子府,國君親臨,禁軍林立,肅穆莊嚴。

充滿濃郁中藥味的房間內,傅卿云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青灰面色和薄弱呼吸昭示著目前狀況不容樂觀。

他的右手骨折部位已經開始腫脹出現瘀斑。

“太醫,卿云的傷勢如何?”國君捏著眉心坐在床榻前,聲音微冷。

“回稟圣上……”徐太醫收了藥箱,跪在地上回話,“大皇子手肘處有嚴重擦傷,且一夜之間便出現了瘀斑發生腫脹,有骨折現象,暫時無性命之憂,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只怕半年之內,大皇子這只手都不可再過分用力,但具體的還得看恢復情況。”

“宰相,這場擊鞠大賽是你主持的,如今大皇子出了事兒,你來給朕解釋解釋。”國君眼風掃向外面。

跪了一個多時辰的薛祥聞言身子抖了抖,低聲道:“回圣上,當時場面混亂,且六皇子的馬球即將射門,人人的目光都注視在馬球上,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所以沒人知道大皇子究竟是如何從馬背上摔下來的。”

“這便是你給朕的解釋?”國君深皺眉頭。

宰相深深伏下頭,“請圣上給老臣三日的時間查清楚此事,三日后,老臣必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終究沒有過多苛責,國君懶懶一擺手,“你退下去吧,若是三日后沒法拿出證據給眾人一個交代,那么今年的中秋節,六皇子就別想參與祭天儀式了。”

暗自磨了磨牙,宰相謝恩起身退了出去。

屏退太醫,國君一人靜靜坐在床榻前,眸光凝視著傅卿云那張像慘了已故皇后百里晴的臉,神情有些恍惚。

不多時,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有內侍攔住來人,“六殿下,國君在里面,并且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

“那爺便在這兒等成了吧?”

國君又靜默片刻,對外吩咐,“讓他進來!”

傅清淳推開門進來,特意放輕了腳步,看到床榻前的國君時,低喚了一聲,“父皇……”

“你來這兒做什么?”國君面無表情,明顯心情不好。

“聽聞大哥傷的嚴重,兒臣特地詢問了府中的神醫,找來了這些藥材送給大哥,希望對他有幫助。”

傅清淳說著便將手里的藥包遞給旁邊的婢女。

“嗯?”國君似有狐疑,“朕怎么聽說出事的時候你還指責他用了苦肉計陷害你?”

“兒臣那就是句玩笑話。”傅清淳嘿嘿笑道:“父皇您也知道,兒臣平時說話總沒個正經,昨日也是脫口而出,并無旁的意思。”

話完眼風一掃傅卿云,故作驚訝道:“哎呀,大哥似乎比他們說得還要嚴重呢,太醫可說了什么?”

聞言,國君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太醫說了,這次傷得有些嚴重,短期之內他的右手都不可以再過分用力。”

傅清淳翹著嘴角點點頭,眼眸卻一點一點冷冽,今早剛下了朝回到府中便聽聞父皇親自駕臨大皇子府探病,于是他便順帶讓府中那位醫師給他開了個方子借著看望為由前來證實。

沒想到父皇真的親自來看傅卿云。

這是想說明什么?

傅清淳笑意越發涼薄,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曾經他發高熱險些喪命,父皇不過是多安排了幾個太醫而已,何曾親自來看過!

午時回府,傅清淳又聽說國君單獨召見了二皇子。

今日之前,無論朝中發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父皇都從來不會單獨召見他和傅乾之中的任何一個。

然而因為傅卿云從馬背上摔下來,父皇不僅破例親自出宮探望,還破例單獨召見了傅乾。

徒手捏碎一個茶杯,傅清淳面色變得陰沉。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父皇對他失去了信任?

幕僚勸道:“殿下暫時先不要太過急躁,等弄清楚大皇子無端落馬的真相我們再行動。”

“那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這么坐以待斃!”傅清淳無視掌心被碎瓷劃出的血痕,重重一錘打在桌子上,大怒:“我倒寧愿傅卿云那個野種昨日直接摔死了,這樣一來我還少操一份心!”

幕僚見他心情不好,便不再規勸。

“這么些日子過去了,先生的那封信應該早就到大梁帝京了吧?”用完飯,魏俞陪著百里長歌坐在荷塘邊釣魚,見她分毫不關心的模樣,又捏著下巴道:“唔……讓我猜猜先生在信上寫了什么。”

百里長歌偏過頭來好笑地看著他,“總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寬心,葉天鈺見了那封信百分之百會放了羅丹萱。”

從百里若嵐大鬧金殿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那個人放下了一半。

運河搶劫一案,的確關乎武定侯府,他之所以要借此引她現身,無非是想確定她是否安然罷了。

看到那樣一句話,他如何還會不放心?

魏俞顯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摸著鼻尖道:“那我豈不是得喊你一聲大爺?”

百里長歌噗嗤笑道:“便是你喊我祖宗,我也受得住。”

翹了翹鼻子,魏俞言歸正傳,“二皇子有意結交你,而六皇子有意試探你,所以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沒準備。”百里長歌搖搖頭,“你又不是不知我的目標并不是他們二人中的任何一個。”

“我知道啊。”魏俞壓低聲音,“可是你不能明目張膽地去幫他,只能暗中出手,這可有難度多了。”

百里長歌思忖片刻,問他:“你可知道國君遲遲不立儲君的原因?”

魏俞想了想,道:“大概國君心中沒有多少傅卿云的位置,之所以把他接回來不過是出于愧疚而已。”

“對,也不全對。”百里長歌笑道。

魏俞挑眉,“愿聞其詳。”

百里長歌問:“方才我們去市集,你可聽到百姓們在討論國君親自出宮探望傅卿云,回宮后又單獨召見了二皇子?”

“聽到了。”魏俞無所謂地道:“但我覺得這應該只是做戲而已。”

“做戲也好,真情實意也罷,總歸這件事產生的效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觸怒六皇子。”

魏俞瞠目,“先生的意思,國君有意打壓六皇子?”

“不,他不是打壓六皇子,他是在打壓外戚。”百里長歌收回魚線將上鉤的魚兒放進小桶里又在魚鉤上放了餌扔回水中這才繼續道:“南豫外戚干政的現象很嚴重,六皇子母族薛氏不管嫡系還是旁支都或多或少涉朝,這并不是一個好現象,倘若再不改革壓制繼續發展下去,只怕不久以后南豫將會變成薛家天下。”

“可是光憑今天早上這兩件事似乎沒有什么作用吧?”魏俞不解。

“自從見面開始,六皇子就三番四次試探于我,這就足以說明他這個人生性多疑,不輕易相信別人,當然更容易對異像產生懷疑。國君親自出宮探望傅卿云會讓他覺得國君偏心于傅卿云,國君單獨召見二皇子會讓他覺得國君定是在詢問擊鞠大賽傅卿云摔下來一事,從而在他心中形成一種觀念——國君已經開始懷疑他,不信任他。這樣一來,你說他會不會慌?”

魏俞點點頭,“慌亂就會有行動,有行動就會有破綻,先生是想抓住他的破綻一舉推翻他么?”

“只怕六皇子的這個破綻不太容易好抓。”百里長歌凝視著初綻的蓮花,“他習慣將自己包裹起來,便是脫去了這層外衣,背后也還有個宰相撐腰。”

“那我們該如何做?”魏俞問。

百里長歌微微一嘆,“自古外戚坐大與后宮脫不了干系,倘若后宮那幾位垮臺,粉碎外戚們最大的支撐點,后面便可再尋破綻讓其土崩瓦解。”

“可是……”魏俞斟酌道:“我們現在連國君都見不到,如何想得到辦法扳倒后宮那幾位?”

百里長歌神秘一笑,“我們自然接近不了,但司天監的人完全可以,且能不費吹灰之力。”

魏俞恍然醒悟一拍腦袋,“對啊,我怎么把他們給忘了!”

兩人談得正歡,啞仆突然走過來沖他們打啞語說外面有一個女人求見。

“女人?”百里長歌瞇著眼睛。

啞仆點點頭。

百里長歌自認為在南豫并不認識什么女人,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見一見也無妨,一個女人而已,難不成還能把她怎么樣?

“讓她進來吧!”百里長歌對著啞仆謙和一笑。

片刻之后,一個懷抱琵琶身材姣好的女子邁著細碎步子走進來,見到百里長歌,盈盈下拜,“拜見國士大人。”

“素水姑娘?”百里長歌有些訝異,突然想到昨天的事,她趕緊收斂了情緒隨意擺擺手,“姑娘不必多禮,你今日特意來府上可是有要事?”

素水聞言,眼眶倏地就紅了,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語帶哭腔,“奴聽聞先生不僅才識謀略過人,還精通推理查案,奴也是走投無路才會來找先生,不求先生能信我助我,但求先生聽我一言。”

實際上,百里長歌對素水并沒有多少厭惡感,昨日在鶴頤樓所表現出來的冷漠也不過是做戲給傅清淳和傅乾看看而已,此時見到這姑娘哭天抹淚,莫不是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眼尾瞥見月門處進來一抹白影,百里長歌暗叫不好,她手心催動掌風,眨眼之間便將素水推下了荷塘。

素水并不會鳧水,驚得臉色慘白,撲騰著在里面求救。

百里長歌這才裝腔作勢看向魏俞,“縱然素水姑娘方才這一曲彈得不盡人意,但你也不能這么對待人家,還不趕快讓人打撈上來!”

魏俞也瞥見了那抹白影,片刻之間反應過來百里長歌的意思,迅速走過去吩咐了啞仆們下水將素水救上來。

素水完全不明所以,但她感覺得到方才推自己下水的那股力道來自于輪椅上的人,這一番折騰,她喝下了不少池塘水,嗆得說不出話,但雙眼卻睜得老大驚恐地看向百里長歌。

“送姑娘去沐浴。”百里長歌佯裝沒看見,依舊保持著釣魚的動作不變,就連目光都不曾斜過來半分,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素水立即被啞仆帶了下去。

“嘖……”傅清淳走近她,嘖嘖兩聲,“想不到這才一天沒見,許先生竟然就把素水姑娘弄到手了,你方才憐香惜玉的樣子與昨天在鶴頤樓的態度可是截然不同啊,莫非當時是我會錯了意?”

“眼見不一定為實。”百里長歌轉眸沖他一笑,“更何況六殿下只看到這么一段,如何判斷得出來我憐惜素水姑娘,又如何得知素水姑娘是被我弄到了府上而不是她主動來找我?”

傅清淳眉梢輕挑,“愿聞其詳。”

“素水姑娘愛面子。”百里長歌淡淡道:“昨日那首曲子在殿下面前受到了莫大的挫敗,她不甘心,便連夜重新做了一曲非要彈來給在下聽,在下雖不喜美人,但對樂理卻沒有抵抗之心,所以便讓她進來了,誰知依舊彈得不堪入耳,在下的隨侍聽不下去了便一腳把她踹飛到池塘里。”

“既然污了先生的耳朵,先生為何不讓她直接淹死在池塘里?”傅清淳似笑非笑,顯然并不相信她這套說辭。

“臟!”百里長歌只回答了一個字,在傅清淳即將出口的時候又道:“更何況這里是南豫,在下初來乍到,若是手上沾染了命案,到時候豈不是讓天下人抓住了把柄?在下區區一條薄命不足掛齒,可我是大祭司邀請來的人,若是我的名譽受損,勢必牽連大祭司,屆時便不只是我殺了一個不懂事的藝妓這么簡單,反而牽扯到南豫的國威。在下思前想后,覺得見死不救這種缺德事還是少做些。”

“先生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利嘴。”傅清淳挨著她坐下來,突然轉變了話題,“我今日前來,事實上有事想請教先生。”

百里長歌沒有拒絕,“殿下不妨說說看。”

傅清淳正了正面色,“昨日大皇子無端從馬背上落下來相信先生也親眼看到了,然而今日父皇不僅親自出宮探望他,事后還單獨召見了二皇子,擺明了是想把這筆賬懷疑到我頭上來,先生覺得眼下我該如何做?”

“靜觀其變。”百里長歌淡淡吐出四個字。

“靜觀其變?”傅清淳一聽便皺了眉,父皇都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我如何還靜得下去,這不是坐以待斃么?

“殿下可曾親耳聽見國君說這件事是你做的?”百里長歌笑問。

傅清淳一時語塞,半晌答道:“沒有。”

“那么殿下是從何得知國君懷疑你的?”百里長歌又問。

“這還不明顯?”傅清淳咬著牙,“父皇從來不會單獨召見我和二皇子之中的任何一個,然而今天早上破例了,這還不足以說明他對我產生了懷疑所以先單獨傳喚二皇子去問當時的情況?”

“殿下又沒做過,你害怕什么?”百里長歌目不斜視望著魚塘。

“自然不是爺做下的。”傅清淳冷哼一聲,“如此卑劣的手段只有小人才做得出,爺不屑!爺要斗傅卿云,絕對光明正大的斗!”

“殿下既如此自信,那邊便什么事都不會有。”百里長歌道:“你只管放心回去吧,只要不是你做的,相信任何人都查不到你頭上。”

“所以,這便是你所說的‘靜觀其變’?”傅清淳突然覺得自己被眼前這個人給忽悠了,傅卿云這件事確實不是他做下的,但他難保老二會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陷害他。

“莫非殿下非要在這種敏感時候弄出動靜來此地無銀三百兩給國君看看?”百里長歌盯他一眼。

這句話,傅清淳明白了大半,但他還是氣不過,冷哼一聲甩袖出了大門。

一刻鐘后,魏俞從西廂房回來低聲對百里長歌道:“啞仆已經幫素水姑娘沐浴好,先生的意思是?”

“有沒有在水中著了涼?”百里長歌問。

“沒有。”魏俞搖頭,表示不解,“先生這是在關心她?”

“沒著涼的話讓她盡快著涼。”百里長歌又輕飄飄說了句。

“啊?”魏俞瞠目結舌,“先生您確定這句話經過大腦思考了?”

“不這樣做,她如何能在府上多待些時日?”百里長歌嗔他,恨鐵不成鋼道:“前兩日腦子還好用來著,今日又回到猿猴時期了。”

跟了她這么長時間,魏俞早已適應了她這些新鮮名詞,吐了吐舌頭,轉回西廂房,讓啞仆去冰窖取了一桶碎冰回來。

將啞仆屏退,魏俞將裝了碎冰的桶提起來走到素水床榻前,歉意道:“姑娘,在下對不住了。”

“你要干什么?”素水先是被人莫名其妙推下水,此時又被人提了碎冰從頭上往下淋,她嚇得大叫,心中早已把這對主仆定義為神經病。

“先生說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素水一邊抖落后背的碎冰,一邊大怒:“說人話!”

魏俞一本正經道:“先生吩咐了,你若是想在她面前訴苦,唯有受寒留在府上,否則她沒時間沒興趣聽你那些故事。”

聞言,素水突然安靜下來,神色有些激動,“麻煩大人回去代奴向先生道謝。”

“你別高興得太早。”魏俞提醒她,“先生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你若是想從她這里得到好處,必定要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的代價。”

素水絲毫沒有猶豫,含淚道:“奴孤身一人來到京城,原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能活著回去,只要先生能幫我,便是付出十倍百倍代價又如何,左不過賠上一條命而已,奴無憾了。”

說罷撐著身子起來跪在床榻上沖著魏俞深深叩頭。

“唉……”魏俞暗自嘆氣,“癡兒……”

魏俞回來的時候,百里長歌依舊坐在池塘邊釣魚,姿態靜默如雕塑,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好險好險。”魏俞走近她,心有余悸地撫了撫胸口,“若不是先生隨機應變,素水今日只怕逃不過六皇子的魔爪。”

百里長歌對他拍馬屁的話分毫不感興趣,淡淡問:“她可有說了什么?”

魏俞緩過氣來,就著方才的凳子再次坐下,低聲道:“素水表明只要先生能夠幫她,便是要了她一條命她也在所不惜。”

用過晚膳,百里長歌親自去了西廂房,府醫正在給素水號脈,確定素水受了風寒,需要靜養。

百里長歌應聲后屏退府醫啞仆,又讓魏俞守在房門外,她轉動輪椅行到床榻邊,面無表情地看著素水,“說吧,讓我聽聽你的冤屈值不值得我親自出手。”

素水才喝了湯藥,原本虛弱至極,驀然聽到百里長歌的話,她驚得從立即坐起來,唯恐廢話過多惹得面前的人不高興了,她便直接進入正題。

“奴原本是錦城府東極鎮慶豐村人氏,家里僅有幾畝薄田,父親靠著那幾畝田栽種蔬果謀生,然而前些日子父親因病去世,他死前告訴我,我的外祖父家住在淮安城,還說我小姨是后宮極受寵愛的妃子,他大限已到,無法再照顧我,臨死之前將母親的遺物留給了我,讓我進京投靠外祖父,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前兩日我剛剛找上門去,還沒見到外祖父就被門房的人打個半死。”

她說著,便毫不顧忌幻容成許彥的百里長歌,直接撩起袖子給她看。

百里長歌瞇了瞇眼睛,素水的手臂上全是鞭打的傷痕,深深淺淺,縱橫交錯,讓人一見觸目驚心。

移回目光,百里長歌問她:“你外祖父是誰?”

“姓薛。”素水道:“父親并沒有告知外祖父的名字,只說讓我去宰相府找。”

“宰相府?”百里長歌瞠目,“你確定他是這么說的?”

“奴非常肯定。”素水點點頭。

“那你小姨叫什么名字?”百里長歌又問。

“薛彩丹。”素水道:“父親說小姨是后宮極受寵愛的妃子,我若是進京投靠,想必不會挨餓受凍被欺凌的。”

這個身份著實有些懸乎,百里長歌明顯不信任她,瞇著眼睛道:“你說你們家種田為生,可我看你細皮嫩肉,根本不像是鄉下人。”

素水解釋,“母親年輕時彈得一手好琵琶,她不甘心一身技藝在她這里中斷,所以自奴記事起,她便教我彈琵琶,還說我這雙手就是為彈琵琶而生的,父親愛重母親,自然也就格外疼愛我,母親去后,他從來不讓我下地干活,雖是鄉下出生,奴其實被父親養成了京中的閨閣小姐。”

百里長歌根據她的話仔細推敲了一番,又問:“既然你的外祖父是當朝薛宰相,那么你的母親便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這樣的人會嫁到慶豐村那種窮鄉僻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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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素水原原本本道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的母親薛彩燕與國君寵妃薛彩丹是同胞姐妹,二十年前的上元花燈節,那姐妹倆出去看熱鬧的時候被人擄走欲賣到青樓,幸而當時素水的父親路過救了姐妹倆并帶回慶豐村,妹妹薛彩燕愛上了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甘愿留下,姐姐薛彩丹卻極其不甘心,趁夜一聲不吭便走了,輾轉一年才回到淮安城,當時正值國君選妃,薛祥為了讓自家女兒能入選,特地隱瞞了那一段過往,對外稱那一年內薛彩丹去了尼庵潛心禮佛為亡母超度,國君聞之大贊薛彩丹心善,直接點名入宮逐步封為淑妃,也正是因為薛彩丹成了后宮四妃之一,薛祥才會一榮俱榮由中書舍人升為宰相。

聽完這個故事,百里長歌陷入了沉思,隨后問她:“你確定如今的淑妃娘娘當年的確在外輾轉了一年多?”

“奴敢用性命保證。”素水回答得很肯定。

百里長歌眸光動了動,腦海里靈光一閃而過,她突然抬起頭,“我有辦法讓你成功回到薛宰相府,但這件事風險極大,就是不知……”

素水急忙解釋,“奴并非想要什么榮華富貴,只是按照父親的遺言想把母親的遺物交給小姨,可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淑妃娘娘,奴望塵莫及,倘若能得先生相助,奴必定沒齒難忘!”

出了西廂房,已經暮色時分。

魏俞推著百里長歌正想回房,又有啞仆走過來手勢比劃門外有人求見。

這一次,不用想百里長歌都能猜出來者何人,她低低一笑:“看來從今日起我就別想過安穩日子了。”

“讓他進來吧!”吩咐完啞仆,百里長歌進了房喝茶等著。

不多時,果然見到傅乾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走進來,他表面雖然冷峻,但為人還算謙和,歉意一笑:“這么晚了還來叨擾先生,實在是抱歉。”

百里長歌對這個人沒什么好感,但也算不上厭惡,聞言,她亦淡淡一笑,“若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相信這么晚了二殿下也不會匆匆趕來這里。”

傅乾走到一旁坐下,直入正題,“先生昨日也在擊鞠場,不知您對于大皇子摔下馬背這件事怎么看?”

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敲,百里長歌笑道:“既然國君已經單獨召見了二殿下,相信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殿下此刻還來問我是想試探還是別的什么?”

傅乾面色微微一變,“先生別誤會,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覺得先生觀察甚微,昨日大哥摔下馬背的時候場面極其混亂,想問一問先生有沒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長歌不答反問,“不知二殿下是如何回答國君的?”

“我什么都沒有說。”傅乾道:“父皇也并沒有糾結于這個問題,沒見我回答便不再繼續問了。”

“那么我猜,二殿下原也是想說沒看見的吧?”百里長歌指腹在杯沿轉了一圈。

傅乾神色一動,不置可否。

百里長歌繼續分析:“但是薛宰相那邊已經代表一票人說了沒看見,倘若二殿下再回答沒看見,那么國君勢必會懷疑這其中有陰謀,而你們每一個說沒看見的人都是幫兇,都在幫兇手隱藏真相。”

傅乾不敢置信地看向輪椅上的人,當接觸到那一雙充滿清明睿智的眼眸時,竟從心底里升起前所未有的驚嘆。

百里長歌無視他的眼神,“雖然國君沒再追問你答案,但是二殿下始終覺得這件事沒必要和六殿下站在統一戰線,你決定要給國君一個答案,然而卻始終想不出什么樣的話才能讓國君徹底信任你而又不脫離真相。”

聽到這番剖析了他全部內心的話,傅乾從前對國士許彥的輕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霍然站起身,以極為恭敬的姿勢沖百里長歌躬了躬身,“還請先生賜教。”

百里長歌淡淡品了一口茶,“答案是……沒有。”

“沒……沒有?”傅乾皺眉,面上失望和不解交雜。

“你覺得國君會因為一句話而對你百般信賴么?”百里長歌問。

傅乾猶豫,“可薛宰相那邊已經提前說了沒看見,我如今還欠父皇一個答案,總不能也回答他沒看見吧?”

百里長歌扶額,“實際上在下覺得二殿下的考慮方向有問題。”

“嗯?”傅乾聞言,低眉沉思片刻,少頃,雙目一亮,面帶喜色看向百里長歌,“先生是說父皇之所以單獨召見我并不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如何,而是在考驗我對于大哥的態度?”

“殿下英明。”百里長歌輕輕頷首,“倘若國君想知道答案,他完全可以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抓起來挨個兒問一遍,總有一雙眼睛看見大皇子是如何摔下來的,然而他卻只單獨召見了身為皇子的你,這一點,殿下早該在進宮之前就要想通透的。”

傅乾有些許懊惱,“早知道父皇會召見,我昨夜就該來找先生出謀劃策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百里長歌無奈一笑,“正所謂‘事無定性’,這世上許多事都不是絕對的只有一個答案,更甚至有的事連答案都沒有,倘若一根筋地從主觀上去看,等到惡果降臨的時候想后悔才會發現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聽先生一言,勝讀十年書。”傅乾這一刻是打從心底里尊敬眼前這個輪椅上的國士,同樣也驚嘆于大梁皇帝有眼光,竟然能從萬千子民中發現了他。

“殿下太過抬舉我了。”百里長歌微微一笑。

傅乾原本就有結交國士的意思,今夜一席話,他自覺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因此,他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趕緊道:“倘若我想謀那至尊之位,先生可否助我?”

百里長歌佯裝不知情,驚訝道:“在下原以為二殿下清心寡欲,與世無爭,沒想到竟對那個位置感興趣。”

傅乾認真道:“不想爭奪皇權的皇子都是在自甘墮落,一旦將機會留給他人,來日自己就要屈居他人之下俯首稱臣,更有可能被賜予一方鮮血淋漓的刑臺,既然知道這些后果,我何不為自己爭一次?”

“二殿下好氣魄。”百里長歌大贊,“那在下就先預祝殿下征途順利。”

“不。”傅乾再度躬身,“倘若這一路上沒有先生的提點輔佐,那我孤身一人如何能撐到最后奪得大旗?”

“二殿下大才,當對自己有信心。”百里長歌答得模棱兩可。

傅乾卻緊抓著不放,“還請先生給個準確的答案。”

百里長歌笑著推卻,“二殿下莫不是忘了,在下并非南豫人氏,終有一天要回到自己的國土大梁,我助殿下并無任何好處,成了,頂多是在大梁國士頭上再添一頂光環,敗了,我一個大梁人要陪著殿下奔赴黃泉,怎么算我都劃不來。”

傅乾微微皺眉,“先生才識謀略五國皆知,您方才勸我要對自己有信心,為何您會不自信,預料到輸這種可能?”

“這是在給自己鋪后路。”百里長歌放下茶盞,“在下是人,會生老病死,會馬失前蹄,總之我不會長生不老,也不會每一件事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總有的事是我想破頭顱也想不到辦法的,殿下若是打著必贏的決心,那么還請回。”

“先生!”

聽到他要轟走自己,傅乾心里一慌,“這兩日,朝臣以及皇子們都紛紛猜測大祭司將你請來南豫的用意,但你自從來到淮安城便無所動作,讓所有人都猜不透。我曾經偶爾聽到父皇說大祭司之所以留在南豫是因為和先帝的一個約定,也就是說下一任國君一登基,大祭司就會離開,若我猜得不錯,先生便是大祭司請來延續他職責,負責輔佐下一任國君的繼承人,如若真是這樣,那么父皇挑選儲君定然會聽從先生的意見,倘若先生愿意助我,那么我便在此立誓功成之日定讓你站在與大祭司同等高度的位置,讓南豫萬千子民膜拜。”

百里長歌瞠目,這丫的想的真遠。

她干咳兩聲,“實際上……”

“實際上我的這番話說對了嗎?”傅乾一喜,“那么先生可愿助我?”

百里長歌無語地看著他,“二殿下難道想這么快就在國君面前暴露野心?”

“我也不想。”傅乾抿唇,“但老六背后的勢力太強大了,由不得我不防。”

“殿下可曾想過你們母族勢力過于龐大會引起國君的高度重視?”

這句話,瞬間讓傅乾怔愣在原地,他思索了半晌,突然之間像是勘破了天機一般,用極其驚艷的眼神看向百里長歌,“先生一言,醍醐灌頂!”

“我可什么都沒說。”百里長歌道:“只不過想提醒二殿下,比起其他皇子,你背后還有個世代功勛的鎮國侯府,然而比起六殿下的薛宰相這棵大樹,你那邊的勢力遠遠不及,所以殿下想要奪嫡,最好能拿出實力讓國君看看。”

傅乾恭恭敬敬道:“謹遵先生教誨!”

------題外話------

嗯,女主技能加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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