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努力,方哲從撒嬌到耍賴到號稱絕食,種種手段無所不用之極,總算讓爺爺奶奶勉強答應他學武試試。當然,前提是他要有學武的天賦,否則就乾脆打消這個念頭。
於是,考察方哲是否有武學天賦這個重大而艱鉅的任務就落到慕容晚身上了。方哲心裡暗自嘀咕,她不會是記仇的女人吧?要是她隨隨便便試兩下,然後說我朽木不可雕也,那我找誰喊冤去?
忐忑不安的方哲跟著慕容晚來到院子裡,其他人也都跟出來瞧熱鬧。慕容晚站在院子中央,擺了一個很酷的姿勢,看起來很有一股大俠的韻味。
沉思了一會,慕容晚說道:“本來我這趟下山是爲了接佳兒去月華宮,到這裡來純粹是路過。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明伶俐,又誠心向武,能在這裡遇到你也說明你我有緣,所以我決定用聖門密法試一試你有多少學武的天賦。可是,你真的決定學武了嗎?要知道,練武並不是開開玩笑、耍耍小聰明就能行的。”
別擺譜了,哪來這麼多廢話,要試就趕緊試吧。方哲心裡緊張的直髮牢騷,嘴上卻是很恭敬的說道:“嗯。”
慕容晚點點頭,伸出右手食指,在方哲身上極快的點了十幾次,然後背手而立,深吸一口氣,靜候方哲的反應。
方哲感覺到眼前一花,周身一麻,接著便發覺身體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逐漸模糊,晃悠了兩下就要暈倒,被守在一旁的林松扶住了身體。
林松在慕容晚的指點下,將方哲擺成盤腿而坐的姿勢。方哲的雙手自然垂於兩側,頭歪向一邊,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坐在地上打瞌睡的頑童。
慕容晚邁步走到方哲背後,同樣席地而坐,右手用力一揮,方哲上身的衣服應聲而破,然後單掌置於方哲背後脊柱處,雙目緊閉,緩緩運功。
在圍觀衆人眼前,出現了一副很奇妙的畫面,一絲絲若隱若現的白霧在慕容晚和方哲身邊緩緩流動,如果仔細分辨的話,會發現白霧從慕容晚身上散發出來,遊蕩幾圈後,逐漸沒入方哲體內。白霧越來越淡,可方哲並沒有停止吸收的跡象,慕容晚微微揚眉,再次發力。霧氣的顏色慢慢加深,由白色轉變成黃色,方哲仍然照單全收將黃霧也吸個乾淨。這時慕容晚有些驚訝了,略微愣了愣,才決定繼續進行試驗。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慕容晚周身散發出的霧氣又依次轉變爲橙色、紫色、綠色、藍色,方哲也絲毫不落,將其逐一納入體內。
方哲將最後一縷藍色的霧氣吸收後,慕容晚收回手掌,沉思不語。此時,衆人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古爺爺很小心的問道:“慕容妹子,有什麼不妥嗎?”
慕容晚愣了好一會兒,搖搖頭,反問道:“老古,雖然你只是我爹的記名弟子,不過,我們在一起習武多年,你對我的內功還是有些瞭解的吧?”
“嗯,當年師傅也僅僅將玄天寶鑑練到第五層綠嫣然,想不到如今你已經達到第六層藍蒼天的境界了。”
“但你知道嗎,當年我爹傳我玄天寶鑑的時候,我勉強能吸收到橙霞帔的真氣,我爹就已經誇我是聖門百年難遇的奇才了,可是現在……”慕容晚長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從哪揀來的寶貝孫子,但恐怕他以後的內功修爲將會是曠古爍今的武林第一人了。”
“……”古爺爺與奶奶相視愕然,方哲力氣本來就很大,短短一個來月就已經在鎮上出名了,經常把比他大幾歲的孩子打的滿地找牙,老兩口沒少爲這個給別人賠不是。本以爲讓他習武,日後向軍旅中發展也是條好出路,卻沒想到慕容晚竟會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慕容晚的情緒有些激動,雙手壓抑不住的抖動著,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伸手將地上的方哲抱起來,說道:“這個徒弟我要定了,給我十年時間,我就能打造出一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先天層次的高手!”說完,也忘記來這兒的初衷了,恨不得立刻就趕回去**從天而降的天才弟子。
奶奶抱著已經無聊睡著了的劉佳,慢條斯理的說:“別忘了,你還要帶佳兒回月華宮的。否則,待會兒她醒了找不到師傅,又哭又鬧的再整出點兒什麼毛病,這個責任妹子能擔待嗎?”
慕容晚立馬蔫了,的確,她並沒有兒孫,這個小公主幾乎就是她的死穴。兩年來,每年她都要到月華宮住上幾個月,月華宮上上下下都很喜歡這個伶俐漂亮的小公主,要是真把她忘在這裡,自己那羣徒弟們真能把自己煩到飛起。
見慕容晚要走,古爺爺連忙說道:“慕容妹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孫子可是一頂一的聰明,雖然才七歲,卻已經能夠一個人通讀全套的《漢史》了,如果就這麼讓你抱去習武的話,荒廢了他的才智,你乾脆點兒,一掌劈死老古算了。”
慕容晚無奈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你由忍心看到一個習武的天才泯沒在你那堆史書和詩詞裡?而且孩子本身就很想學武啊。”
奶奶也毫不想讓的加入論壇:“我不管我孫子是學文還是習武,反正誰要帶走他我跟誰急。”
……
睡的正香的方哲完全不知道因爲他這個所謂的天才,三個加起來二百餘歲的老傢伙正吵的不可開交。
早已被遺忘的林松和林樺嘆口氣,看看天空中走了大半的太陽,搖頭苦笑,“嘰哩咕嚕”抗議的肚子好像也打算來湊一份熱鬧呵。
……
討論持續了一天,到了傍晚,終於定下和約,從現在開始,每年時間裡,方哲半年跟慕容晚去月華宮學武,另半年回家裡由爺爺教他讀書習文。
餐桌上,餓了一天的衆人都在埋頭祭奠五臟廟,倒是劉佳咬著筷子問:“方哥哥怎麼不來吃飯呢,他還沒睡醒嗎?”
正在努力扒飯的老仨位這纔想起來,他們吵了一下午,竟把正主給忘了……
慕容晚有點尷尬,解釋道:“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當年我爹用這種辦法測試我的內功潛質時,我也昏睡了好幾個時辰,不礙事,放心好了。”
可所謂幾個時辰也太長了些,奶奶差點又和慕容晚對掐起來。方哲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下午才晃晃悠悠的從牀上爬起來,起來後立刻很有精神的呼喊:“我操咧,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