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和艾琳趕到竹林時,看到慕容晚正站在一片狼藉中皺眉沉思。
“師傅,您看?”李湘走到慕容晚身邊問道。
“沒發(fā)現(xiàn)有激烈的打鬥痕跡,但卻動用了相當數(shù)量的火器。”慕容晚說,“而且火器的威力很大,你瞧周圍地上有很多鐵珠,應該是圓子彈。”
“圓子彈?”艾琳輕呼一聲,“那東西不是兵部管制的嗎?”
“嗯。”慕容晚點點頭,“所以我很奇怪,哲兒惹上了什麼人,對方竟然連圓子彈都用上了。”
“師弟不會有事吧?”早聽傳言說過圓子彈威力如何如何驚人,漢軍曾以圓子彈大破西域連環(huán)鐵馬陣雲(yún)雲(yún),李湘很擔心的問。
“除非你師弟已經(jīng)被炸成了渣兒,灰飛煙滅什麼也沒剩下,否則應該沒事,你看地上只有那麼一丁點兒血跡,肯定死不了人的。”見寶貝徒弟沒有生命危險,慕容晚鬆了口氣,難得幽默了一把。
“師傅,您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李湘搖搖頭不置可否,忽然看到艾琳蹲在地上觀察著什麼,疑惑的問,“琳兒,你做什麼呢?”
艾琳指著地上一小堆黑糊糊的東西,說道:“師傅,師姐,你們看,這是什麼?”
ωωω●?????●CΟ
慕容晚趕緊走過來,如今方哲不見了蹤影,任何線索都是寶貴的。她蹲下身,很小心的用手指試試——軟軟的還有點黏手,隨即蘸了點兒放到嘴裡嚐了嚐。
頓時慕容晚臉色劇變,忙不迭的往地上吐口水,十分鬱悶的說道:“琳兒,你下次再如此大驚小怪,我非罰你打掃整個月華宮不可。”
艾琳哭喪個臉沒搭腔。李湘好奇的問:“師傅,那是……”
慕容晚翻了個大白眼,黑著臉沒好氣的說:“又黏又臭,你說是什麼?”
“……”李湘和艾琳一齊吐舌頭,不說話了。
慕容晚揮揮手似乎要掃掃晦氣,吩咐道:“周圍**味道還很濃,看來他們走了沒多久,我們分頭找找。”
李湘和艾琳點點頭。師徒三人各取一個方向,很快便走遠了。
……
方哲和夏侯尚一行人已經(jīng)走出月華山。一路上方哲發(fā)現(xiàn),這羣人實在很有經(jīng)驗,隊伍後面始終有兩三個人在清理隊伍行走的痕跡,而且出山後也沒有走官道,卻挑了條偏僻的小路慢悠悠的走著。
至於這麼小心嗎?方哲頗不以爲然,但所有人都是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也沒有人對走坑坑窪窪的小路提出異議,而且看得出夏侯尚等人對茵茵和她奶奶十分重視,十幾個人的隊伍把一老一小緊緊圍在中間,保護的異常嚴密。
因此,方哲對夏侯尚偶然間提到的聖帝陵愈發(fā)感興趣了。雖然此時他的傷口已經(jīng)無礙,仍然興致勃勃的打算跟去銘劍山莊看看熱鬧。
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方哲暗自嘀咕,想了半天沒想起什麼來,搖搖頭笑笑,跟著隊伍繼續(xù)走了。
此時,被方哲遺忘的慕容晚、李湘、艾琳三位還在山裡四處轉悠著,大山綿綿十幾裡,要找到那樣一支有組織有經(jīng)驗的隊伍,談何容易?
……
繼續(xù)走了兩個多時辰,方哲隨著隊伍爬上了一座小山頭。一行人都是如釋重負的模樣,看來馬上就到銘劍山莊了。
遠遠的,一片建築映入方哲眼簾,在他的印象中,站在湘潭城牆上往東邊望去,似乎就能看見這兒。明確了所處的位置,方哲心裡更放心了,大不了找個機會逃走,想必只要小心點,沒人留的住自己吧。
打定了看熱鬧的心思,方哲又活躍起來,跑到夏侯尚身邊,死活讓他賠自己一件衣服。夏侯尚被他吵的不厭其煩,只好答應,於是方哲繼續(xù)得寸進尺,訛詐了夏侯尚一套衣服以及十幾個銀圓的醫(yī)藥費和驚嚇補償費才心滿意足(一個銀圓換一百文錢,此時一個工人一個月大概掙到八個銀圓)。
夏侯尚被方哲一通話繞的糊里糊塗,莫明其妙錢兜裡就癟了不少。看到方哲一臉**的笑容,夏侯尚有些頭疼,心想這位小爺?shù)降赘闱宄顩r沒有?好歹也要有點被劫持的自覺性好不好……
“三弟,琢磨什麼呢!”一個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夏侯尚的頭疼想法。夏侯尚擡頭一看,大哥夏侯碌帶著幾名侍衛(wèi)站在山莊門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夏侯尚連忙對大哥行個禮,說道:“大哥,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沒出什麼差錯。”
“嗯,趕緊回莊吧,爹爹一直在等你們。”夏侯碌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轉身就走,邊走邊埋怨道,“怎麼去了那麼久,沒用的東西。”
夏侯尚撇撇嘴,也沒說話,跟在後面走進山莊。
後面的方哲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看到夏侯尚的大哥如此態(tài)度,身邊的隨從也是一副大咧咧的表情,而這邊小瘦猴和絡腮鬍以及衆(zhòng)劍衛(wèi)就差把“不爽”兩個字寫在臉上,心中恍然,很俗套的劇情嘛,世家大院裡兄弟不合,最大的可能就是爲了爭家產,有意思,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方哲跟在夏侯尚身後,一進莊門就看見幾個人高馬大的傢伙走過來,很客氣的把茵茵和她奶奶領走了。此時,夏侯尚轉身說道:“方少俠,招待不週請多見諒,請先稍事休息,在下過會兒便到房中與方兄暢飲幾杯。”說完,扭頭吩咐道,“卓先生,麻煩你帶方少俠回我房間稍候,我先去拜見父親。”
“少爺,這……”卓先生,也就是方哲眼中的小瘦猴嘀咕著,聲音十分勉強,在他眼中,這個少年武功高強且行事古怪,少爺竟然會如此禮遇,實在是不合情理。
“無妨,照我說的安排就是。”夏侯尚打斷他的話,朝方哲歉意的一笑,便急匆匆的走了。
方哲聳聳肩,雖然不理解爲何夏侯尚對自己如此客氣,但既來之則安之,很痛快的跟著卓先生走了。
一路上方哲四處張望,這銘劍山莊明顯有了年頭——參天大樹滿園皆是,但似乎少有人打理,長的不甚茂盛;周邊的建築也顯得有些古舊,整個山莊流露出一種滄桑和壓抑的感覺。
方哲在月華宮裡住得久了,見慣了宮裡四處花開、八面飄香的景色,一時間竟有些不太習慣,嘴裡嘀咕著:“上當了,外面看倒挺壯觀,裡面卻破破爛爛的,千萬別連頓飽飯都管不了。”
走在前面的卓先生明顯身形一滯,深吸一口氣沒有答話,繼續(xù)悶頭帶路,步子倒明顯加快了許多。
走了約莫一刻鐘,來到一處院落,卓先生很不客氣的說道:“方少俠,請。”
方哲點點頭,抄著手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院子不小,佈置的也很有心思:一條近一尺寬的小溪從院中穿過,溪水清澈見底,間或有幾條小魚遊過。小溪上架了一座窄窄的石橋,走過石橋,便是一條河卵石的小路,路邊錯落有致的栽了幾顆楓樹,陽光從葉子間隙中透過來,路上鋪滿斑駁的光影。曲折的小路之後,幾間屋子出現(xiàn)在眼前,碧綠的蔓藤爬滿了牆面,別有一番情趣。
看不出啊看不出,方哲感慨到,沒看出來夏侯尚品位還不錯呢,住的地方如此別緻。
隨著卓先生走進廳堂,卓先生示意方哲隨便坐,然後自己找張椅子坐下閉目養(yǎng)神。(注:此時漢朝桌椅已經(jīng)普遍,一般都是四條腿的凳子,較有身份的人或是一家之主的席位一般是六條腿,而皇上的龍椅足足有九條腿。)
一坐下便有兩名侍女走進來,分別給方哲和卓先生端來茶水和果品,接著便乖巧的退到一旁。
方哲有些無聊,見身旁的侍女長得水靈,搭訕道:“這位姐姐如此面熟,我們從前可否見過?哦,我記得了,上次在城裡胭脂店裡見過姐姐,對,一定是了。”
人家姑娘可沒見過這般打招呼的人,羞紅了臉,低頭默不作聲。
方哲大感有趣,還要繼續(xù)逗逗她,便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一名女子挑開竹簾走進廳堂,說道:“呵呵,小竹,這位小哥如此風趣,你卻不解風情。罷了,你回屋去吧,這位小哥我來招待便是。”
名叫小竹的侍女忙不迭的點點頭,紅著臉逃一般的走了。方哲看到走進來的女子,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操咧,美女啊,絕對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