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知應(yīng)該是早就把爾曼交代給他的事情忘記的一干二凈了,所以現(xiàn)在才會哈欠連篇。
他聞言,慢悠悠地起身:“行行行,我過去。”
靳北城看著馮知這幅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硬⒉辉谝猓皇俏⑽⒊读俗旖切α艘幌隆?
爾曼瞪了靳北城一眼:“你還有心思笑。”
她都擔(dān)心死意知了。
以前在費(fèi)城的時候意知對自己的事情提地甚少,爾曼一開始還以為是生活平淡沒什么好說的,但是現(xiàn)在才知道,很大程度上其實是因為事情太多,她覺得已經(jīng)沒有說出來讓人分擔(dān)煩惱的必要了償。
每個人都生活的不容易。
“馮知很擅長勸人,你放心。”靳北城不擔(dān)心,因為他知道有馮知在基本上意知是不會有問題的。
爾曼扭過頭去看馮知,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走向意知了。
老爺子很顯然是被氣到了,連帶著蔣父都開始變得下不來臺面了。
原本蔣晏跟霍瞳的婚事他都是一直拒絕了,但是奈何蔣晏是獨(dú)子,從小在蔣家雖然基本上沒讓人為他操心,但是也是慣著長大的。蔣父縱然再怎么執(zhí)拗,也最終拗不過兒子。
“爸,你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蔣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平時做生意的時候雷厲風(fēng)行,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人能夠真正處理好。
“我回去了,訂婚儀式是不是就照常舉行了?!你這樣,對得起朱家女兒嗎?”老爺子最是喜歡意知,以前意知念高中的時候住在蔣家的時候,很討他開心。
老爺子總是對蔣晏說,意知那樣的姑娘很單純,要好好珍惜,但是蔣晏每次都是陽奉陰違。
蔣晏是屬于那種雖然可能會對你不好,但是面子上依舊保持著微笑的那種,不會對你置之不理,也不會對你惡語相加,更加不會對你冷言冷語地諷刺。但是他會對你相敬如賓,讓你自然而然地感覺到,你對于他來說,是個陌生人……
這樣的感覺最是可怕,那么多年,意知就一直都覺得,自己在蔣家就是一個陌生人。
爾曼看的心急,她只關(guān)心意知,并不關(guān)心蔣家怎么樣,所以她準(zhǔn)備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驀地忽然從家屬席間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老爺子,話不能夠說地太絕,我們瞳瞳在我們霍家也是掌上明珠,怎么到了你們這兒,連一個j市農(nóng)村里面來的鄉(xiāng)下姑娘都比不上了呢?”
婦人的聲音聽上去慢悠悠的,完全聽不出來是不是帶著惡意。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爾曼連忙抬頭,下一秒就看到了霍母那種跟五年多以前幾乎沒有怎么變過的臉龐。
霍母保養(yǎng)地非常得當(dāng),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溫和。
霍家人……
爾曼腦中的神經(jīng)略微緊繃了一下,現(xiàn)在只要是關(guān)于霍家的人的事情,她就會莫名心底覺得緊張。
“霍家人都在這兒?”爾曼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靳北城。
今天她只顧著意知了,甚至都忘記了,這是霍家和蔣家的聚會,霍家最重要的人幾乎都在這兒,她無疑,是將自己推進(jìn)了一個狼窩。
“恩。”靳北城很鎮(zhèn)定,當(dāng)初告訴爾曼害她的人應(yīng)該是霍家人的那個人是馮知,靳北城當(dāng)然知道各中原委,但是他一點(diǎn)緊張的意思都沒有。
“我想走了……”爾曼有些怯懦,她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和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霍家這樣一個龐大的家子。
在沒有準(zhǔn)備好之前,她不想要打草驚蛇。
但是當(dāng)她剛剛半起身的時候,手背卻被靳北城忽然握住,觸感冰涼。
“不用怕。待會去跟霍家人打個招呼再走。”靳北城的鎮(zhèn)定情緒稍微感染了一些爾曼,她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但是說實話,她心底還是很緊張很緊張的。
霍母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悅的,自己的女兒被對方這樣看不起,但是這個時候霍母臉上的神色卻是異常鎮(zhèn)定,話語也不算尖銳難聽。
“霍太太,意知在我們蔣家已經(jīng)生活了很多年了,蔣晏是后來認(rèn)識的霍瞳,哪怕是先來后到,也總有個說話。”老爺子固執(zhí),試圖跟霍家人說理。
霍母只是扯了一下嘴角,根本不在意老爺子在說什么。
“跟蔣家結(jié)親這件事情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瞳瞳執(zhí)意要自己選擇蔣晏的話,我們霍家,會有更好的安排。”霍母絲毫不退讓,這樣的話就顯得有些難聽了,“現(xiàn)在,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個意知,長什么樣子。”
霍家雖然是望族,但是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著霍母的娘家黎家,但是因為黎家力量雄厚,所以霍母說話的底氣非常足。
爾曼聽到這樣的話,心底略微緊張了一下,回過頭去看向意知的時候,她正被馮知往外面拽。
沒錯,是拽。
馮知這家伙,行事風(fēng)格真的很像……地痞。
“爺爺。”蔣晏這個時候終于出聲了,他再不說話,爾曼真的以為他是啞巴了。
這件事情他跟霍瞳是主角,但是兩個人仿佛是約好了一般,就是閉口不談,什么話都不肯說。
“愛情和婚姻跟先來后到無關(guān)。我原本就不喜歡意知,哪怕是再在一起生活幾十年,也不會喜歡。”蔣晏的話很鎮(zhèn)定決絕。
爾曼在心底卻是長長松了一口氣,幸好這個時候意知已經(jīng)被馮知拽出去了,聽不到里面蔣晏的這句話。
如果聽到的話,對于一個女生而言,真的是很難接受的。
很直接坦白的,羞辱。
蔣晏的話似乎不帶著一個臟字,也似乎把自己說的非常高尚,但是他說這句話的含義,事實上就是羞辱。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看著霍蔣兩家在那里僵持著。
海港酒店門口。
馮知拽著原本就瘦小的意知走到了門口,意知整個人像是被馮知從地上拎了起來一樣。
“你放開我好不好……”意知這個時候并沒有什么力氣跟馮知去爭執(zhí),只是眼眶通紅,臉色煞白。
馮知很聽話,聽到她這么說立馬一手就放開了她,害的意知差點(diǎn)摔倒。
意知不想被別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更加不想跟任何去解釋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連忙轉(zhuǎn)過了身去想要逃跑。
但是她轉(zhuǎn)過身去的候根本沒有看后面有沒有車,此時她的身后有一輛轎車正在開過來,下一秒馮知伸手一把拽住了她,將她拖到了他身邊。
“你不要命了?!”馮知低吼了一聲,如果剛才不是他拉了一把她的話,她估計幾分鐘后就要上救護(hù)車了。
意知也被嚇得不輕,小臉慘白。
“謝謝……”她低聲開口,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馮知看到她嚇成這樣,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苛責(zé)了,想要用開玩笑來緩解這樣的氣氛,于是便開口:“喲,還挺懂禮貌。都這樣了還跟我說謝謝。”
意知呆呆站在原地伸手推了一把馮知的手,此時的馮知是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的。她一推開馮知才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對勁,連忙伸了回去。
意知被馮知剛才一句話陷入了沉思,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馮知說她懂禮貌,是啊,她是懂禮貌。
當(dāng)初高一那年剛剛從j市來a市投奔蔣家的時候,爸爸就告訴她,蔣家是名門,去了之后要少說話,最重要的是懂禮貌,對任何人都要有禮貌。
所以自從住進(jìn)蔣家,她對誰都是恭順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建立在有禮貌的基礎(chǔ)上。
后來稍微懂事一點(diǎn)了她才知道,寄人籬下,原本就是要很懂禮貌的。
“喂,我說你來參加你暗戀的人的訂婚典禮,也不穿的像樣點(diǎn),化個妝?”馮知的一句話忽然打斷了意知所有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略微皺眉。
但是馮知卻是仍舊在繼續(xù)說:“你看你這張臉?biāo)氐模倏纯慈思覝?zhǔn)新娘多漂亮。一只豬我告訴你,男人啊,都是喜歡漂亮女人的,像你這樣自暴自棄是不行的。”
意知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馮知,現(xiàn)在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臉色更是難看,甚至因為氣憤有些漲地通紅。
“馮律師,你是不是很閑?”
馮知聞言先是頓了一下,轉(zhuǎn)眼才明白過來,哦,人家是在嫌他多管閑事呢。
---題外話---待會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