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霍以言的朋友們散了。爾曼原本是想要自己回酒店的,畢竟她所住的酒店就在咖啡店旁邊,很近。
但是霍以言卻堅持要送到她房間門口。
都到了門口了,爾曼不請他進去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我打算暫時先住在這里,這幾天正在找公寓租住,但是還沒找到合適的。”爾曼遞給了霍以言一瓶礦泉水,淡淡開口攖。
霍以言環視了一下四周,平靜開口:“你住在這里,靳北城知道嗎?”
爾曼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靳北城都會跟她提起霍以言,而霍以言也總是跟她提起靳北城。
說實話她真的不愿意提起。
“不知道。如果他聯系你的話,也請你不要告訴他。”爾曼如實相告償。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靳北城什么事情都會做。
霍以言輕笑,擰開了礦泉水瓶酣暢地喝了幾口:“多大了,還玩離家出走?”
“不是離家出走,我只是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爾曼抿唇,這個時候霍以言看到了攤在茶幾上的法醫學資料,他隨手拿了一本翻了幾頁看。
爾曼也不說話,有些出神。
這個時候,霍以言忽然開口:“這些書不夠全面,過幾天我把我碩士時期的筆記拿來給你,只不過是全英文,你看起來可能會吃力一點。”
爾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才聽清他說了什么。
“你要把你的筆記給我?”爾曼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
霍以言將書放下,笑地隨意:“怎么?又不是什么珍寶。”
爾曼卻是激動地差點站起來了:“是珍寶!你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教授上課的時候都是拿你當初協助刑警破案時候的案例來給我們當做教案的,你的筆記太珍貴了。”
霍以言笑著伸手隨意地摸了一下爾曼的頭:“傻瓜。”
爾曼原本激動地笑著,但是霍以言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是把她嚇了一跳,而且,傻瓜兩個字也讓她震驚了一下。
爾曼連忙伸手捋了一下鬢角的頭發,輕聲咳嗽了一聲。
霍以言卻并不顯得局促,只是兀自擰開瓶蓋又喝了幾口水。
這個時候,爾曼忽然想起來了剛才霍潼在洗手間的時候跟她說的話。她覺得尷尬,剛想要轉變話題,于是便開口。
“霍教授,今天……你姐姐偶然跟我說,你十三歲的時候就認識我了?”
爾曼懷疑地開口,想在霍以言這邊得到答案。
霍以言的回應比爾曼想象中要隨意地多:“我姐比較喜歡開玩笑。”
“恩?”爾曼怔了一下,隨即才舒心了一下,“我就說……你十三歲的時候我才七歲,我那個時候成天都在家里,你怎么可能會認識我。”
原來是玩笑。
霍以言此時看著爾曼的眼神略微顯得有些深沉,他的薄唇緊抿,爾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霍教授?”
“你果然忘了。”霍以言隨意開口,爾曼沒有聽清楚,皺眉反問:“什么?”
話落,霍以言卻是起身:“沒什么,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霍以言轉身離開,爾曼有些訥訥地送他出了門,直到霍以言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的時候,爾曼還是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爾曼回到房間,準備洗漱休息。
a市。
霍以言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一只手放在西褲的口袋中,一只手拿著手機。
那頭是馮知。
“去調查陸爾曼號碼的地址,一個小時的時間。”
馮知是覺得這段時間靳北城真的越來越奇怪了,幾乎是每一天都會提起陸爾曼這個人。
但是他也不多問,只是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了。
靳北城俯視著二十幾樓下的夜景,臉色顯得有些沉重,這個女人,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還試圖不讓他找到她。
但是靳北城現在想見她,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靳北城給自己灌輸的理念是因為霍以言跟她在一起,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朝夕相處。
剛才蘇顏一直打過來讓他去醫院,他都用各種理由推掉了。他現在只想要找到陸爾曼。
馮知的辦事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就已經查到了陸爾曼手機的通訊地址。
“靳法,陸小姐在b市。”當馮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靳北城的臉都變得鐵青了。
很好,為了逃他,都躲到b市去了。
靳北城似乎是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馮知有些發愣,還以為是那頭信號不好:“靳法?”
“明天我不會去法院,有什么事情你幫我處理。”
話落,他直接收線,留下馮知站在原地發懵。
什么意思?難道他要去b市?
靳北城收了線之后直接動身開車去了b市,現在是晚上九點半,a市和b市的車程平均是四個小時,但是靳北城卻沒有多想,直接出發了。
深夜,b市。
爾曼今天睡得也很淺,她這幾天只要不學習的時候,滿腦子就都是靳北城那天要離婚的時候跟她說話的情態和細微的表情,仿佛是電影重演一般一直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爾曼起來喝了一杯熱水才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才開始有了一點困意。
就當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似乎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覺得是自己聽錯了,這里不是公寓,公寓的話靳北城會過來,但是這里是b市的酒店。
但是過了一會,爾曼卻是清晰地聽到了聲響,她一時間睡意全無,立刻清醒地坐了起來。
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掀開被子連忙下去,她隨手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把小剪刀握在了手里。
因為之前奶奶跟她說過,如果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在外面的話睡覺的時候最好在身邊放一把剪刀或者是其他利器,用來保護自己。
爾曼緊握著剪刀緊張地手心底里都是冷汗了。
為什么這種事情偏偏讓她遇到了呢?爾曼真的是又緊張又害怕,還很絕望。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過去,當看到黑暗中的確是有一個人影在準備開燈的時候,下一秒,她便立刻沖上去用剪刀在光線并不充足的情況下刺向了那個人的手臂。
爾曼是學醫學的,知道怎樣的力道不會太過于傷害到這個人,但是也足以嚇到匪徒。
爾曼扎地并不太淺,下一秒,這個人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的聲音,讓爾曼瞬間嚇了一跳。
“啊……”男人低呼了一聲,但是并沒有叫出聲來。
當爾曼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訥訥地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這個聲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是靳北城的聲音……
下一秒,男人打開了燈,當爾曼看清眼前的男人臉色極其鐵青伴隨著嘴唇有些煞白的時候,她真的是被嚇到了。
靳北城的表情是一貫的冷漠,再加上了現在的憤怒,把爾曼嚇得不輕。
他的目光從她慘白的臉上落到了她手中沾滿了血的剪刀上面,眉心已經擠成了一個“川”字。
“陸爾曼,你瘋了?”這句話的力道并不是很重,或許是在一時之間失血有點多,靳北城雖然口氣是憤怒的,但是話語卻是不輕不重。
爾曼被嚇得不輕,她連忙扔掉了手中的剪刀,緊張地皺著眉心上前,看著靳北城的傷口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那些以前在課上教授講過無數次的傷口處理常識,她在這個時候緊張地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或許是因為眼前面對的人是靳北城,所以她嚇得不輕。
她伸手想要去堵住他手臂上的傷口,沾地手上全部都是鮮血,觸目驚心。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我以為是小偷……”爾曼哽咽出聲,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靳北城看著她緊張不已的樣子,竟然一時之間沒有了那么多的憤怒,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緊張的小臉。
“你覺得這個房間有什么值得偷的?”靳北城冷冷扔出一句話,“還是你以為自己值得別人偷?”
爾曼愣了一下,咬緊了嘴唇也不去理會他這句話,連忙拿出手機撥了120。
在等120的期間,她一邊先用最基礎的方法給靳北城止血,一邊低聲哽咽著嘀咕:“你干嘛來,誰讓你忽然來的……”
下一秒靳北城的臉色就變了,不再是剛才那樣的平靜。他開口,話語凜冽。
“你就這么不希望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