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南方直接就拒絕了,她平時就不想跟寧澤走得太近,現在他莫名其妙送禮物給她,她肯定是不會收的。
“為什么不要?我挑了好幾天才選中了這個,你不要的話我直接扔了。”說完寧澤伸手就從南方手中將項鏈奪了過去,做出一副要扔到瀑布里面的樣子。
南方慌了,連忙伸手去抓寧澤的手腕:“你別扔!”
寧澤只是裝腔作勢,輕而易舉地騙到了南方攖。
“不想讓我扔就自己戴上。”寧澤不耐煩地又還給了她,南方覺得煩悶,寧澤怎么無時無刻都這么討人厭?
但是她總不至于讓寧澤去扔掉這根項鏈,只好自己戴在了脖子上面。
“下雨了……”南方剛剛戴好項鏈就覺得頭頂上有雨滴掉下來,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向寧澤,“我們趕緊回去吧,老師他們肯定在等我們了。”
“下雨了才有彩虹啊,再等等。”寧澤倔強,平時顧崢那小子整天在靳南方身邊轉悠,害的他根本就接近不了她。上一次把她的課桌搬到了他旁邊之后,她竟然直接就告到老師那里去了。害的他最后被他爸和教導處主任一起教訓了一頓償。
但是寧澤哪里是這些條條框框關地住的,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撲在吸引靳南方注意力上面。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是不會讓南方走的。
“我有點冷了,我想回去了……”南方有點害怕。山間一下雨霧氣就開始重起來了,再加上現在已經有點晚了,別說彩虹了,連回來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女生真是麻煩。”寧澤的計劃被打亂,但是南方都已經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了,他一下子又心軟了。
他對靳南方心軟這個毛病從當年就一直傳到了現在了,真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好好好,我們走。”寧澤伸手一把牽住了南方的手,這一次南方卻沒有拒絕,因為她害怕。
如果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走的話她肯定是要怕的,她膽子本來就小,這里的山路又不認識。幸好寧澤在身邊。
但是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之后,南方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寧澤,我們為什么又走到了瀑布這里?”她緊張地攥緊了寧澤的衣袖。
寧澤皺眉:“迷路了。”他很冷靜,只是擔心南方害怕,所以抓住她的手又用力了一點。
“那怎么辦?老師他們肯定找不到我們了。”南方是典型的乖乖女,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師罵了。但是寧澤則是完全相反,雖然是尖子生,但是從小被老師罵到大,他才不會管這種。
“他們會等我們的。”寧澤的眉心又皺了三分,那個時候他年少輕狂,也尚且不知道自己跟南方身處危險之中,只是一味地自大,一味地一味自己能夠掌控局面。
但是實際上,變故就是悄無聲息地來的。
這個時候雨越下越大了,山間溫度開始降低,南方哆嗦了身體。寧澤環視了一眼周圍,當看到有個小小的洞口也已躲雨的時候,他連忙讓南方躲了進去。
“你在這里等我,我先去找找路。”
他過于自信,過分地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和判斷力,覺得自己肯定能夠找到原路返回的那條路的。
但是南方卻是害怕地搖頭:“我跟你一起走吧,一個人在這里我怕……”
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會出什么事情。
“現在雨太大,你會感冒的。”寧澤想地太簡單,只是不希望南方受寒。
南方拗不過寧澤,只能看著他轉身離開,她嚇得躲在洞口一動都不敢動。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她還是沒有等到寧澤的身影。她開始恐懼了,低聲呼喚著寧澤的名字。
“寧澤……寧澤你在哪里啊?”南方怯懦地躲著,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高冷和同學口中所說的清高。人在恐懼面前都會表現出最脆弱的一面。
空曠的山野里面沒有人任何回應她,南方嚇得心驚膽戰。
她不斷地呼喚著寧澤的名字,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沒有寧澤那么高,也比寧澤瘦好多好多。南方開始慌了,這樣的山上,怎么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來這么一個人?
她下意識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將自己藏好了一些,但是很顯然那個人已經聽到她的聲音了,那個人靠近她,附身查看。
“小妹妹,你迷路了嗎?”來人是一個看上去很面善的中年男子,穿著樸素,應該是這里人不是游客。
南方不敢看他的眼睛,搖頭:“我在等我男朋友回來。”
南方是聰明的,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告訴陌生人自己是一個人的話,肯定會有危險,所以她裝作一副毫不害怕的樣子,冷冷地開口,很抵觸的口氣。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幾下,這樣探尋的目光讓南方更加害怕了,她現在只想要寧澤趕緊回來!
“男朋友?小妹妹你穿著一中的校服,還是學生吧?怎么有男朋友了?”中年男人笑了一下,看上去很好。
南方心底咯噔了一下,咬了咬牙冷冷回應:“早戀,不行嗎?”
南方從來沒覺得自己說出“早戀”這兩個字的時候這么霸氣,但是現在再怎么霸氣也已經沒有用了。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敵意了。
“我可以送你下山去,跟我走吧。”男人伸手觸碰到了南方的手臂,南方下意識地連忙縮了回去,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
相比較于同齡人,南方肯定是比較冷靜的,但是在面對這樣似乎心懷叵測的年輕人的時候,南方也害怕地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你別碰我!”她咬牙,瞪著這個男人,男人笑了一下。
“小妮子脾氣還挺大的。你要是沒有我,這里沒人能夠帶你下去的。山里起霧了,你那個小男朋友估計也迷路了,回不來了。”男人冷冷笑了一下,將南方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你放開我!救命啊!”南方被拽起來了之后就開始意識到危險真正地來臨了,她開始在大雨中掙扎,一開始她懷疑這個人是個人販子,但是她判斷錯誤了。
男人被她的掙扎弄得煩透了,直接將她扔在了地上,開始扯開她身上的校服。
“白送上門來的,不嘗白不嘗。”男人笑的邪佞,看上去面目猙獰。
南方被扔在地上,背上被石頭砸傷,已經有血汨汨地滲出來了。
“寧澤,寧澤……”南方開始不斷地呼喚寧澤,她只希望寧澤平日里那么聰明,能有一點點的聰明用到這里。
但是無論她怎么呼救,寧澤始終都沒有出現。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扔到了一旁,只剩下了最里面的幾件。南方從小到大都被靳家視作掌上明珠,靳北城將這個妹妹保護地特別好,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你再動,我就殺了你!”中年男人從腰間拿出了一把瑞士軍刀一般的銳器,抵在了南方的脖頸上面。
南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求求你,別碰我……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報警的。”南方還殘存著一點點的理智,但是中年男人卻是忍不住嗤笑。
“哼,等你活著從我這里出去了再說。”男人開始瘋狂地吻上了南方。
男人身上有一種臭味,南方特別抵觸,她拼命反抗,在抵抗間脖頸和手臂上面全部傷痕累累,臉上也有吻痕。
她死死守住最后的底線,不讓男人碰她,她拿起一塊石頭砸向了男人的頭部,男人或許是因為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南方一砸過去,男人就開始翻白眼了,他的腦門上面涔涔的血滲出來,男人嚇得連忙從他手中抽身退后了兩步,扔掉了手中的石頭。
她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衣物了,但是沒有真的被男人怎么樣。
倒是這個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南方之后,下一秒整個人都軟了,瞬間倒在了地上。
南方嚇得不行,瞬間也倒在了地上。
她在原地愣愣地呆了好幾分鐘,那個中年男人一直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南方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局:這個男人死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被雨水沖刷地已經所剩無幾的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
她殺人了……
南方呆若木雞,在冗長的幾分鐘的時間內,南方一眼望出去,覺得自己看到的全部都是血紅血紅的。
她甚至都忘記了呼救,恐懼支使著一切。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寧澤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南方!我找到路了……”
當寧澤看到坐在地上,渾身都是傷,而且……渾身都沒有穿衣服的南方的時候,一瞬間僵住了。
他在原地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上前,附身觸碰到了南方的肩膀。
“你怎么了?!”他慌了,這個時候仍舊想到了害羞,連忙別開了臉去,不去看她沒有穿任何衣服的身體,他咬了咬牙,從身上脫下了校服外套裹住了南方瘦小的身體。
南方呆坐在那里,唇角慘白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目光已經定格在了寧澤的臉上。她的眼神空洞恐懼,仿佛遭受了重大的創傷。
寧澤轉過頭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頭上蔓延出來一大灘的血水,他皺眉,伸手去試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已經停止了。
他死了。
“別害怕,別害怕……”寧澤現在才后悔,自己剛才將她一個人放在這里是一個多么大的錯。
原本只是想不讓她受寒,沒想到卻讓她遭受了這樣的事情。
一片溫暖最后卻變成了冰冷。
“我們先下山,再報警。”寧澤的頭腦很冷靜,他附身一把從地上抱起了呆若木雞的南方,正準備轉身下山的時候,班主任和班級里的同學們都找了過來。
剛才他們也都在找南方和寧澤。
顧崢走在前面,當看到寧澤懷中傷痕累累,身上只有一件校服外套的南方的時候,眉心瞬間皺了起來。
南方修長的腿垂放在寧澤的手臂上面,寧澤不想讓別人看去,微微側過身去為她遮擋住了一下。
但是懷中的南方好像是被嚇傻了,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同學們也看到了地上躺著的這個男人的尸體,嚇得開始竊竊私語,班主任連忙拿出手機報了警。
這件事情并沒與這樣結束,南方在醫院里面躺了半個多月,不是因為身上的皮外傷,而是因為心理上面的創傷。
剛開始兩天,她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不愿意。醫生說她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導致的暫時性精神錯亂。
靳北城從紐約趕來看到南方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狠狠揍了寧澤一拳。
在所有人看來這件事情寧澤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帶著南方離開大部隊的話,也不會出現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寧澤吃了一個很大的處分,而更加慘重的是,在那個年代,南方一個女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各種言論就開始傳開來了。
有人說南方是被那個男人真的欺負了,也有人說南方和寧澤早戀,總之各種各樣的言論之下,受到最深傷害的是南方。
那件事情之后,南方回去上學,開始更加地排斥寧澤,她幾乎不再跟他說一句話,寧澤道歉道了無數次,但是她都不理會。
而更加讓南方難過的是,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了以后,顧崢開始疏遠她了。
南方不知道顧崢是不是相信了那些同學的言論,但是疏遠是事實。
事情的結果以南方正當防衛結束,但是殺了人這樣的事實讓南方寢食難安,就是在那段時間她患上了抑郁癥,那個時候還是輕度的,但是已經是萌芽階段了。
這段揮之不去的陰影是寧澤帶給南方的,她的疾病也是他帶給她的。
育英小學。
南方跟著寧澤去了小學,但是一路上心神不寧,寧澤知道她又想起那件事情了。
因為那件事情南方一直記恨著寧澤,一面記恨他造成了她的疾病,一面記恨因為這件事情讓顧崢疏遠了她。雖然南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但是寧澤不是傻子,他一直都看得出來。
但是寧澤就不明白了,當初顧崢要是真的因為那樣的謠言而疏遠了南方的話,這樣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眷戀的?根本不能算是男人。
這只是寧澤的一面之詞,顧崢究竟怎么想的,連南方都不知道。
“寧總,歡迎歡迎啊。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就來了呢?我們好準備一下迎接稀客啊。”校長笑著迎接了寧澤,以及跟在他身后像是小跟屁蟲一樣的南方。
寧澤扯了一下嘴角:“九月份,安排一個學生的名額進來念書,沒問題吧?一年級。”
“寧總您開口,當然沒問題了。今年一年級新的教學設備,不都是您上個月剛剛捐的嗎?”校長笑容可掬。
南方微微蹙眉,寧澤到底在教育方面做了多少的公益?平時也不見得他是一個這么有愛心的人,怎么這么喜歡捐教學樓捐教學設備還捐希望小學的……
要是換做別人的話南方還是信服的,但是換做是寧澤,她有些懷疑。
寧澤很官方地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位學生要進來?是寧總您的親戚嗎?”校長看到了坐在他身旁一直默默不說話的南方,記得上一次寧總來捐教學設備的時候帶著的女秘書不長這樣啊,于是便猜測是寧總的親戚。
“是我兒子。”寧澤轉動了一下腕表。
“啊?”校長長大了一下嘴巴,“寧總您……您有兒子?”校長想問的其實是,寧澤有這么大的兒子了?
“廢話。”寧澤最不喜歡啰嗦,“這是我老婆,詳情你跟她說。在讀書方面她比我懂。”
寧澤轉過頭去朝著南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南方看的渾身發毛。
她聽著總覺得后半句話是在諷刺她。
寧澤念書那么好,怎么可能她懂得多?還有,那一聲“老婆”,他叫的太順口了。
但是南方不想在這里跟他爭執,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跟校長攀談了起來,校長則是對這位從未見過的“寧太太”非常尊重。
沒想到啊,寧總這樣看上去花花事情不斷的紈绔子弟,竟然一直隱婚著啊?
將寧寧念書的事情搞定之后,南方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笑著很和氣地問校長:“校長,請問你們這里缺美術老師嗎?”
“缺啊,怎么了?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招人呢。”
“我是s大油畫專業畢業的,我想能不能應聘一下這里的美術老師?”南方含笑,上一次s大附屬小學的招聘一直被擱置著,她覺得有點懸,今天靠著寧澤見到了育英的校長,她剛好順便問一下了。
“s大的油畫系很出名啊,寧總的太太來做小學美術老師,會不會太屈才啊哈哈哈哈。”校長笑著說道,這個時候開起玩笑來沒有看到寧澤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靳南方這個小妮子,竟然順著竹竿就往上爬了。現在還知道“利用”他了
“會。”寧澤吊兒郎當地玩著腕表,忽然冒出來一個字,讓校長有些尷尬地停頓住了。
南方皺眉,他又要干嘛?她剛才都已經不計較他說她是他老婆了。
“我老婆我養著就行了,不需要出來工作。”寧澤伸手直接拉了南方起身,跟校長頷首示意之后就離開了育英。
“寧澤,這里明明招人你為什么不讓我工作?!”南方自覺今天沒有做錯什么事情讓寧澤“報復”她的。
寧澤覺得南方頑固地讓他頭疼,他回過頭去看她:“其實s大附屬小學也是招人的。”
他的話里面已經帶著不悅的口氣了。
“啊?”南方有些沒有聽明白。
“但是我不讓他們招你。”寧澤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凝眸在南方驚訝的小臉上,擔心自己的態度嚇到了她,就朝她露出了一個頑劣的笑。
“現在明白了嗎?我不想讓你出去工作,留在家里給我好好照顧寧寧。”寧澤的微笑簡直收放自如,立刻就是一張嚴肅臉。
南方頓時明白了,她咬唇:“寧澤,你讓我怎么說你?”
這種偏向于長輩一般的口吻讓寧澤很不悅,他又不是小孩子。
南方深深地看了他良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所以停頓在了那里。
冗久,她開口:“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做的是為我好。”
她扔下這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從車子里面將那一包塑料袋藥拿走之后,轉身離開了。
寧澤臉色凜然。她指的,還是當年那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懷。
他也一樣。
回到靳家之后,寧寧一直在南方身邊轉悠,想要讓媽媽心情好點,但是南方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些,只能夠將寧寧送到了于之萍的房間。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畫畫,畫到很晚的時候,手都麻了。她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撥了一個朋友的號碼。
“小林,幫我去辦一下去法國的簽證吧。”
---題外話---大家應該對南方為何那么糾結于顧崢很好奇,這幾天會陸續講的,明天大更,會慢慢開始虐男女主起來了,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