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當然知道!當初她只有半條命,不過是棲息于他身上的螻蟻。除了她的身體,除了她余生傀儡的承諾,她拿什么去換取他的幫助!
她深刻的記得,有一次他手下對她動手動腳,她縱使避開,他也怪她。她憤恨他不分青紅皂白,又是剛剛活過來,不懂太多分寸。他懲罰得很狠,他說流了血就該記住,有一天他棄她如破布,別人也碰不得。
自此,她變得寡言,全身心投入周硯惡魔式訓練。
他對她千般殘忍萬般無情,有一點是對的:她強大才是報復的資本。
她想,時至今日,他的懲罰,加諸她的傷害,會減輕吧。
“可是周硯,我恨林西訣,你比誰都清楚……”她伏在他胸膛上,溫言軟語。
“我說的是他嗎?”周硯的手按住她的腰,使她貼住自己,“顧栩生。”
平靜的語氣,更是風雨欲來。
“你跟蹤我?”她指尖滯在他手臂處,抬眼,帶著憤怒直視他。
才發(fā)現(xiàn),最終敗下陣來的永遠是她。他黑色的眼睛無波瀾地映著憤怒的自己:“不這樣,怎么知道,你是專心報仇,還是專心談情說愛?”
“沒……”她想辯駁,黑影壓面,涼卻軟的東西堵住了她欲出口的話。
說是吻,不如說是咬。她感知到的更多的是他牙齒的堅硬。
和力度。
她最終如愿,兩個人陣地轉移至她房間,她頭腦昏沉間都不忘一手抓起他那雙鞋……甚至為了防止隔音效果太差,她在他動情邊緣喊了停,爬起來放了音樂。結果是輕音樂,她正欲換,整個人被他拎過去。
得到了原有的雙倍待遇!在輕音樂和靡靡之音的交雜中,她感到更深的罪孽。
于周硯,是怒至巔峰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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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周圍彌漫男人專屬的皮革糅合煙草的氣息,但她知道,周硯走了。摸了摸疼痛感最明顯的喉嚨處,她仍有余驚:昨晚,周硯不知道差點扼死她幾回。
他最恐怖的就是這點,沒有什么能讓他失去理智。哪怕在溫柔鄉(xiāng)。
不禁想起他的皮鞭,她戒毒之時,她軟弱之時,無數(shù)次落在她身上的皮鞭……甩頭,不去想。拖著疲軟的身子洗漱,到公司的她依舊高跟、歷練。唯有坐在辦公桌上才露出一點點疲色。
問題是事情一堆接著一堆,忙了一天全是選秀的事。她磨了嘴皮才求得另一個和顧清清名聲相當也很高傲的女設計師張瑜,廣告打起來了,策劃,塞規(guī),服裝,準備得七七八八。趙凡還要特地找她麻煩,就為顧清清。不過實際上是為了預算吧。
沈眉懶得和他掐,渾身上下都是周硯給的余孽!順道就恨了一下“死纏爛打”的顧栩生。
日子過得很快,林西訣找她都以工作為由推托了:知道他已婚不拒絕得更狠一點怎么行,林西訣犯賤,不會撒手的。
籌備了許久的選秀終于開始,初選是外景,露天。素顏,才藝。重點是服裝方面,臉蛋、才藝是加分。如此一定,局限在年輕女孩。畢竟也是“誠創(chuàng)”銷售主打。
她在現(xiàn)場,全部都去提點,眼見評委都入座,就差張瑜了。她怕出亂子,給張瑜電話,無人接聽。問夏施施:“你看到張評委了嗎?來了嗎?”
夏施施也頭回那么忙,沒頭蒼蠅似的:“沈經(jīng)理,我沒見過,不知道。”
眼見時間到了,選手也到齊準備開始,圍了一層層觀眾,空著個評委算什么?
沈眉張望一番,未果,低頭,找了相對安靜的角落,又給趙瑜打過去,直接忙音。繼續(xù)打,不接,繼續(xù)……
高跟鞋的聲音夾帶香水味逼近她,她皺眉,條件反射覺得不適。抬頭,看到打扮時尚合宜的顧清清,耳墜、項鏈在陽光下閃著斑駁的光,看得她眼睛不適,微微避開。
怎么顧清清又來了?
相比張瑜,顧清清絕對更適合,也上過電視節(jié)目,反響很好。趙凡不會因為這個親自去求她吧?
顧清清很囂張:“沈眉,你想不到吧,最終你們還得腆著臉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