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之所以沒被警方拘捕,是因爲他那天外出急於尋找鍾老闆,欲將事情處理的結果跟他協商一下,儘早地把宇傑的賠償金拿到手,以免夜長夢多,萬一出點什麼意外,他無法和宇傑交代。
文凱給鍾老闆打去幾個電話,也沒得到回電,急情之下文凱便打計程車來到了鍾老闆的辦公地點,鍾老闆的同事告訴他,老闆沒來公司,文凱這時才感到問題的複雜。
正當文凱走出辦公大樓,突然聽到電話歡快地唱起悠揚的樂曲,平日裡悅耳的曲子,今天聽起來,似乎那麼的沉重。
他感覺有事發生,急忙接起電話。
是大軍打來的電話,告訴文凱趕快離開此地,可能警方已經介入。
“喂!我說大軍,這麼說來,那胖科長和那個女人是不是死啦?你是怎麼得到這些消息的?”文凱遲疑地問。
“我剛纔給宇傑打過電話,他的回答非常奇怪,說‘我打錯了,看準了再掛!’當時給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後來一琢磨,覺得事情不對,我的電話他能不記得嗎?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於是我趕緊離家躲了起來,真是事情不出我之所料,時間不長,警車就包圍了我的家。幸虧我躲的及時,不然,現在恐怕就在‘局子’裡受苦吶!”
“嗯!我知道了,事已至此,你現在不能再回家啦,另外,你還得通知受牽連的弟兄們,叫他們收拾收拾準備一下跟我走。到外面躲一陣子,等風頭過後再說。嗯——兩個小時後,咱們在縣城火車站附近見面,聽明白了嗎?”文凱無容置疑地下達命令。因爲在這個時候,需要果斷地做出抉擇,容不得他憂猶寡斷。
“聽見了。哎,凱哥,咱們準備去哪?”
“回大西南。那是我的發展地,那裡我人際關係好,不怕出什麼麻煩?!蔽膭P胸有成竹地說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辦事去了!一會見。”
文凱感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打電話給小紅,叫他除了錢之外,不要攜帶任何笨拙的東西,到鎮中心的農貿市場會面,準備外逃。
文凱和小紅碰面後,沒敢在此地滯留,也不敢乘長途公交出鎮,便又叫輛計程車避開站前執法人員的視線,向縣城方向的郊外公路駛去。
文凱和小紅各自默默無語地透過車窗向外張望著,其實,倆人的心理都在琢磨著今後的打算,窗外的景色匆忙地掠過兩人的眼底,卻沒有留下絲毫的跡象。文凱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帶小紅安全地離開這裡,趕到縣城與衆兄弟匯合後,一起去大西南。
計程車在人稀車少的鎮郊公路上疾駛,大約快出鎮區的時候,計程車忽然放慢了速度。車的慣性使文凱閃動了一下身子,這纔將文凱的思緒拉回了現實。透過車窗望去,計程車駛進長龍班般的車隊中,緩緩地向前驅動著。
鎮郊公路出口,聚集著許多包括警察在內的執法人員,他們逐輛車地盤查。文凱馬上意識到處境的危險,再坐下去只有坐以待斃。他急中生智地叫停了計程車。
“司機,我不行了,老噁心想吐?!蔽膭P佯裝病理反應,俯身做嘔吐的姿態。
“哎哎,老弟,你先忍著點,千萬別吐在我的車裡?!彼緳C急忙剎車,越過鄰旁文凱的身子將車門推開:“老弟,趕緊下去,我還有事,待會你還是搭別人的車走吧?!?
小紅不知原委,慌亂中急忙將文凱扶下計程車後,那輛計程車便敏捷地調轉車頭,離開車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文凱彎著腰,長大嘴巴,一邊不住地做著嘔吐的姿態,一邊拽著小紅離開車羣,向道邊靠去。
“小紅?!闭驹谌诵械郎希膭P依舊低著頭,低聲問向身邊的小紅。“你看看周圍有沒有別人注意我們,尤其是設卡的那幫人?!?
小紅沒聽清,便俯下身:“嗯?”
“看看警察盯沒盯上我們?
“沒!”
“嗯!你留心他們,瞅機會往後邊的樹林裡撤。千萬記住,神色不要慌張露出馬腳!”文凱囑咐道。
小紅站在蹲在地上的文凱身邊,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並無異常,便輕聲對文凱說:“喂!演員,起來吧,別自己嚇唬自己!”
文凱擡起頭,環視了一眼周圍,“小紅,咱們不能從這裡出鎮,穩妥點,還是繞過鎮卡再說。”
“那,出了鎮,是很難搭乘計程車的?!毙〖t想了想提示文凱說。
“要不,你坐車先出鎮,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停下等我,我從樹林後面的小山頭繞過去與你會面?!蔽膭P向戀人一般的攬住小紅的胳膊站了起來。
“嗯,也只好這樣了?!毙〖t雖擔心兩人分開後會有什麼差錯,但沒什麼辦法。
“就這樣吧,記住,出鎮公路一里地的山腳下道邊的地方我找你?!蔽膭P不放心地提醒著小紅。“別忘了,手機聯繫?!?
工夫不大,一輛回縣的返程計程車路過這裡,司機從搖下的車窗中伸出頭來,“朋友,坐車嗎?順道,價錢看著給好了?!?
小紅於是便和文凱道別坐進計程車走了。
周文凱不敢怠慢,趕忙回身進了樹林,向小山包的羊腸小道奔去。就這樣,周文凱和小紅從此走上了一條漫長的逃亡生涯。
“姊妹,怎麼不和男朋友一起去縣城???”司機覺得無聊,便主動和小紅聊起天。
“噢,不好意思,你說什麼?”小紅心理想著心事,並沒聽清司機在和自己說些什麼,禮節地笑了笑。
“姊妹,你好象心事重重的?”司機瞟了小紅一眼。
“噢,沒什麼。我突然覺得還是叫上老公,和我一起去縣城的好,不知該不該給他去個電話?”小紅琢磨著怎樣才能找到理由,叫計程車司機在前面停下等文凱一會。
“哼!瞧你們倆辦的事,磨磨唧唧的,車都出鎮這麼遠了,還能往回開不成?”司機恥笑著,故意加大油門。
“司機你先停下!”小紅覺得路程跑的差不許多了,急忙喊道。
司機皺著眉頭,顯的十分躁意地將車??吭诼愤??!澳愕降紫霂质颤N?耽擱我的時間你要付費的!”
小紅尷尬地笑了笑,“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就包含點。”
“別來這一套,我出來就是爲了掙錢,哪有時間和你磨機!”司機抱怨地將身子往靠背上一仰,顯得十分的無奈。
“我就打個電話,一會就得!”小紅解釋道。
小紅推開車門,走出計程車,站在車外給文凱打去電話後,又坐回計程車。
“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司機側臉瞅了小紅一眼,“大哥,稍等一會,車錢咱們好商量!”
“商量,和你能商量到哪,你還能多給我幾個錢咋地?”司機輕蔑地苦笑道?!案嬖V你,再等十分鐘,不來你就給我下去?”
小紅莫不做聲,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大哥,別這樣,求你了。等等麼!”
“等什麼,等酒還是等菜,下去下去,我不伺候你啦!”說著就揮手示意小紅下車。
小紅哪裡肯放棄眼前來之不易的計程車,他無奈之時心生一計,雙手摟住司機的胳膊嬌滴滴地央求道?!按蟾?,你通情達理點好不好,就全當……”
“哎哎哎,什麼意思?原來你是個賣‘身’的”。司機狐疑地瞪大眼睛凝視著小紅。
“大哥,看你說的,你把我想哪去啦,我只是想求你,別把我丟下不管。”
“呵,我也告訴你,我不是開班車的司機,叫我白白爲你服務,你怎麼不爲我服務服務啊!嘖。那好,你給老子打點滿意了,不多收你車錢,怎麼樣?”或許是語言激起了司機對異性的,司機突然收住笑容,猙獰地轉過身來,一下子將小紅壓在了身下……
郊外公路兩側,荒蕪人煙,司機無所顧忌地撕扯著小紅,企圖佔有她。小紅也不知那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拼命反抗。終於弄開車門跑出車外,一頭扎進茂密的樹林子裡。待司機惱羞成怒地下車追到林邊時,小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文凱繞山間小道一路小跑,當他站在山峰俯視山下公路中,並未發現有車停留。心理有些慌張,難道小紅把地點弄錯了。不對。除了這裡,再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下山。
文凱急忙給小紅掛電話,通了,沒人接;再掛,還是沒人接。
文凱顧不得多想,急忙沿著下山的小路,向山下奔跑。
“小——紅!”文凱跑出樹林,站在馬路邊,四下張望,不見小紅的影子,急得團團轉。
“小——紅!”文凱再次將手圓成喇叭狀向林中呼喊著。
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迴盪,悠悠揚揚的,偶爾被林葉的‘沙沙’聲,侵擾的支離破碎。
文凱掛不通小紅的手機,知道可能出了什麼意外,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正當文凱想沿著公路前行尋找小紅時,忽見遠處警燈閃爍,警笛聲聲地朝他的方向駛來,文凱急忙躲進林中,觀察著路上的情況。
一輛,兩輛,三輛……文凱下意識地在心裡數著。
文凱知道這一定是有重要的案件發生。難道是衝著自己的案件來的嗎?是不是大軍他們出來事?
昨天的白天,天空是這麼的清澈蔚藍,給了人以舒暢的心情;而今天的空中依舊如故,卻感到十分的壓抑,讓文凱的胸悶的喘不過起來!
這時,文凱的電話響了,是大軍打來的,大軍只說了一句:出事了,開走!便匆忙掛斷了。
文凱腦子‘嗡’的一聲,就像響在腦中的炸雷,真的有些打起‘擺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