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離開曉娜后的幾天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蹤影,就連電話也關了機,這使曉娜很是納悶。上下班時左顧右盼,絲毫沒有文凱地身影。
這天早晨,曉娜自打坐到辦公椅上,整整忙乎了二個小時,才將一大堆的申購合同審核完畢。閑暇時,不知為什么,腦子里總是索繞著文凱的影子,而且心神不定。燥死啦。她蹣跚地走到窗前,用手揉搓著她那疲倦的臉,迎著徐徐吹來的微風,深深地呼吸著來自窗外那綠色草坪帶來的淡淡清香。跳過寬闊的綠地極目望去,是片繁茂綠林簇擁的別墅園區,座落在低矮地半山腰上。矮矮的歐式洋樓,棗紅色的塔狀屋脊,顯露著富有和權貴,最令人神馳以往的是那幽靜林間盤山小道,還有那異樣格調的涼亭,身臨其境,有種說不出的愜意。那里是富人的天堂,她忘敢奢求。
“科長,找您的電話?!睒s姐在單位公眾場合下,對曉娜從不直呼其名,此時,她見曉娜心緒別移地凝視著窗外,并沒有注意到連續不斷的電話鈴聲,便起身走到曉娜的辦公桌旁抓起電話。
“噢,就來?!睍阅仁栈厮季w,回頭朝榮姐報之一笑。
“怎么是你啊,為什么不掛我的手機吶?”曉娜接過電話,臉上蕩起笑容。
“嗨,你把手機關了,我打給天老爺啊?”順子的責怪聲。
曉娜急忙從衣兜里掏出手機一看,笑道:“哦,手機沒電了。”她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哎,順子,事情進展的怎么樣?”
“啊,一切都比我們預先想象的還好,基本沒什么大的問題,我打算明后天就往回返?!?
“老公,你辦事就是這么立竿見影,祝賀你。我等你回來!”曉娜見科室內除榮姐一人外,再沒別人,就偷偷地對著電話整出個‘?!?。
“嘿嘿!”榮姐尋聲望去,風趣地瞇著眼,抿嘴微笑。
曉娜佯裝厭惡地擺了她一眼,“羨慕?。坎皇羌刀示挖s緊整一個?!?,得意地把臉背了過去。
“什么嫉妒羨慕的,我怎么聽不懂?”順子吱吱語語。
“剛才我同事插話,我回她一句。不是對你說的!”曉娜樂呵呵地沖著話筒喊。
“你在逗我玩吧!噢,我明白了,可不是怎的,我想死你啦。我恨不得現在就飛到你身邊,把你‘吃’進嘴里。嘿嘿!”
“臉皮!”曉娜為‘丈夫’的幽默感到心悅,“怎么到了外地,就取了這么點真經?算你進步啦!”
“好了,老婆,我不和你說了,公交車來了,乘客太多,我關機了,再見!”順子急急忙忙,數蹦豆似的,一口氣把話咕嘟出去。
曉娜還沒能回應出‘拜拜’二字,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拜拜!’曉娜下意識地關掉手機,神色愉悅地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
“喂,是你老公打來的電話吧?”榮姐精神振奮地直視在曉娜。
“全都是廢話!”曉娜打趣地瞟了她一眼,說:“我哪像你,屁股后總聚些蒼蠅。應付那么多男人你累不累?”
“嗨,由他們去吧,自己看上眼的就和他們聊聊,興許還能遇見一位白馬王子。沒興趣就賞他個白眼,不理他就算完事。累啥?”榮姐似乎把自己的行為作為一種美德來炫耀。
“我不是說你,都是你看花了眼,才導致今天還是單身,你信不信?”曉娜誠信自己的判斷。
“有點關系。”榮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暗遣皇墙^對的,誰讓我沒碰見象你家老公那樣的男人!”
“你別竟給自己找理由,我就不信,那么多男人,就沒有一個適合你的?”曉娜微調細眉,眼中流露出一種含疑帶慮的神情。
“其實,每個人都有他的優缺點,主要看他的長處,總不能為了結婚而湊合自己,一旦不適應對方生活習性,還得忍著,那多委屈?!睒s姐一臉的郁悶和自憐。
“那你就挨個慢慢品嘗吧,到最后變成老太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啊——好啊,曉娜,你在笑話我!”榮姐把手中的水杯輕輕地往桌子上一幢,“你這個,毛丫頭,惹我火了,我就去你家搶你的老公,讓你再嘗嘗單身的滋味!”
“呀!我的好姐姐,求求你,別那么殘忍好不好。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曉娜幽默地擠弄著眼,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就搶,怎么著!回家用兩天再還給你?!睒s姐風趣地把眼一瞪。
哈哈哈,曉娜被逗的前仰后合的咯咯直笑,“那……咯咯,那弄不好整出個什么生靈出來,那小東西,是該管我叫媽,還是叫姨???”
“你……”榮姐正要發威,便聽見有人敲門梆梆幫,聲音輕輕的。
“請進!”榮姐立刻收回笑臉,回應道。
“科長,廠長叫我轉告你,有時間抽空到他的辦公室找他?!睆S辦秘書推門進來,朝曉娜點頭微笑。
“噢,知道了,謝謝你!”曉娜禮貌地朝他笑道。
秘書輕盈地轉身離去。
“哎,你說這秘書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看騻€電話通知我一聲不就行了,干嘛還得親自跑一趟?”
“就是!”榮姐皺了皺眉頭,疑惑地望著曉娜琢磨不透。
難到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不對!那秘書無非也就是丟下幾句話走了。曉娜百思不解。
“喂,馬大哈!請你低頭看看,電話放哪去了!”榮姐用一只手掩住嘴,另一只手指著曉娜的桌子,憋不住大笑曉娜本能地低下頭,怔怔地望著桌子上的電話,也忍不住樂出聲來,“我說的呢,這電話仰天睡覺,誰能叫醒它!”
曉娜收拾完桌面凌亂的報表書籍,急忙向廠辦趕去。一路她總在考慮,廠長會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請進!”屋內隨敲門的聲音飄出熱情的邀請。
曉娜微笑地遲疑了一下,略捋順了一把飄柔烏黑的秀發,推門走了進去。
“噢——是大美人??!”崔軍從案桌上抬起頭,象個社會混混似的油腔滑調地笑道。
“怎么,沒人的時候又顯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來了?”曉那見屋里沒有他人,便毫無約束地同廠‘最高領導人’開著玩笑。
“坐坐坐!”崔軍嬉皮笑臉地從豪華的辦公桌后站起身來,走到飲水機旁,為曉娜接了一杯純凈水遞給她?!霸趺礃?,最近日子過得還好嗎?”
“還好,你哪?”曉娜低頭押口水,潤了潤干澀的喉嘍。
“還是老樣子,慢慢靠吧,估計老婆的態度不會有什么轉變,不行,我就簽字離唄!還能咋辦,她就一口咬定我在外邊亂來。”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離婚了?”曉娜試探地問。
“若要是還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想走這一步。畢竟離婚會給孩子的心理造成不良的影響!”崔軍緊鎖著眉頭,坐回他的辦公椅上,掏出一支煙點燃后叼在嘴里,悶悶地吸著,“你們這些男人啊,事做過了知道后悔,那你們做事之前,就一點也沒顧慮嗎?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嗎?”
“其實,我還真的沒做什么過格的事,只是……哎!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什么結果就靠自己的造化嘍!”崔軍長嘆一聲。
曉娜咯咯地笑著,給崔軍卻笑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他不解地疑視著曉娜。
“活該!得瑟大了不是?你和他們往一堆湊湊,不凈等受人懷疑嗎?我是你老婆,我也懷疑?!睍阅葢z憫地望著他。
“哎!真他媽的倒霉,竟然連好朋友也在看我的笑話!”崔軍佯裝悲傷絕望的樣子,仰天長嘆。
“我說‘頭’,說句笑話,別往心里去?。课埂憬裉焯匾饨形襾?,就是為了向我訴苦的吧?”曉娜幽默地把話題拉回主題。
“哦,對了,咱們扯遠了!”崔軍伸了個攔懶腰,清了清喉嘍,淡下臉來,“曉娜啊,今天,我請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個大事?!?
曉娜聽不懂,一個堂堂的大廠長,有事到廠辦公會議上商議決策,和我商議什么?她疑惑地瞅著崔軍,希望他快點把話說的完整些。“你說,什么事?”
崔軍,似乎被什么東西塞住了嗓子,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來?!班耍形以趺锤阏f那,就是……就是……”
曉娜見他那副與俱生來所沒有的一反常態,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說吧,崔軍,咱們不是老同學、老朋友嗎?有什么開不了口的。只要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你盡管放心好了!”
“我,我想讓你幫我籌些私人貸款!”崔軍的臉上顯現緊張。
“私人貸款?”曉娜聽不懂他究竟是啥意思。
“是你個人借款嗎?”
“嗯!”崔軍回避曉娜直視的目光。
“打算借多少,你說?”曉娜不加思索,并沒有把他的話看的你們重。
“貳佰萬!”崔軍依舊呆滯地低著頭,用心在觀察著曉月的反應。
“二百萬!你……你借那么多錢干什么?”曉娜驚疑地審視著崔軍,企圖能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