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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貉。”
“恩?”
羽貉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沒人,有低下頭看去,隨即笑道。
“果然是堯藥。真難得,你會有事情找我。”
堯藥不多言,朝著紗朱離開的方向指了指,道。
“不要把人看丟了。”
羽貉一愣,隨即撓著頭髮頗是無奈不情願的洋子。
“我只說餓了可以先找人陪她吃點東西,都說了不要亂走了,啊呀,真是,煩死了。”
說著,一步跨下馬來。
朝著紗朱的方向趕去。
“哎,大娘大娘,這裡什麼事情呀,這麼熱鬧。”
“回來了。”
“啊?”
紗朱沒聽懂,順著大娘指著的方向看去,耳邊再次響起大娘的聲音,甚是激動。
“我們的夕澈公主回來了。”
紗朱眼睛一瞪,圓得活像一個杏仁。
“喂,看什……”
肩膀上落下一個重量,紗朱驚嚇般地一怔,姍姍回過頭,看到的是與方纔自己同樣表情的羽貉,或者更甚,那未說完的話,似乎也吞不進(jìn)去了。
人羣紛紛讓道的那條讓人目不暇接的大街長廊上。
坐在風(fēng)華大轎上的那曾經(jīng)以爲(wèi)是永遠(yuǎn)兄弟朋友的男人,正一眼得意,或說不屑,更甚者無畏地看向自己二人,又似沒看見般,將視線一開,甚至不皺一下眉頭,示威一般將自己……和她曝於人前。
轎上的他在笑,雖然笑得虛僞。
但在兩人視線所及,被他擋去大半身影的那個身側(cè)位置上靜靜坐著的,確實是一個傾城絕代的女子。
對二人來說,在這些天如雷貫耳的名字,未曾瞻仰過的容顏在那熟悉的一神一態(tài)下,那人,便只像一個人……
眼看著轎子就要從面前走過,自己二人再沒機(jī)會被她看見。
“公主身邊那是誰?”
“不知道呢,好像說是救了公主的人。”
“救什麼,公主不是一直待在宮裡麼,說是被王上軟禁了還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反正現(xiàn)在公主在這裡,那些個傳言早就沒可信度了,以後怎麼傳纔是怎麼樣子吧。”
“也對。”
耳邊都是百姓討論的聲音,入了羽貉的耳朵,只是讓他的拳頭又握緊了一番。
“紗朱,你去通知璃未他們,讓他們快過來截人。”
紗朱一聽,一愣不出半秒,連忙應(yīng)聲,跌跌撞撞地衝出人羣。
羽貉手上的拳頭在紗朱離開之後再也按捺不住,剛剛在附近人的謾罵聲中撥出人羣,便被幾個看上去練家子的傢伙擋住了去路,應(yīng)付不過,想要叫住她,聲音卻湮滅在人羣的鼎沸中。
人羣散去,羽貉卻始終被幾個男人絆住手腳不得脫身,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頂轎子在自己視線中消去蹤影,無能爲(wèi)力,又是一個甩手,撂倒一個,接二連三又來了兩個。
當(dāng)轎子蹤影消失,恢復(fù)理智常心應(yīng)敵時,看向周圍襲來似是早就埋伏的敵人。
羽貉忽然臉色一變,望向一個地方。
“不好!紗朱!”
一回頭,接住身後襲來的那隻拳頭,咬牙看著仍舊未能全部解決的幾人,脫不了身。
“哈……哈……哈……”
紗朱喘著粗氣還不斷向前奔跑,看著身後那羣鍥而不捨仍舊追逐自己而來一羣人。
眼看剛剛就要到說好的客棧了,誰知在要到最後一個拐角的時候卻硬生生跑出這麼幾個男人,二話不說就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向自己襲來,只好轉(zhuǎn)身就好,結(jié)果現(xiàn)在卻離璃
未他們越來越遠(yuǎn)。
在視線中急速後退的周圍,紗朱終於看到一個暗巷,樣子看來很是錯綜複雜,應(yīng)該是個甩人的好去處,一閃身便進(jìn)了去。
只是身後人的緊追,還有無窮無盡奔跑後等待自己的卻是死路這點完全不在計劃範(fàn)圍之內(nèi)。
紗朱瞪大眼睛,口中仍舊呼著跑累的白氣,狠狠看著衆(zhòng)人。
“你們追我到底要幹嘛。”
男人們不說話,只是逼近。
紗朱越退越後,終於整個脊背都靠在了牆壁之上。
幾個男人看著紗朱陰笑的樣子讓她的心裡很是惶恐不安,但表面上卻仍舊倔強(qiáng)地不肯讓眼淚流下。
“滾開!不要過來!”
手被擒住,一個男人將紗朱牢牢按在牆上動彈不得,身子就前傾要貼上去,紗朱只覺一陣噁心,陰影越來越大,日頭的陽光幾乎要完全遮蔽。
聲嘶力竭地絕望喊道。
“滾開!!”
壓住自己的那陌生醜陋男人背後的笑聲顯得無比刺耳,最後的力氣全部用來喊叫,紗朱絕望地讓自己的雙眼漸漸失去焦點,像是一個靈魂出竅的空殼娃娃。
“滾開”的迴音消失於如迷宮一般的暗巷內(nèi)的最後一刻。
紗朱脖頸上令人渾身泛滿嘔吐感的灼熱氣息消失,第一次覺得寒冬的冰冷接觸到肌膚上是這麼的清新舒服。
只是紗朱不明白。
看到的只有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沒了知覺,脖頸還有身上幾處重要大穴之上在陽光反射下些許晶亮非常的光點,仔細(xì)看去,原來是數(shù)根銀針。
紗朱有瞬間的呆愣,隨即如夢驚醒一般和剩下的一羣人一同望向自己身後高牆之上那抹算得上嬌小的身影。
陽光刺眼,看不見人,亦不見神情,不過應(yīng)該和平常一樣是沒有的吧,唯一見到的是平時鋒芒掩藏於袖中的銀針套組盡數(shù)顯露在陽光之下,露著兇狠的獠牙。
紗朱還未來得及叫出半個字,剩下的男人們纔要衝上,只有數(shù)十道銀針刺開空氣的聲音,底下的,除了紗朱無一人還能站著。
堯藥輕盈落地,紗朱怔怔看著她。
還是那副百年不變的千年雪山臉,但只是一句話。
“沒事吧。”
紗朱霎時撲跪到堯藥懷裡哭了起來。
“堯兒!我真的怕死了!”
堯藥的手頓了頓,最終輕輕放在了紗朱肩頭,雖然沒有再更多的動作。
堯藥回收完送出去的銀針,看了眼倒下的一羣男人,看了看紗朱不肯鬆開的手,皺眉微微皺了皺,又?jǐn)E頭看了看紗朱的樣子,最終沒有甩開,木著臉道。
“這些人還會睡上些時間,回去讓他們把人帶回去拷問。”
紗朱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出小巷。
只是再次帶著足夠擡得動這些塊頭的人走進(jìn)小巷的時候,裡面的一切雖然不曾改變太多,人也都躺在原位沒有消失,除了只是昏睡的活人變成了屍體這個改變。
“今日城門怎麼這麼早就關(guān)了呀……”
“好像是將公主送走之後,吩咐關(guān)上的。”
一羣人揹著菜,行囊等的百姓站在門口不斷抱怨,看著守衛(wèi)卻又無能爲(wèi)力。
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人直想要躲開,深怕就衝出幾匹馬踏在自己身上。
當(dāng)璃未、芷楓嵐、羽貉、紗朱等人站在城門口,面對的是已然緊閉的大門時,心中的落空有多少,懊悔有多少,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竟然曾經(jīng)離我們這麼近……竟然失之交臂!”
芷楓嵐眼睛黯了幾分。
羽貉想著今日被絆住腳的自己,若不是堯藥湊巧在配藥的路上看到紗朱,後果也險些不堪設(shè)想的那慕。
拳頭狠狠砸在幾十釐米厚的城門上,滲出血來。
“都是我沒用!”
紗朱看著羽貉的拳頭剛要說話。
璃未的聲音響起,示意衆(zhòng)人看看周圍,有幾個百姓已經(jīng)對芷楓嵐開始指指點點,好在守衛(wèi)人還沒有看過來。
一行人下馬,儘量低調(diào)往回走。
“不用太灰心。近了,已經(jīng)很近了。至少讓我們確定了惜夕確實是在都城,更不用將矛頭直指現(xiàn)在坐鎮(zhèn)朝政的芷亦然,危險也減少不少。現(xiàn)在那邊沒有藉口,最晚明天城門到正常開門時間也會開了。”
說完,眉頭又沉了沉,似還有憂心的事情環(huán)繞著心頭。
芷楓嵐也皺眉,最終喃喃。
“只是義虎這麼明顯的招搖過世,特地將她的下落告之於衆(zhòng),究竟是何意。”
璃未接過話頭,同樣煩惱。
“他計劃的一環(huán)?亦或是一網(wǎng)打盡的陷阱?”
推開房間的門,吃力地吐出一口氣。
“惜夕小姐回來啦。”
我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平時給我準(zhǔn)備膳食的侍女正在桌上擺弄全銀碗筷勺子。
“小姐纔剛從滄揚(yáng)大人那裡回來,一定很累了吧,快趁熱吃了吧。”
我平下心來,這纔對侍女露出了笑容。
因爲(wèi)一直相見,也稍微相熟,無聊的時候也會留下她來陪我聊上兩句。
“這兩天府裡總是會少一些晶亮的東西,真是很奇怪,在主室那邊,聽說有時還有奇怪的叫聲響起,嚇壞了好幾個人。不過赤束大人卻不追求呢。”
“是麼。”
我笑笑,一邊喝她遞過來的湯,一邊聽著她們侍女間的閒話家常。
看著面前還剩了挺多的飯菜,看看手邊的湯勺,照出自己的樣子,氣色真是不錯了,還多虧滄揚(yáng)肯放我出去了,眼睛眨了眨,想了想。
“今天晚上飯菜不用收了,我現(xiàn)在沒胃口,晚上說不定會再起身用一些。”
“那到時候讓奴婢重新送新鮮的過來就是了。”
我搖搖頭,朝她儼然一笑。
“說不定是半夜了,你也會累的,侍女也得好好休息,不然以後誰做這麼好吃的飯菜給我吃。”
侍女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隨即便答應(yīng)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灑進(jìn)房間,桌上的飯菜仍舊沒動過,不過還是少了點東西。
讓人將赤束叫了來。
“我只是睡了一晚,醒來後發(fā)現(xiàn)東西不見了,你們這裡的人有手腳不乾淨(jìng)的不成。”
赤束笑笑。
“小姐今早可有聽見什麼動靜。”
我擡起眼,想了想。
“哦,說起來,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聽見鳥拍動翅膀的聲音。”
“最近這裡有烏鴉出沒。”
我笑笑。
“是麼,那就好。烏鴉向來喜歡發(fā)亮的東西,大概是早晨反光的厲害吧,既然不是人手腳不乾淨(jìng)就好。那麻煩赤束你再給我準(zhǔn)備副新的勺子和筷子了。說起來,肚子也有些餓了,再弄些熱粥來吧。”
“是,馬上。對了,惜夕小姐,滄揚(yáng)大人說今日不用去他那,只要在這宅子裡,小姐可以隨便移動。”
我含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所有人離開,我的嘴角仍舊噙著一抹笑,只是不再是面對赤束等人的虛情假意。
太陽反光下,我躲在袖中的手裡一隅,有些什麼在閃閃發(fā)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