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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朱聽到紅衣的吼叫動靜,忙從房間裡出來,便看到抱頭跪倒在地上的紅衣,忙撲上去,擔心地不斷叫喚。
滄揚似乎也是笑累了,剛纔那刺耳的聲音一段時間沒有響起。
紅衣的疼痛似乎在慢慢緩解,只見他的樣子慢慢平靜下來,這時候,紗朱也終於想起自己也是個醫師,遇到這種事情不應該只是在一旁手忙腳亂,忙用手搭上紅衣的脈搏。
不想肌膚相觸的那個瞬間,紅衣卻是一把甩開紗朱的手,紗朱防不勝防地癱坐在地。
紅衣站起,已是無恙,居高臨下地用一種近乎陌生的眼神看著她,不止是陌生,甚至更加近乎冰冷,直接感受到這種零下溫度的紗朱怔忡地說不出話來,我與璃未則是莫名地看著發生地太快的一切。
原以爲再次衝進房間裡紅衣,再次出來會是帶著沾有滄揚血的劍。
卻不想,再次出來的,是被鬆綁的滄揚,還有看起來與之相處和平非常甚至異樣友好的紅衣。
“怎麼……”
我失聲出口。
紗朱更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兩人。
滄揚與紅衣似在房間中便商議好一般,紅衣在前,用劍指著紗朱。
“將堯藥留給你的書冊交出來?!?
“紅衣你做什麼?!”
竟然拿劍指著自己的秦姐姐!我出聲,剛要上前,便是被璃未一把拉住。
璃未看著滄揚,陰翳的臉。
“你做了什麼?!?
滄揚一笑,甚是意味深長。
“不管是還老花還是顯憶果,全都是我們外邦所生之物。外邦,內陸向來往來疏淺,憑著你們內陸前人的一些模糊半吊子記載,這次倒是幫了我不少忙?!?
紗朱顯然不肯將東西交出來,滄揚和紅衣卻不是會留情的人。
滄揚看了紅衣一眼,紅衣表現的雖然有些不解,但仍舊是一人徑自出去了。
滄揚看著房間裡剩下的人,先是對紗朱。
“紗朱。現在紗奇是我的了,在他的記憶裡,我纔是他最崇敬,最重要的人,你與札莫那人,不過是他的死敵?!?
“怎麼會這樣……”
不等紗朱眼睛裡的焦距完全消失,滄揚又笑道。
“你生在外邦,卻對那裡的生物無所知麼,哦,也對,那顯憶果與反憶果均是生長在彝紺那裡偏遠的地方,尋常人也不會知道。”
“反憶果?”
滄揚笑笑,不再說下去,說到這,聰明人都知道,紅衣的突然變化是因爲在滄揚的勸誘下吃下的那個果子害的,怕那果子拿回來這個收穫,也從開始便是個局吧。
“算了。既然我奪走了你心愛的弟弟,我也不多求,那堯藥留給你的東西我也不全要,只要你將我身上的毒解了,我這次便不再糾纏。”
紗朱有些六神無主,眼睛看向房間,那裡有沉睡中的堯藥,卻是不能來解救現在的危機,又看向我與璃未。
我也因爲事出突然,根本難以消化太快,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好朝紗朱點點頭。
紅衣的劍法極高,若是他真幫滄揚與我們打起來,而堯藥沉睡,我們這裡就只有璃未能夠與他們動手,註定只有輸的這一途。
紗朱咬咬牙,去到房間了,過了好一會纔出來,看來是將方法給看了個清楚。
動手拔針之前,滄揚還不忘以紅衣威脅紗朱。
半個時辰,滄揚雖然還是頂著滿身,滿臉傷痕,整個人卻是終於衝脫束縛般的大笑一聲,往門口走去。
忽然憶起什麼,停下,道。
“惜兒。雖然我很想帶你走,只是紅衣現在的情況還不算穩定,看來要你,我得等下次了?!?
說完,用近似挑釁的眼神看了璃未一眼,才離開。
看著空空如也的門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現在都尚且難以平復心裡的波瀾,更何況紗朱,明明就快要回到自己的身邊的親弟弟,這次,卻是離開的自己更遠了。
我心疼地看著紗朱,璃未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朝我輕輕搖頭。
“啊喲,丫頭,怎麼坐地上了,地上涼著呢,快起來。”
大嬸正好回來,看見紗朱坐在地上愣愣的樣子,吃了大驚的樣子,馬上上前去將人拉扯起來。
也算是活過大半輩子的人了,自然看出紗朱有些不對勁。
“晚飯還沒吃呢吧。孩子,去房間裡休息會兒,大嬸給你去熬點熱粥喝?!?
我見狀也馬上上去附和,將紗朱帶回了堯藥仍在沉睡的房間,在他旁邊,紗朱的心裡或許會平靜些吧。
站在小房間門口,布簾旁,我與璃未看著紗朱與堯藥,輕聲交談。
“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總之現在地快些去追上札莫和羽貉兩人,將紅衣的事情說給他們聽纔是。”
“恩。只是堯藥與殺豬這狀態……不適合與我們一起上路,要先將他們安頓下來?!?
我想了想,細細又打量了一下週圍。
“就將他們留在這裡?!?
璃未吃驚地看我。
“堯兒這樣搬來搬去倒也明顯,我們不可能有時間將人送回古大哥或是直接送到外邦去,不如留在這裡,滄揚斷然也是不會想到我們這般不顧險惡地將人留下吧。況且,我不認爲他這次走了之後,還會回來,他能夠從堯兒與紗朱身上奪走的東西,已經全部奪走了呀,”我垂下眼眸,有些心疼的黯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讓大嬸照顧紗朱,我也比較放心?!?
“就按你說的做。什麼時候走。”
“現在。”
璃未並沒有對我這個倉促的決定過多的質疑,反而當機立斷走出房間,去安排大嬸幫忙的事情。
我輕輕走近紗朱,坐到她身旁。
她正看著堯藥出神,也不知道其實是在想剛纔的事情。
我輕嘆口氣道。
“紗朱。我與璃未商量過了,堯兒現在這樣子,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好。我們要快些去通知札莫兩人紅衣的狀態……你……”
“惜夕,紗奇和札莫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堯兒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能離開他?!?
我一怔,沒想到紗朱的決定竟然如此果斷無誤。
我安慰似地朝她一笑,就準備起身出發。
她忽然拉住了轉身離開的我,擡頭頭來看著已經站起身的我,認真的樣子,我從未見過。 wωω _тTk an _¢Ο
“惜夕。我因爲相
信你,才安心留在這裡,將那兩人拜託給你……求你不要讓失望……”
紗朱的神情太過寂寥悲傷,讓我不禁想要留下來陪在她身邊就算再多一點點時間,但我知道,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快將札莫與紅衣兩人儘快尋回到她的身邊。
我堅定地點點頭,輕輕撥開她的手。
“放心!”
走出房間,璃未與大嬸站在門口,看來已經安排無誤。
我朝大嬸一笑。
“他們二人就拜託了?!?
與璃未策馬飛馳,本來因爲滄揚的事情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就算現在這樣趕,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機會在未達楓舞之前便將兩人尋回來。
路經幾個地方,幾個城鎮,甚至一些路上攔路收買路錢的小賊都是不放過的一一詢問,只是奇怪的是卻似乎並沒有任何人見過類似羽貉還有札莫這兩人。
追了六天,竟然沒有一點追上的跡象,讓人不禁泄氣也有些莫名。
“就算差了幾天路遠了。怎麼一路上就沒有見過羽貉和札莫他們兩個的呢?!?
啃著手裡的肉包子,不禁撇撇嘴,爲了趕路,已經吃了六天干糧,都不能好好坐下來吃頓好的。
璃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肉包,四周環視了一下,輕嘆。
“時間上或許是差些,有人忘記並不奇怪,但若是問過的所有人都沒有一點印象的話,的確是有些奇怪。況且,一些地方小道都是去楓舞的必經之所。”
“那你怎麼看?!?
再啃一口,好像跟肉包子有仇似地,狠狠地咬。
璃未笑笑。
“依我看,我們還是先讓你吃頓好的,再看看想這事情?;蛟S札莫的離開,羽貉的放縱追隨並不單單只是他們一時的衝動而已。”
說著,便拉著將剩餘的兩三個肉包子立馬扔給路邊乞丐的我往前面的酒樓走去。
在遠離喧囂危險的第六個早晨。
紗朱同樣一早起來給堯藥擦拭手腳,爲他梳理頭髮。
而一直躺在牀上未曾睜開過眼睛,只有平穩的呼吸還是活著的證明的堯藥,大略看去,和服用了還老花之前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細細看去,細細感受去,卻是能夠覺得出一些東西的。
紗朱一手託著堯藥的手,一手拿著溼巾輕柔仔細地擦拭著,握著堯藥的那隻手不禁動彈兩下,隨即像是確認什麼東西似的東摸摸西摸摸,眼裡頓時蒙上一層驚奇於欣喜。
又仔細看看璃未的頭髮,細細比劃了一下,又看看他的喉嚨處等等。
有了變化,便是說明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看著璃未逐漸不再如小孩般粉嫩的沒有一點骨感的手,比平常人顯然長得過快,好比將一切過去的歲月一併長回的頭髮,還有漸漸明顯的喉結,看起來比原來短了一些的牀。
堯藥確實是在長大。
紗朱看著堯藥緊閉的眼瞼,手緊緊握上他的,一握便是一個早上,一個下午,乃至一個晚上。
半個時分,迷迷糊糊從牀邊醒過來,自己的手還未放開。
“紗朱?!?
耳中傳進的輕語,紗朱一怔,身子馬上直了很多,便朝聲響方向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