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燕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個“背影美女”,是那種從后面看驚艷無比,從正面看卻下了地獄的類型。
但此時烈火中的這個女子,仍然是讓人會感覺下了地獄,但卻已完全變成為了她心甘情愿下地獄了!
真的沒有見到過美得如此動人心魄的女人,尤其是站在火里,尚余點點淚光閃亮的星眸中映襯著火光,哀怨中帶著絲絲楚楚可憐,神秘而又讓人充滿憐惜;漆黑的秀發(fā)、白暫的臉龐、嫣紅的櫻唇,色彩的強烈對比顯得如此清晰又純凈無比;衣物被風刃劃破了數(shù)處,露出了吹彈可破的凝脂美肌,使本來就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簡直誘惑力爆表,驚得我腳一滑,差點兒從山坡上滾下去!
只見這位絕世美女輕抬蓮足,從火焰中邁了出來,一步步向陳義走近,潔白如藕節(jié)一樣的玉臂輕輕抬起,最終落在了陳義的臉上,輕撫之下,完美無瑕的臉龐也在不斷靠近……
這畫面實在有點刺激,我正心猿意馬無法自持,幾乎忘記身在何處時,感覺頭上猛地一痛,像是個什么東西砸在了我的腦袋上,聽到上面的花婆婆在向我低聲急呼著:“小子,快醒醒,你中了妖術(shù)了!”
聽了她這句話,我心里警惕起來,可是感覺腦子里還是有些暈暈的,心還在咚咚狂跳,意識有些模糊,視線好像被粘在那個女人身上一樣,無法移開。
正不知所以時,從上面灑下了無數(shù)的水滴,掉落在我的頭上,臉上,一股清香同時傳進了鼻子里,如一劑清泉一般在我體內(nèi)開始慢慢擴大,沒過一會兒,已經(jīng)褪去了我一身的燥熱,意識也終于回來了。
我這是怎么了?剛才是怎么回事?
“不要再看了!”花婆婆喊道。
我一聽,趕緊轉(zhuǎn)頭,沒敢再往平臺那邊看,但是余光可以看到,平臺上那兩個人影已經(jīng)貼在了一起,我估計陳義未必比我剛才的狀態(tài)好多少,現(xiàn)在八成也已經(jīng)完全中了凌云燕的道兒,被****控制,任由凌云燕擺布了!
可是,剛才的畫面還深深印在腦中,那個殺傷力百分百的美女,看上去真的不過是個二八有余的少女啊,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凌云燕嗎?
“快上來!”花婆婆又叫。
我不敢再磨蹭,再度小心地向上攀去,剛走了兩步,聽到陳義“哇”地一聲大叫,凄厲的聲音讓我心里不禁一凜!
又聽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喊著:“你……給我下了毒?……”
接著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說:“呵呵,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吃的不是毒,是蠱,見到陽光它就會開始在你肚子里生長,一邊長一邊吃你的內(nèi)臟,直到把你的肚子全部吃空為止。”
“你!”陳義的聲音中充滿了驚駭,“你可知我是……”
“我當然知道,”女人的聲音又說,“你是廣陵陳家的人,對吧?今天我們要找的那東西也是出自你手的吧?”
“你,怎么會……”一下子被起了底,陳義像是有些難以置信。
“哈哈哈,笨蛋,你的法器上不是刻著你家的家徽嗎?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后來再那小東西上又看到那個圖樣,自然是猜到了。”女人說。
“那你還敢……這樣害我,我可是幫皇上辦差的……”陳義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悶哼,看來正在被腹中的蠱折磨著。
他對面的女人卻冷冷地說:“我本來不打算與你為敵的,你卻膽敢劃破我的臉,我豈能饒你?現(xiàn)在不殺你,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了,現(xiàn)在你必須去找一個絕對避光的地方過上三天,不可以飲食,如果你能堅持的話,三天后它會自然排出,如果你頂不住,那就不要怨我了哦!還不快滾,以免姑奶奶后悔,將你碎尸萬段!”
最后這幾句聲調(diào)明顯抬高,其中蘊含的恨意和殺機足以令人不寒而栗!果然只聽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呻吟聲,一路向山下而去,估計是陳義恐懼之下,落荒而逃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心里好像才安定一些,果然女人是不可以得罪的啊!剛才如果不是遠遠觀望,又蒙花婆婆救醒了我,眼下是不是也被人喂了蟲子進肚了呢,想想都覺得惡心得想吐!
但是凌云燕剛才說的也啟發(fā)了我,當時她從我手里拿走的那本書,搞不好就是講廣陵陳家的吧,那時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注意到家徽了,才特意向我要走了那書吧!我先前的判斷也是基本正確的,果然那箱書是對我們的提示。只不過很遺憾,我確實沒有注意到陳義的斧子上有什么家徽,就算看了那本書,也未必能聯(lián)想到其中暗指的就是陳義吧。
心下想著,手腳卻沒有停,很快爬到了上面和花婆婆會合了,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斜坡,可以稍微停歇一下。
我一邊按著因為劫后余生而怦怦亂跳的心口,一邊小聲問花婆婆:“咱們?nèi)绻倩氐叫÷飞希瑫粫土柙蒲嘧矀€正著啊?”
她卻輕輕搖了搖頭說:“估計不會。”
“為什么?她打敗了陳義之后,肯定會再往上走的吧?看這意思,那東西是不是在山頂?”我奇怪地問。
“她剛才施展了那個妖術(shù),消耗了很多元氣,估計需要一段時間調(diào)息恢復(fù)才能再行動。”花婆婆說。
“那是什么法術(shù)?怎么讓她一下子變年輕了?”我問。
“沒時間解釋了,我們趕快上去。”花婆婆卻站起身來繼續(xù)向上攀去。
我心下卻是大為好奇,到底是什么法術(shù),能讓人瞬間變年輕呢,這也太神了吧!要是她有這本事,還比什么賽,直接對皇上說能讓他年輕,不就什么都有了嘛!
至于蠱這東西,好像閑聊的時候聽芮憂說過,是西南地區(qū)盛傳的一種邪術(shù)。因為制作它的技術(shù)一直以來都是各家族的高度機密,所以這東西在江湖上被傳得神乎其神。實際上蠱就是一種毒物,可能是植物、小動物或者昆蟲,都有很強的毒性,給人服下之后,會令人產(chǎn)生各種奇特的病狀,甚至死亡。其實其中有一些材料本身就是治病的藥材的,只是以蠱的形式出現(xiàn)之后,經(jīng)常被用來逼供、暗殺或者做其他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名聲一直不太好。
我正琢磨著,卻見花婆婆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回身丟了一個小包過來,正扔在我懷里。
“什么東西?”我問。
“我看你還是帶著吧,萬一再著了道兒什么的,能救你一命。”她頭也不回地往上去了。
我打開小包一看,是一個小瓶,瓶身上還隱約傳來剛才聞到過的那股清香。
“婆婆您還真厲害呢,這種解藥都有!”我贊嘆著。爬了幾步才覺得不對,她那句話怎么有點譏諷的意味呢?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被美女吸引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掳桑?
不過想想陳義眼下說不定正在和肚子里的蠱作斗爭,不禁又打了個寒戰(zhàn),再也不愿意去想什么美女的事了。
又爬了一小段,就又回到了土路上,果然沒有看到凌云燕的影子,估計還留在那個平臺附近休息吧。
走回到正路上,我又拾起了剛才的疑惑,問花婆婆道:“凌云燕剛才用的到底是什么法術(shù)?返老還童啊,也太夸張了吧!”
花婆婆卻冷哼一聲說:“嗯,那是專門對付你們這幫……男人的。”
聽她的斷句,我猜她是很想在“男人”前面加一個“臭”字的,只不過考慮到我的心情,還是把那個字生生咽回去了。
“可是那不科學,就算用了什么藥物,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在她身上起效啊!”我卻沒皮沒臉地繼續(xù)問。
“……不是在她身上起效,是在你們身上起效了。”花婆婆說。
“啊?在我們身上起效,什么意思?”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她早已在你們身上下了毒,平時不會有什么感覺,等到她啟動法術(shù)的時候,就可以讓你們毒發(fā),失去意志力而完全受她控制。”她解釋道。
我聽了,真的吃了一驚!剛才我親眼看到她變年輕了,自然就認為是她對她自己用了什么藥物或者法術(shù),卻沒想到原來被作用的是我們這些旁觀者!十有八九她并沒有真的變年輕,而是我們產(chǎn)生幻覺,感覺她變年輕了吧!
“那您呢?您怎么沒事。”我又傻傻地問。
花婆婆沉默了,像是被我的小白問題惡心著了,過了半天才狠狠地說:“……都說了只對男人有效了……”
是哦,我摸了摸后腦勺,嘿嘿地笑了起來,又說:“原來我們是因為中了毒才被她迷惑了。”
花婆婆卻冷不丁地說:“興許不是因為中毒也說不定。”
“哈哈!”我笑道,“是哦,不是有個說法嘛,酒精和幻覺只是男人犯錯誤的借口,哈哈哈……”
花婆婆這么大歲數(shù)了,該是個過來人了吧,所以討論這種三俗的話題也沒什么壓力,要是她是個年輕姑娘,說不定我還真會不好意思呢!
再拐了幾拐,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地方,前方百米開外,看得見一個高聳的黑影,看那形狀,極似一座塔。
我們剛向那高大黑影的方向走了幾步,花婆婆突然一伸手擋住了我,拉著我躲到了旁邊的一棵孤樹后。
透過黑暗,能隱約地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兩個人影相對站著,其中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衣服,猜得不錯的話應(yīng)該是白玦。
另外一個人離我們稍遠些,看身材,有點像小道士曾顯益。
接著聽到遠處的人喊道:“白玦,你想和我比快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