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獨立于記憶的彼岸,千年生命里的點點滴滴,開始如走馬觀花般流過眼前,流星般的軌跡,煙花般的燦爛,一閃即逝,歸于平靜深遠的海面。
那時,一身紅衣的焱璟出現(xiàn)在天山,對著自己邪氣一笑,霸道地揚言,“跟著哥哥走吧,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仿若看到當(dāng)時只能維持一半的人形的自己,大尾巴在背后驕傲的搖晃著,還有那稚嫩的聲音,再次回旋于耳際,“不要,雪兒是爹爹娘娘的。”
后來,小狐貍單調(diào)的生活里時不時出現(xiàn)了驚喜,比如山外的食物,或是凡間的玩具,更有甚者是那天庭的瓊漿玉露,只不過當(dāng)焱璟發(fā)現(xiàn)小狐貍沾酒即酔后,便不再給他送來酒制品。
想起這些,鳳吟雪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緊閉的大門,轉(zhuǎn)而臉上顯出一絲愧疚,哥哥生氣,是應(yīng)該的……
成長就在一瞬間,再次回想這些,鳳吟雪終于懂得了,有些事、有些人,是值得一輩子珍惜的。
從不拒絕成長,然而,最難能可貴的是,在成長后,仍能有如孩童般純凈的心,如水般淡雅的靈魂,擁有一雙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眸,如同一幅素雅的黑白山水潑墨畫,簡單卻又深邃、幽靜卻又靈動。
鳳吟雪輕輕敲了敲門,門內(nèi)卻并未有任何回應(yīng),又敲了敲,等了一會兒,終于聽到一抹慵懶而性感的聲音,“進來。”
小心翼翼打開門,再關(guān)上,小狐貍低著腦袋,偶爾抬頭偷眼瞧躺在床上的焱璟,一步步往前蹭,直到蹭到床邊,才輕聲喊道,“火狐哥哥……”
焱璟心里還窩著一口氣,微微挑了挑眉,裝作沒聽到,翻了個身,沒有系好的睡袍的帶子散開,露出大片的白皙胸膛,他一手撐起腦袋,另一手撩起一簇紅發(fā),隨性地把玩著,眼睛半瞇著,看著面前低著頭,兩手緊緊攢著衣角的小狐貍,心底的氣突然就消散了不少,反而多了分,逗弄眼前可愛小狐的心思。
不給點教訓(xùn),任性小狐貍永遠學(xué)不乖!
鳳吟雪沒聽到焱璟的回答,認定哥哥不愿意理自己,心里更多了份沮喪,微微撇了撇嘴角,將聲音壓得可憐兮兮的,“哥哥……雪兒真的知道錯了,哥哥不要不理雪兒……”
焱璟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慵懶,有幾分低啞的磁性,“錯哪了?”
鳳吟雪心里一喜,抬起頭,睜著明亮的眼,奔到焱璟床邊,半跪著扒在床邊,眨巴著眼,定定地看著焱璟,聲音仍是認錯的軟軟音調(diào),“雪兒不該讓哥哥擔(dān)心,雪兒以后不會了。”
“那錯了是不是該受懲罰?”焱璟仍是一手把玩著手中的發(fā)絲,嘴角卻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微瞇的鳳眸里閃過一絲興味兒。
“啊?”鳳吟雪一聽這話,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心里雖然有些不愿,卻還是很配合地點頭,“嗯嗯,當(dāng)然了,錯了就要受懲罰。”
焱璟看著一雙閃亮的眼凝望著自己,心情頓時大悅,放開手中把玩的發(fā)絲,對著小狐貍勾勾手指,“再靠近一點。”
然后,鳳吟雪跪著往前移動了幾步,繼續(xù)扒在床邊,一臉純真無辜地看著焱璟,心里卻在打鼓,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糗事。
那是一次小狐貍學(xué)習(xí)御風(fēng)術(shù),他并未掌握好咒語,卻在沒有人看護的情況下擅自運用,結(jié)果飛到一半從空中掉了下來,若當(dāng)時不是焱璟正好來看他,在半空中接住他,小狐貍一定會摔傷。
這也成為了小狐貍記憶里,火狐哥哥唯一一次對他發(fā)大脾氣,以至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去看他,還在小山洞設(shè)了結(jié)界,關(guān)了小狐貍禁閉,不過最讓小狐貍難以啟齒的,就是……當(dāng)時他被打屁股了……還是狠狠地那種……
而這次,火狐哥哥的怒火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鳳吟雪心跳上躥下跳的,看著焱璟眼里那種熟悉的邪惡神色,不由暗暗吞了抹口水。
“哥哥……”
就在小狐貍準(zhǔn)備說什么,卻猛地被一股大力拉到了床上,鳳吟雪整個身子橫躺在焱璟身上,然后便聽到一聲比一聲響的“啪啪啪”聲音,在房間奏響,節(jié)奏分明,快慢有度。
“啊!火狐哥哥,雪兒錯了,別打了!”
“看你這個小狐貍,還敢亂跑?!以后要記得哥哥的話,知道了嗎?”焱璟優(yōu)雅地收回手,臉上似笑非笑,輕佻出聲。
鳳吟雪眼睛里含著懸而未掉的淚珠,雙手捂住臀部,轉(zhuǎn)頭可憐兮兮地望了眼焱璟,即將出口的埋怨在接觸對方威脅的眼神時,變成了狠狠的點頭,含淚委屈道,“雪兒知道了,那哥哥消氣了沒?”
焱璟看見鳳吟雪的眼淚,其實已經(jīng)有些后悔,難道一時不察,手上力道沒把握好?
想到這里,焱璟又聽到小狐貍軟軟的認錯聲,配上那惹人憐惜的眼神,心瞬間軟成一灘春水,再也擺不出臭臉,伸手將小狐貍整個人攬到懷里,聲音里不掩心疼,“疼了?看你下次還亂跑,這次就這么算了,還有下次……哥哥定不饒你!”
鳳吟雪在焱璟懷里撒嬌地蹭了蹭,嘴里發(fā)出意味不明的輕吟聲,在焱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而焱璟口中說著狠話,焱璟手下卻溫柔地按摩著小狐貍受傷的地方,只是這個動作,怎么看,怎么……曖昧……
所以,當(dāng)杰克和路易斯同出現(xiàn)門口,看到房內(nèi)的場景,那臉色,好比黑鍋底,那氣場,可謂是,九重玄冰。
他們其實也沒看到什么,不過就是,焱璟衣袍大開,顯露出如玉般瑩潤肌膚,而他懷里的鳳吟雪,眼角含淚,柳眉輕挑,羞中帶怯,欲語還休,然后,焱璟的手正看似正經(jīng)地揉著“不正經(jīng)的地方”?……
“你們在干什么!”異口同聲的暴怒吼聲,響徹云霄,驚起飛鳥無數(shù)。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