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為衣兮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彩帶飛舞,樂聲悠然,妖界一片歌舞升平,此地繁花無數,悠悠流水川流不息,身穿艷麗紗衣的舞女在湖上翩翩起舞,旋轉之間,可見她們妖嬈身姿,雪白肌膚若隱若現,撩人心扉。
小湖旁佇立著一角小亭,一男子正臥躺在鋪著虎皮的躺椅上,懷抱著軟玉溫香,又有一絕色女子跪在他腳邊仔細將荔枝剝皮,然后喂到男子嘴邊,好一個天上人間夢里尋。
男子眼睛半瞇著,一頭雪山白鳳般的銀色長發隨意鋪散,狂野卻又魔魅,只見他緩緩睜開眼,一雙深褐色瞳孔卻隱隱泛著盈盈血色光芒,一雙褐色眼眸如一汪深潭,幽深不見底,流轉之間,魔魅惑人,蠱惑著塵世的人。
一舞畢,男子揮手讓舞女們退下,輕聲與懷里的女子調笑,他的聲音極富磁性,聲聲響在心頭,“月兒覺得這舞蹈如何?”
女子輕柔一笑,眉眼之間雖不是最精致,卻因著這樣微勾的唇角,盡顯媚惑,女子的聲音柔媚透著股撒嬌的意味,“再美的舞蹈在月兒心里,也不及王您舞劍萬分之一好看。”
“哦?是嗎?”
“那當然,月兒怎么敢欺瞞我最偉大的王。”
“哈哈……那本王就一嘗你愿!”男子沉聲大笑出聲。
話音落,只見男子一身玄衣如墨,衣袂在空中飄飛翩躚起一個華麗的弧度,手執三尺青峰,挺拔修長的身子懸于半空,恣意而張揚。
突然,男子邪魅一笑,飛身而起,手起劍落,劍挽成無數劍花,似落英翩翩飛舞,劍在手招在心,眼觀劍劍觀心,劍隨意動,手中的劍,似是與人合為一體,意念所到之處,劍花顯現,時而華麗,時而輕靈,華麗仿若花中飛舞的蝶,輕靈如空中盤旋的飛鳥,灑脫自如,瀟灑靈動。
男子在空中身形陡的一變,這一次,劍法精奇,招招如虹般氣勢,一派君臨天下的風范,一把青峰劍與他相得益彰,不知是劍點綴了人還是人襯了劍鋒,一樣的銳利而囂張。
收勢踏著滿堂喝彩,男子飛回亭子,一手攬過名為月兒女子的纖腰,便吻下去,引得噓聲一片,突然一個驚慌的聲音,打斷了這樣的旖旎春光,“報告王!妖后在地牢暈倒了!”
男子放開女子,女子一瞬間便軟了身子,倒在躺椅上,一雙眼眸里盈滿水汽,楚楚可憐,卻并未得到男子的一個眼神,男子一手撩起一簇銀色發絲,漫不經心道,語氣透著強烈的嘲諷,“哦?我怎么不記得我有,妖后?不過是一介階下之囚罷了,若不是為了賭約,她還能生還至此時?”
侍衛裝扮的男子,頂著巨大的壓力,額上開始冒著冷汗,卻還是勉強說道,“可她……畢竟是祭祀大人的女兒,若是……”
男子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直直射向大膽的侍衛,沉沉出聲,“若是什么?我萬妖之王,難道還怕他,一個小小祭祀?即使祭祀回來了,又如何?”
突然想到了什么,男子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聲音略顯怪異,帶著幾分興味兒,“說起來,我的所謂妖后,是給我帶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呢!我倒要問問,堂堂萬妖榜樣的祭祀大人,是如何教得好女兒呢!”
侍衛心里感到惴惴不安,擦擦冷汗,還是忐忑地說道,“那……妖后她?”
“啊!她呀……”男子假意為難地說道,“嬌貴的大小姐,不過是住了幾天牢房,這就受不了了?罷了,免得不知情的說我妖王虐待婦孺,就去給他找個大夫,換個住的地方吧!”
侍衛心底大石總算放下了,輕呼一口氣,回道,“是。”然后,退出了花園。
男子魔魅的眼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采,突然,他勾唇一笑,勾起一簇銀發,喃喃自語,“我是否該去看看那給我戴上綠帽子的人呢?呵呵……我也幾百年沒出過妖界了,人間,該是也不錯的旅行地呢!”
一陣風過,小亭子里哪還有男子挺拔的身姿,只剩下面面相覷的幾名絕色女子,緊蹙著眉,含怨不語。
張濛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往家里走著,待到了那個小巷子,他趁著沒有人,默念口訣,轉眼間,便回到了用法術保護著的公寓內。
“爸爸,我回來了。”
突然一陣食物的香氣幽幽飄入鼻息,少年走入廚房,看見正穿著圍裙,忙碌著的男人,一陣酸澀感猛然上涌,鼻頭酸酸的,眼淚在眼里打著轉兒,一滴清淚滾落眼角,滑落微微勾起的唇角。
聽到了聲響,男人轉過身,眼眸里盈滿淡淡的笑,他的聲音如流水般輕柔,“小濛,再等等,晚飯馬上好。”
“爸……”少年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與壓抑。
太久沒有聽到過父親對剛放學的自己說出這句話,那時母親還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驀然回首,這樣的日子,離開自己,太久太久了……
“怎么了?”男人眼里有著擔憂,輕聲問道,“在學校受了委屈?怎么哭了?”
少年伸手擦掉眼淚,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聲音仍帶著濃濃的鼻音,“沒有,小濛是太開心了,爸爸,我來幫你。”
說著,少年挽起衣袖,洗手,開始幫忙切菜,只是他垂下的眼眸,沒有看見男人眼里一閃而逝的心疼與失落。
小濛,爸爸太自私了,那時不顧你,只想著你媽媽被抓走,絕望得殉情,卻忽略了你……
對不起,寶貝,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努力,我相信我們一家總能團聚,即使……不能,我也不會再拋下你!
男人看著忙碌著的少年,臉上露出淡然一笑,也轉身開始炒菜,一時間,廚房內香氣四溢,流溢著的,更多的,卻是一份濃濃的親情。
同一時間,一間酒吧內,突然出現一名男子,只見男子有著一頭銀色長發,身著一身紫色襯衫,下身一條牛仔褲,脖間掛著一條骷髏項鏈,整個人透著股不羈的妖異,一雙褐色的眸子,在曖昧迷離的燈光下,更顯狂傲與魔魅,他一出現,瞬間便吸引了酒吧內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男子,眼睛似瞇非瞇,嘴角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眸淡淡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引起一陣一陣抽氣聲,在所有人呆楞中透著害怕的眼神下,男子踩著優雅的步子,隨意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就在酒吧內人員沒有從男子的壓迫中清醒過來,門口又傳來一陣陣騷亂的響聲,男子也循聲望去,便見一身穿黑色緊身束腰襯衫的絕妖男子,一頭火紅長發隨著腳步而飄飛,張揚而熱烈,懷抱一只雪白小狐貍,悠悠走到吧臺。
他身材頎長,體態優美,腳步輕盈,一雙鳳眸凝著說不清的風情,慵懶撫摸小狐貍的動作,更為他增添了一抹魅惑的神態。
突然,兩名男子眼神相接,不知是否是錯覺,眾人總覺得,銀發男子嘴角在微微抽搐,反觀紅發男子,也是一臉面無表情,卻好像,嘴角也在微微抽搐?!……
就在眾人都以為兩人會一直對望下去時,兩人同時轉開了目光,眼里,有著十分相似的,不屑與嘲諷。
紅衣男子坐在吧臺上,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勾起,對調酒師說了句,,“一杯血瑪麗。”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性感。
話音落,男子微挑的鳳眸看似不經意地掠過銀發男子,卻見對方正端著一杯藍色的酒,眼神灼灼地看著他懷里的小狐貍,緩緩向他走來,紅衣男子手里不自覺抱緊了睡得正香的小狐貍,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邪氣的弧度。
誰怕誰?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