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雖不知迦大人為何會來到這兒,但無論是如何,她心中甚是感激迦大人救了她一命,若不是他,她或許就是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只不過她明白事情并沒有完,大人說新娘有問題,難道剛才安華公主的異樣與新娘有關?
是葉笙姐姐嗎?
不,仙子不會那么做,更不會害她。
定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對了。
但有一點,她還是得承認,自始自終她都不曾防備那新娘。
再者,今兒個溫府發生的事情,怕很快就會傳遍長安城每一個角落,安華公主的死也會很快落入到皇上的耳內,她或許還會有很多的麻煩。
尤其是這事兒若傳到那皇后的耳中,可就要沒完沒了了。
她終究還是惹下了大麻煩。
他們并沒有走上熱鬧的大街,只拐入了一條狹小的弄堂。
融墨拖著受傷的身體跟在他們的身后,一直暗暗的打量著迦離。
大人,小玉口中時常提起的大人。
那么淡漠,那么高貴,卻壓根無法讓人靠近,但看小玉時,那神色又是那么的溫柔。好似小玉是他掌心中的寶,那么小心翼翼。
如若他不曾猜錯的話,剛才就是這大人救了小玉一命,這位大人應該是極其疼愛小玉。
忽而,一路上沉默不語的迦離淡淡的開了口:“何處有大夫?”
聞得迦離說話,融墨想想他和青玉的身體若得去了尋常醫館,怕是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去千葉哪兒了。
他開口道:“我來帶路吧。”
跟著融墨的七拐八繞,三人一狗終是來到一農家院門口。
融墨推開竹籬笆,打開院門,望見千葉正彎腰為種滿藥草的壇子鋤草,淡淡的開口道:“千葉,別弄了,過來替小玉包扎傷口。”
千葉自是聽到籬笆和院門推開的聲音,原以為是尋常人上來看病,哪料又是他們。
“怎么又是你們,你們幾個怎得老是出事。”千葉直起頭望著那三人一狗,除卻那黑狗,那三人可真夠狼狽的,“該不是去放火打架了?融墨,你可當真是有出息了。”
話雖這么說,千葉倒也沒有怠慢,他丟下手中的鋤子,在清水中凈了凈手,開口道:“進屋里頭去。”
融墨并未跟著千葉進去,相反得走到了偏房。
迦離抱著青玉踏進充滿藥味的屋子后,隱約瞧得床上躺著一個人,不等開口詢問,就聽著千葉嘮叨:“你們幾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覺得我這兒的藥便宜,三天兩天給我找事兒。小玉丫頭,瞧瞧你那好姐姐,前兒個身體好不容易好了,讓她不要亂走,偏亂走,要不是前日我上山采藥,這丫頭說不準就死在荒山野嶺了。”
聞言,青玉眸間閃過詫異,示意迦離抱著她過去,當床上那張慘白又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時,她當即啞然。
原來那新娘真不是葉笙姐姐。
如此一來,許多事兒也解釋的通了。
歸根到底,是她忽略了那看不見容顏的新娘。
“將她放下。”千葉取來紗布,“傷口這么多,處理起來真夠麻煩的。”
“唉,幸好美麗的臉蛋沒有毀,
要不然我可是要心疼死了。”
迦離不由蹙起眉頭,側首睨了眼千葉,淡漠的開口道:“東西放下,我會替阿玉處理傷口。”
千葉眉頭一挑,難得有機會可以偷看這丫頭的身體,讓給別人那多虧,他故作嚴厲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你是男的。”迦離淡漠的回道,同時小心翼翼的將青玉放到了臥榻上。
千葉嘴角暗抽了下,回道:“你不也是男的,還是說你對可愛的小玉有所企圖?”
迦離眉頭蹙起,那一雙幽邃的雙眸盯得千葉發毛,他緩緩張口道:“有企圖的是你。”
青玉抽抽嘴角,看看千葉又看看迦離,想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她當即出聲道:“千葉,還是讓大人替我處理傷口。”
千葉畢竟是男的,雖說迦大人也是。可迦大人在她光著屁股的時候就認識她了,沒少給她洗澡,哪個地方沒看過。可千葉就不同了。
千葉心下哀呼,他完敗啊。
這家伙不就是皮囊長得比他好看了點嗎?
哼。千葉暗哼了聲,不滿的將手中的工具交到迦離的手中,他站在一邊也可以看。
“出去。”
千葉嘴角又抽,這人是會讀心術嗎?
但是這屋子是他的,憑什么讓他出去,他還站在這兒不動了。
迦離微抬眸,神色異常淡漠的看了眼千葉,幽幽道:“犬犬,讓他出去。”
當即哮天犬對著千葉亂吼。
可是千葉是人啊,他怎得會怕狗呢。
相反的,他都打算伸手將這狗扔出去了。
哮天犬瞧見千葉那一雙魔爪伸向它,不由開口道:“你還不快去給融墨包扎傷口,你想讓他流血身亡?”
千葉怔住,是他幻聽了嗎?
他怎得好像聽到這狗說話了。
“千葉哥哥,融哥哥身上的傷很嚴重,你且去看看他的。”青玉瞧著怔在哪兒發怵的千葉,不由開口道,“至于小玉這兒,大人會照顧好小玉。”
千葉回神,他垂眸望了望地上安靜了下來的哮天犬,應該真得是他的幻覺,想來剛才是他們說得話。他望了望迦離,又看看青玉,這兩人似乎是故人。
想著,便走出了屋子。
“犬犬,你也出去。”
即便哮天犬是只狗,但這些日子來,它已經占了阿玉那么多的便宜,也該是讓它停止侵略了。
哮天犬嗚咽了聲,它可是也還沒有看過小玉的身體啊。
但想想酒神的手段,它不得不頹廢的搖著尾巴走了出去。
“呆會記得叼一身干凈的衣服回來。”迦離瞧著那失落的狗影,不忘吩咐。
迦離瞧著屋子里沒有雄性動物,方才小心翼翼的撕扯開青玉身上的衣裳:“阿玉,這些藥敷上去有些疼,你且忍著點。”
青玉點點頭,只著一褻衣趴在臥榻上,由著迦離為她背脊上的傷口上藥。
那一身雪白的肌膚,一道近六寸長,半寸深的傷口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那一雙眸子里不由生起惱意。
早知道當初他該是攔著阿玉,下凡,惹得一生傷痛,甚至還學會恨。
阿玉,不該有恨
,她的世界該是只有快樂。
修長溫暖的手指碰到那嬌嫩的肌膚,竟是讓兩個人都情不自禁的一顫。
迦離不由暗暗嘲諷了自己一句,怎得才不過十六天的時間,竟是又留戀起她的身子了。
但他也知道,事實上,任何時刻他都念著她,想著她,碰觸到她的肌膚,怎得可能不升起欲望。
他是神。
神不該有七情六欲。
但他自認為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神,從來沒有合格過。
他要的只是一分寧靜。
“阿玉,可是疼嗎?”他聽到小玉的悶哼聲,不由得收回手。
小玉咬著嘴唇搖搖頭,不疼,她只是覺得身體有些許異樣,暖暖的,癢癢的,還有些許酥麻感。
迦離手下的動作更小心翼翼了,一點點的將藥敷在傷口上,隨后將紗布纏上。
短短的半柱香功夫,他卻覺得自己忍得難受。
渾身如同火燒。
他又處理了下青玉手臂上的些許傷口,待得全部包扎好,他發現那丫頭趴在臥榻上睡著了,唇角不由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眉眼里更是充滿了柔情。
為了防止她著涼,他也顧不得嫌棄千葉掛在屋子里的衣衫,將其蓋在青玉的身上。
溫暖的感覺讓陷入沉睡中的青玉不由的囈語出聲:“大人,小玉要喝酒。”
聞言,迦離那一張精致如玉的面容更是溫柔,他看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這時,哮天犬叼著衣服走了進來:“酒神,給你。”
迦離輕頷首,瞧了眼這取回來的衣服竟是嶄新,對著哮天犬露出一抹贊賞的笑容:“甚好。”
他取下衣服,當即將青玉身上的衣服拿開,扔在哮天犬的頭上,蒙住了那一雙黑溜溜的雙眼。
哮天犬為那衣裳蒙住整個身子,頗為難受,不停的掙扎著:“酒神,你欺負我。”
迦離不語,但那一雙眸子里卻是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意。
忽而,他聞得一陣腳步聲傳來,當下快速的將青玉穿戴好,以防止她的身體讓色鬼看去。
他的阿玉怎得可以隨便讓人看,雖然融墨那小子也看到過,可念在他是酒神的份上,勉為其難的接受下。
進來的融墨,他的手中拿著一整套干凈的衣裳遞到迦離的面前,淺笑著道:“你也去換身衣裳。”
迦離看了眼衣服,又看看融墨,最后接過了衣裳,聲色平淡:“你看著點小玉,不要讓那色鬼大夫靠近。”
聽聞,屋外傳來一怒吼聲:“你才是色鬼大夫,我可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迦離拿著衣服走出門口,望了眼千葉那一雙魅惑的眸子:“我不是大夫。”
千葉發現這人的脾氣和融墨一樣,會惹得他跳腳,可偏生什么都做不了,真懷疑這兩個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迦離換好衣服后,瞧得屋外已沒了千葉的身影,又聞得屋子里那嘀嘀咕咕的聲音,嘴角不自覺扯出了一抹笑意,看來此人也不壞。
他跨進屋子,并未去看青玉,而是徑直的走到葉笙的床前:“她是被什么東西所傷?”
千葉挑挑眉頭:“你猜呀,你猜呀。”
(本章完)